安娜一边帮昏睡中的拉迪斯劳斯穿上衣服,一边轻声说道:“你可以出来了,我说过不需要使用暴力的。”
    “我非常非常的抱歉,小姐。”卡萨诺骑士从衣柜中出来,为自己听得这场好戏向自家的小姐道歉。
    他还是低着头,因为安娜是先帮拉迪斯劳斯穿衣服。
    “该道歉的人是我,让您为难了。”虽然皮甲可以提供很大的热量,但是安娜依然可以算是赤身露体。
    安娜的神态显得很平静,好像对于下半身的空旷状态还有私密之事让卡萨诺骑士旁听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她虽然显得很平静,其实谁又会想这样度过自己的初夜呢,当拉迪斯劳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尽兴只是勉强迎合。
    刚刚她是真心想要再让拉迪斯劳斯兴奋一次,多给他一点愉悦,可是拉迪斯劳斯把她的心事当成了勉强而没有接受。
    之所以表现的平静是因为相比男女间的一点点不体面和缺乏快感,她有太多更严重的问题需要操心了。
    卡萨诺骑士情绪复杂地等待着安娜的动作,他比任何人都深深地明白,这段时间,可怕的生活到底给安娜造成了多少变化。
    失去了全部兄弟之后,安娜别无选择,必须承担起家族的重担。
    浮华和软弱都被捶打凝萃,留下的只有质朴和坚强。
    几天前,老西博那封信,卡萨诺骑士原以为自己的小姐看完后一定会崩溃大哭,可是安娜看完仅是长叹一声,并没有哭天抢地要死要活。
    今天的表现更是让卡萨诺骑士无法言说的敬佩。
    等到安娜也穿好了衣服,卡萨诺骑士抬起头来,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姐您这又是何苦,他只是一个术士,一进来房间我就能制服他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卡萨诺骑士。”安娜一边继续给拉迪斯劳斯整理衣摆一边说道,“我和他上床也不是为了要麻痹他。你也听说了皇帝的姑姑拒绝了他,这件事这么快传的满城皆知,应该是大使秉持皇帝的意思这么干的,受到了如此难堪,我本以为今天他一定会来欺辱我,如果那样你给他一下也就罢了。可是你看他在雨里站了半天,最后还是想走了,没有把自己受到的羞辱转到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安娜终于流下了眼泪:“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人,总是选择把痛苦一个人扛。我曾经多么迷恋手握大权杀伐果断的男人啊,认为这才是男子汉唯一的形象。可是为了权力我失去了全部的兄弟,为了权力我的亲生父亲要把我送给比他还老的男人做情妇,还说什么这是天大的机缘?!如果能够重来,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他一起在利古里亚的平静生活,哪怕是法国人最终要摧毁的片刻安宁也好。”
    她终于流泪了,老西博的计划实在是足够让安娜苦楚,她只是一直在努力坚持罢了。
    “我因为他没有继承权和看不上他,这些年给了他多少冷遇,他只有从米利尔小姐那里才能得到一点温暖。可是他得到了皇帝的提携之后,是多么兴奋地又回到我的身边,可我又是怎么对他的?再后来我为了取死有道的切萨雷还追杀他,可是他抓到我之后不仅仅放过我,还继续把我捧在手心。真是愚蠢啊,果然给不配得到爱的贱人太多爱会有报应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安娜自称贱人和癫狂的大笑,卡萨诺骑士一开始只是沉默。
    很久之后,等到安娜恢复了平静,他才开口。
    “安娜,其实你也可以改主意的,把真选教皇的条件告诉皇帝,别看皇帝和拉迪斯劳斯之间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很难看,在这种涉及大局的问题上,皇帝肯定还是会帮拉迪斯劳斯的。”卡萨诺骑士对于老西博的选择其实是不大赞同的,特别是术士皇族在比克卡战役这一场大胜之后,气象更胜往日。“您不必担心我的,我的一切都是西博家族给的,要是拉迪斯劳斯要报复我杀了他的初恋情人,我受着就是了。”
    安娜听了仅仅是一声苦笑:“呵,怎么改?我几个叔叔和堂兄弟也都被招到了罗马,这一次真选教皇陛下一下子许了两个枢机团的位置给我们西博家族,我如果变卦岂不是害死了他们。真选教皇陛下也许不是皇帝查理五世的对手,但是灭一个失去了地位的落魄贵族的满门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他为了权力居然这样糟蹋我,我总不能看着老父亲去死。”
    沉默了片刻,安娜突然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高声说道:“真选教皇陛下是世上人杰,做他的女人也不算辱没了我,想来陛下他也不会介意我代米利尔小姐给一个马上要死的人,最后一点温柔。”
    “其实真选教皇既然要我们把人送到罗马,应该就不是要杀拉迪斯劳斯。现在法国势力大挫,真选教皇想要和法国同盟恢复欧罗巴的权力平衡是可能的,但是真的对术士皇族的成员下死手好像就太过了。传说中不是有几个红衣主教在上任前根本不是上帝的信徒,但是在就职仪式上,看了上帝亲自书写的圣经原本真神经之后,一个个都被感召了吗,成了最忠实的暗日信徒全心全意地为上帝效劳终身。”卡萨诺骑士安慰道。“成为上帝陛下的信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吗。”
    暗日教会因为受到各个国家的渗透,难免有一些政治交易涉及到根本不信西瑞克的人成为暗日教会成员,在主教大主教的位置上,一般也就罢了,只要表面上能过得去就行。
    然而凡是进入枢机主教团的这种人物,西瑞克就不容忍有伪信者了。
    祂为此制作了一件传奇之上,震古烁今的宝物。
    在红衣主教就任仪式上,新任红衣主教会被要求看一本据说是西瑞克亲自写的圣经,然后从无例外,哪怕是黑手派来的秘密间谍也会彻底忏悔,把黑手的计划原原本本地都交代出来,从此成为一个虔诚的暗日信徒。
    “哼,那本经书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过的人不再在乎往昔的一切,甚至家人都被握在主人手里的死间,也会背叛,这种事情经历了之后,和死又有什么分别。”对于能把人变成狂信徒的东西,安娜也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小姐,这话请你以后永远留在心里,虽然真选教皇陛下未必会在乎,但是罗马城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马上要坐的这个位置呢。”卡萨诺骑士忧虑地劝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我想成了梵蒂冈的女主人,应该就可以给卡萨诺叔叔你好一点的待遇了。”挥手制止了卡萨诺骑士想要表忠心的回话,安娜继续说道,“好了,你再和史蒂夫一起去检查一遍车马,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城。”
    说罢,安娜继续拿出了一把梳子,为拉迪斯劳斯整理起了头发。
    卡萨诺骑士行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佛洛伦萨的雨下了一夜,西里卡老大和老约翰也在雨里呆了一夜,当清晨他们发现自己的主人居然在快活一夜之后,还要继续和安娜出城游玩,真是有点郁闷了。
    不过稍微合计了一下,他们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打搅肯定正搂着安娜的主人,而是兵分两路,西里卡老大继续跟着安娜的马车,老约翰回去通知马基雅维里主人的行程。
    到了中午,西里卡老大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双挽大马车上,始终只有卡萨诺骑士和史蒂夫牧师两个人,一个侍女也看不到,而且马车速度很快,几乎达到了西里卡这个强大游荡者耐力的极限,哪怕中午也不停歇野餐。
    傍晚,跟着跑了十几里的西里卡老大已经完全确定这根本不是什么初次好合后情侣的踏青郊游。
    自己的主人有麻烦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约翰及时报告了行程,马基雅维里在主人迟迟不归后能看出问题。
    不过温柔乡里忘归去,似乎也是很平常的事,西里卡老大担心马基雅维里会不会明白的太晚呢。(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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