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宫主凤驾来临,聂某迎接来迟,恕罪!恕罪!”苏卓将香车宝辇远远停在广宁城外,聂九陵得了弟子通传,人未到洪亮的声音就已经先行传来。
    “聂宗主此言当真是折煞苏卓了,妾身蒲柳之质岂敢有劳聂宗主大驾出迎?我只是前来观阵而已,看过便走,聂宗主自忙无需因我费心。”
    苏卓微蹙眉头,和轩辕老爹想比,她更加不愿和聂九陵打交道。轩辕老爹只是口花花爱说些荤话,并没有多少坏心思,这位大宗主可不相同。不过苏卓也自知在她的位置上,凡事不能以好恶愿否决断,浅笑着从车驾中出来,婉声说道。
    “不瞒苏宫主,聂某也正为破不开这阵而窝心,既然苏宫主前来,不如到里面叙话,一同商讨商讨对策。”聂九陵人到近前,出言力邀苏卓,随后吩咐身后弟子“还不去为苏宫主将车驾安顿好,竟然如此怠慢失礼,平常教给你们的规矩难道都忘了吗?”
    “聂宗主的好意,妾身心领了,这阵法连隐云宗都束手无策,我区区一个弱女子更是无能为力。既然已经前来观过阵,长了见识,我也该打道回宫了。”苏卓看到隐云宗在外围布下重重大阵,森然杀机暗藏其中,自然不会轻易以身涉险。道了一个万福,苏卓立即回转到了车驾之上,并不给聂九陵继续说话的机会,朝童子吩咐了一声,折身回返而去。
    “哼!”聂九陵看着苏卓远去,面色不由的冷了下来,闷哼了一声,心中想道“这个娘们依旧那么不识趣。”
    那边苏卓满怀忧虑和无奈一路远去,准备回到乱花宫和几位长老商议好,再决定如何行事。聂九陵舍了众人独自回到居处,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猛灌了几口酒仍觉得一团心火燥热,想道:“哼哼!苏卓这个骚娘们真以为能逃的了老夫的掌心。她大概还不知道,百鬼门的徐老鬼已经被我制服,甘愿趴在我身边做条狗。”
    “等再把轩辕不平这个老色鬼铲除掉,苍州大一统的局面就可水到渠成。只有苍州一统才能真正使的人族大兴,老夫以此贡献得了云荒秘境的宝藏,结丹化神指日可待。到时别说苏卓母女,就连燕云真母女也得乖乖的跪在老夫的胯下...”
    真灵道人这个向来以尽力逢迎聂九陵为己任的家伙,心中早揣摩清了上意,身后领着两个姣丽蛊媚的女徒弟,来到了聂九陵的处所。
    “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儿,一直敬仰聂宗主英雄了得,常常哭着喊着想要见您一面。小道拗不过只能斗胆带她们前来,还望聂宗主您老能够亲自上阵指导她们一番,也好让这两个弟子长长见识。”
    真灵道人说话间甚是奴颜婢膝,如果不知道真相的,没准还会以为这个炼气期高手是聂九陵的家奴呢。
    “哈哈哈!你这个老道呀,依旧是那么风趣的很,说的话让老夫倍感受用,提挈后辈可不就是咱们的责任吗?哈哈哈!只管放心,你这两个弟子资质都不错,老夫会亲自为她们开开眼儿,让她们到仙乐妙境遨游上几圈的。”聂九陵品味着两个女弟子,听罢真灵道人的话感觉极其舒心,大声夸赞这家伙知趣。
    真灵道人这货讨得聂九陵欢心,轻轻掩门告退,屋里很快就被嘿咻哎呦,嗯哼啊呀,疼爽快慢的靡靡之声所布满,只是这声音不久就变了味道,简直如同是从那森罗地狱中传来的一般。
    世间有识趣之人,自然也就有不识趣之人。魔灵这厮被周霄狠狠的摆弄了一番,这口气它怎么都咽不下去,于是决定再出来搞一波事情,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聂九陵你这个爬虫,还不给老祖我滚出来,周霄大尊主有法旨降下,还不赶快出来跪下接听。嘿嘿嘿嘿...如若胆敢怠慢,老祖我便替大尊主,将你门下的这些小爬虫,统统度化成长恨之魂。”
    魔灵站在光幕之上大声呼喊着,将它那公鸭嗓般的声音传遍了四野,让正在爽着的聂九陵忍不住大骂了一声‘可恶’。聂九陵抽身而出穿戴好衣衫,满面怒火的摔门而去,他准备给不开眼的魔灵一点教训。
    屋中那两个女修士,颤萎相拥着瑟瑟而抖,身上斑斑血迹,满目呆滞绝望,两人身心都已经被折磨到了极点,只感觉伺候的哪里是什么正道的大宗主,这绝对是一个变态恶魔。
    可惜她们是什么感觉,有什么想法,自然无人会去关注。聂九陵甫一出门便有无数弟子俯身而迎,众多修士恭敬以待。这位大宗主赫赫威势盖压一州,连轩辕老爹和苏卓都不敢直撄其锋,别人谁又有胆量聒噪。
    心思淫乱些的修士,没准还要赞一声聂大宗主‘文能提笔泪粉黛,武能跨马泣蛾眉’,对其生出崇仰之情来;那些有心的修士,却要赞一声真灵道人知机懂事,纷纷看到了结好聂大宗主的机会。
    当一个人高高在上时,有些俯身在下面的人,只有感觉到他已经讨得你的欢心时,才会安心放心,能够为你所用。色有大弊亦有大利,对于有些欲成大事者,未尝不是用来结纳人心的手段,聂九陵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顺性而为少有顾忌。
    即让自己爽了,又能得到投靠者的忠诚,这位大宗主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魔灵这货也是仗着有天魔大阵做后盾,吃准了聂九陵奈何不了它,才敢来用这位大宗主泄火。如今见聂九陵出来,立马阴声笑道:“还不快来上前跪迎你家老祖,听我宣读大尊主的旨意。”
    “放肆!”聂九陵怒喝了一声,将法力法力幻化成了巨掌,朝魔灵捉拿了过去。
    “蠢货!竟然这么快就忘了教训。”魔灵心中嘲讽了一声,念动咒语将光幕中的长恨天魔气化成饕餮巨口,朝聂九陵吞去。
    吃一堑长一智,聂九陵岂会犯这种错误,那只不过是他以神蟒大戟所使用的障眼法而已,真身早就已经潜藏住形影,从一侧靠向了魔灵,手中御使着隐云宗镇宗之宝三阴戮魄刀,悄无声息的朝着魔灵劈去。
    魔灵被修为所限,等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然迟了。三阴戮魄刀在聂九陵手中,化做一道森然白光,将它从头到脚剖分成了两半。
    “哼!就这点本领也敢来老夫面前卖弄,和插标卖首有何区别?”聂九陵一刀劈了魔灵,极为不屑的说道,只是他很快就已经发现了不对,魔灵有形无质,聂九陵这一刀虽然能够对它造成些损伤,但生命却是无碍。
    “你...你不是人,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聂九陵横刀指着魔灵,寒声逼问于它。
    “你这个无知蠢货,老祖我是何等样的存在,就凭你那点微末手段,岂能奈何的了我?”魔灵的身形又凝聚了起来,对着聂九陵嘲讽了一句,随后大声对着四周说道:“你们这些低贱卑微的爬虫蝼蚁,周霄大尊主已经降下法旨,一月之后将在苍州灞水河畔论道,那时便是你们这些无知蠢类的死期。”
    魔灵在这里大声宣扬,就是纯粹的想要恶心周霄,让他无论生死都会不得安宁。把该说的话说完,这货阴笑着又退缩回了它的乌龟壳中。
    “我操它...”本来还在悠然前行的周霄,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只是这厮突然想到不久前,他还以魔灵的老祖宗自居,这话如果骂出来,绝对是要自己玩弄自己,殊为不智,果断的把后边的话吞了下去。
    黑衣皱了下眉头,将手中鞭子击向虚空,一道雷电直接朝魔灵劈了过去,随后周霄听到从她嘴中传来一声闷哼,那单薄的身子似乎也哆嗦了一下,显然是受到了反噬之力。
    周霄经过屡番相试,察觉到黑衣对距离很敏感,所以只是关切的望着她,并未试图靠近。等黑衣情况好了些,才说道:“谢谢你为我出了一口闷气。”
    “那东西无端造谣,嚣张狂妄,狠毒残忍,我不喜。”黑衣冷冷的说了一句,心中想道:“我只是因为看不惯那东西的作风才揍它,和你有什么关系,少来自作多情。”
    “难道你不相信吗?”看到她说完之后周霄没有反应,黑衣忍不住寒声追问了一句,手中挥舞着小鞭子颇为不自然。
    “这小姑娘估计平常极少和外人打交道,你这样问不是在欲盖弥彰吗?”周霄心中好笑,表情上却不敢反应出来,只是严肃认真的点着头,随声附和道:“我信!我信!我从未敢怀疑过!”
    “哼!”黑衣冷哼了声,一拽锁链继续‘牵’着周霄前行。
    “嘿!别说小姑娘还挺傲娇的。”周霄看着黑衣的反应,心中想道,结果稍一失神就被拉扯了一个踉跄,这厮突然记起他的处境来,啼笑皆非的想着“嘿嘿!看看贫道这达观的心态,不但忘却了自己野狗一般的遭遇,还点头哈腰的给人家小姑娘做了一回狗腿子,这才是真正的悠然乐哉,全然不为烦恼萦绕于心。”
    周霄若非有这么好的心态,和魔灵对敌能被它的手段烦恼郁闷死,此刻聂九陵在魔灵走后,就正对众多修士宏声说道:“有这么一个狂妄的恶仆,还屡屡放他出来招摇,足见周霄那个魔头该是何等猖獗的存在!我等修行秉持正道,必须将周霄这个魔头诛杀于此,不给他继续逞凶的机会。否则容这种邪魔多存在一天,天下苍生就要多无穷危难。”
    魔灵出言必带上周霄的名字,正合了这位大宗主的意,只要先行定下周霄的罪,就能让轩辕小天跟着受牵连,随山派也将在劫难逃。
    聂九陵话刚说完,负伤而至的枯骨道人,立马大声说道:“我要揭发轩辕不平,那个老匹夫居心叵测,唆使他家的无耻小崽子作恶。我好言相劝,他非但不听,甚至还恃强行凶,想将我至于死地。”
    “枯骨道友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轩辕掌门恃强行凶?”聂九陵闻言一道精光从双眼中闪过,感觉就连上天都似乎在帮他成事。
    枯骨道人听到聂九陵的话,掀开衣服大声说道:“我身上这两道剑伤,就是拜轩辕不平那个老匹夫所赐。今天若非我见机的快,说不定早就已经丧命在他剑下,万望聂宗主和诸位同道能为我主持公道。”
    “随山派失德若此,他身为苍州大宗门的地位,也该变上一变了。”
    聂九陵这话一出,让其中几个炼气期修士,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到时候随山派如果失去了大宗门的资格,自然要有替补进场,大宗门代表的不仅是地位,还有利益,他们眼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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