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吗?”靳严又是一句云淡风轻。
    却打得夏昼毫无还手之力。
    没有证据。
    没人能证明她没在烟草里做手脚。
    陆东深所抽的烟草只经过她一人手,就连制作成品都是她亲自盯着的。所有的配比数据资料和记录也都是出自她手,就算拿出来也无济于事。
    “秦董,留这样一个女人在东深身边太危险了。”许董对夏昼并不客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语言上的冲突还是只针对这件事。又看向陆东深,语重心长的,“东深啊,你想想看,谭耀明死后她就跟着你回了北京,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走到了陆门气味构建师的职位,而且这一年来一桩桩一件件事哪个跟她没关?你为她破多少例?她踩着你又获了多少利?能利用烟草来控制人,这哪是正常人能想到做到的办法?外界多少人说你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神,现在看也不
    是没道理的。靳严说得对,她就是在用你的财来养谭耀明的财,用陆门的势去养谭耀明的势。”
    秦苏的脸色很难看,也很凝重。
    陆东深依旧没说话,从烟盒里拿出支烟,在手指间轻轻转动。
    夏昼有口难辩。
    又觉得像是置身在四面透风的石房子里,想去堵上缝隙却发现缝隙无处不在,这缝隙又像是藤蔓似的慢慢延伸,延伸到她和陆东深之间。
    她死命咬着牙。
    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里是充满了质疑、惊愕,甚至还有恐惧。
    没错,这些人在恐惧她。
    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可以利用气味来成事的人,必然也是个能用气味去害人的怪物。
    她讨厌这种眼神。
    曾经,有多少人看着她都是这种眼神,诚惶诚恐避犹不及。
    甚至觉得,也许当年她被遗弃时,她妈妈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吧。
    那么陆东深呢?
    他会恐惧她、躲避她吗?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心思,看到他的目光。可他没看她,始终没看。
    别人对她的惶恐落在她眼里,然后成了一粒种子种在心里,种子破壳迅速成长,所以,这种惶恐也在她心底攀生了。
    牙槽都几乎咬得麻木,她怒视许董,字字反驳,“如果我想要财想要势何必舍近求远招惹陆东深?华力集团比天际更有优势吧!”
    一句话说得许董愣住了。那旁,一直沉默的陆起白开口了,“各位董事,靳严,我个人认为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虽说不利的证据是指向了夏总监,但这么举一反三的推断未免有些武断。夏总监刚
    才说得对,如果她一心是为了谭耀明,那直接找饶尊就好了。”
    饶尊对夏昼的喜爱,打从她跟着陆东深回北京后就没间断过。
    曾经不止一次前台收到偌大的花束,饶尊的大名就明晃晃地在卡片上挂着,他一次次送,夏昼就一次次扔。
    没什么人知道夏昼以前跟饶尊的纠葛,所以一致认定京城太子爷是在追求夏昼,各个都好生羡慕。
    这种架势一直到陆东深公开场合承认与夏昼在一起,饶尊的猛烈攻势方才罢休。
    所以,陆起白扔出这么一句话来,也着实让在座各位有了思考。
    可没被问住的是靳严。
    能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那手头上的资料肯定不是一星半点的。
    他的嗓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静。
    “饶尊的确有财有势,又近水楼台最方便利用,但因为饶家的背景不简单,所以夏总监也未必愿意冒这个险。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靳严的目光也沉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边云淡风轻。
    这眼神令夏昼后背发凉。
    心中不知怎的就一个激灵,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攀升。
    靳严盯着她,微微眯眼,“三年前夏总监跟饶尊因为左时而产生的芥蒂就注定了现在的选择,她不可能选饶尊,唯一的选择就是陆总。”
    夏昼的心脏开始狂跳。
    其他人都在瞅着这边。
    靳严直问她,“左时在哪?”
    夏昼盯着他的眼,嘴唇抿得死死的。
    靳严再问,“当时在沧陵时你给邰国强治病,潜入抚仙湖取出的原料又是什么?”
    夏昼还是没说话。
    头皮却像是被针扎似的,一层又一层的疼痛扩散开来。
    “三年前你离奇失踪,人人都说你杀了人进了监狱,是谭耀明把你捞出来的吧?”
    “我没有杀人!没有坐牢!”夏昼的身子微颤。
    “那你没进监狱是进了哪里?”靳严冷喝。
    夏昼的呼吸急促,一股股寒意从心底升,从没觉着的冷。
    秦苏见这幕不对劲,就问靳严,“你这么问她是什么意思?跟今天的事有关?”
    “当然有关。”靳严冷言,“只有翻出过往,你们才会知道谭耀明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为了谭耀明,这也不唐突。”
    众人哗然。
    陆东深看了一眼靳严,眉头深锁。“夏总监,三年前你的确没杀人,也没坐过牢。”意外的,靳严说了这么一句,但很快话锋一转,说出了令人惊骇至极的话,“左时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没有他,你怎么走
    得出茫茫戈壁滩呢?所以我很想问你一句,人肉好吃吗?”
    一句话像是枚核武器。
    所有人的反应都像是历经了灾难现场似的震惊、难以置信和恐惧。
    就连向来冷静的陆东深都愕了一下。
    秦苏倒吸了一口气,骇然,“什么?”
    而夏昼,早就大脑一片空白地僵坐在那,整张脸就跟涂了白蜡似的,惨白得毫无血色。“这个女人——”靳严指着夏昼,“三年前同饶尊、左时三人远走戈壁,最后就只有她和饶尊走了出来,左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在抚仙湖底找到了一具尸体,经DNA抽样比对与左时相符,那尸体跟湖底的其他尸体一样,腐骨之上长满了尸菌水母,这种水母除了长生之外还是重要的配香原料。尸体胳膊的腐骨有刀削痕迹,这就不难让
    人推断,这人曾经被人削过臂肉。”“当时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如何走出无人之境,我想我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了。左时死后的尸骨并未埋葬,被她扔进了抚仙湖底以做滋养原料的用处。可也许是戈壁那段记
    忆太折磨人了,所以她从戈壁滩回来就疯疯癫癫的,最后进了疯人院。”所有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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