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萱自打重生归来以后,其实能叫她真心以待的人,确实没有多少。
    可是对于襄平这位八公主,因为两人向来兴趣相投,十分要好,所以在萧瑾萱的心里,其实早把对方当成亲姐妹般看待了。
    可如今因为她的疏忽,导致襄平二次发病,甚至终生都再难治愈疯癫之症。
    别看萧瑾萱面上没有什么起伏,可是最近这几个晚上,她因为这个无心之失,几乎夜夜失眠,自责不已。
    而作为诱导襄平,第二次情绪激动的庆祥,萧瑾萱更是暗恨心中,毕竟若非对方故意滋事,哪里又会惹来这些祸事。
    所以就算这次没有惠妃前来找她,萧瑾萱也会寻找机会,叫惠妃母女付出应有的代价,并为襄平将这个仇报了的。
    而眼见得萧瑾萱如今不但把自己弄的一身狼狈,而且还说出要为襄平报仇的话。
    这会的惠妃虽然已经慌乱的失了分寸,可本能的还是察觉出事情不妙了。
    但萧瑾萱是个向来抓住机会,就会将对手置之死地的人。
    因此根本不给惠妃反应过来的机会,她已经跌跌撞撞的向殿外跑去了。
    “惠妃杀人了,救命啊,来人啊惠妃娘娘要杀了我。”
    惠妃这会可是知道明帝等人就要进来了,而闻听得萧瑾萱这么一喊,当即她的心脏都吓得要跳出来了。
    出于本能她就想赶紧把人追回来,省的这番诛心的话在被明帝听见。
    而当明帝当先推来合云宫寝殿大门后,所看见的便是这一逃一追的景象。
    尤其是萧瑾萱这嘴角流血,大声呼救的样子。
    任谁看了第一反应,绝对是惠妃正在杀人灭口,而不会有人想到,这伤根本就是萧瑾萱自己弄出来的。
    明帝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周显御,因此爱屋及乌之下,对于萧瑾萱他向来也是极为爱护的。
    而如今眼瞧着萧瑾萱,竟然脸上带伤,这么凄惨的往殿外跑来,当即明帝这心里真是异常恼怒。
    眼见得良妃已经迎上前去,将萧瑾萱给扶住了,当即明帝就望向寝殿内的惠妃,声音不怒自威的说道:
    “惠妃你如今的胆子确实是大,之前不但大闹衍庆宫,现在竟然还做出暗中害人的事情,我看你这个惠妃是不打算当下去了。”
    闻听这话,惠妃当即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方,百口莫辩的她,满脸怨恨的看向了萧瑾萱。
    “皇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请人叫昭阳郡主前来叙旧不假,可由始至终臣妾都没碰她一个手指头啊,臣妾真的是太冤枉了。”
    可是一听这话,萧瑾萱当即也跪在了地上,规规矩矩的给明帝磕头请安之后,她便哽咽的说道:
    “陛下还请您为瑾萱做主,惠妃娘娘因庆祥公主一事,觉得瑾萱在场却没能及时阻止而迁怒与我,所以才命太监胁迫将我带来的合云宫,这一点当时梁御医也在场,可以为臣女作证。”
    话语一顿,萧瑾萱抬起红肿一片的脸,然后满脸哀伤的看向惠妃,神情说不出的无辜。
    “结果等臣女一来,惠妃就恶语相加,这一点只要审问合云宫下人,便可知瑾萱所言句句是真。而后来惠妃娘娘又将宫人全部屏退,接着便逼着臣女喝下一瓶药水。而后我便觉得自己手足无力,惠妃娘娘却趁此机会,对我大打出手,若非陛下及时赶到,恐怕瑾萱已经活不成了。”
    萧瑾萱这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加上她还有梁御医可为证人,所以众人听后,便是想不信都难。
    而眼见得明帝这会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之时,惠妃便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惊惶无措之下,她当即便将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站在明帝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后身上,接着便焦急的说道:
    “皇后娘娘,萧瑾萱的话全都是假的,那药是她自己喝的,伤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她这是苦肉计,为的就是冤枉臣妾啊。更何况今日我到底想作何打算,娘娘您是最清楚的,您要给我做主才行。”
    萧瑾萱毕竟如今贵为郡主,惠妃就是在恨,也确实没胆量动对方分毫。
    可就是薛后告诉她,说伪装成溺水身亡的样子,如此她的仇不但可以报了,而且还绝对连累不到自己身上。
    而今日合云宫那几个太监,能畅通无阻的将萧瑾萱扣下,那也是因为薛后暗中安排,把附近宫人侍卫,全都调走的缘故。
    所以惠妃今天到底想做什么,薛后确实一清二楚。
    而且她也知道,萧瑾萱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为的便是诋毁惠妃。
    可就算是知道,薛后却不会站出来为惠妃说一句话,毕竟她心里在清楚也没用。
    既然明帝认定惠妃伤人,那这就会变成事实。
    因此心知这会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当即薛后就对明帝说道:
    “我看惠妃妹妹因为庆祥受伤一事,却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如今对方既然敢伤害郡主,那说不定以后还会干出更可怕的事情。依臣妾的意思,不如叫惠妃迁居行宫修养,等到她情绪正常以后,在从新接回宫中也不迟。”
    因为惠妃适才的话里,虽然没有说的太明显,可还是有些涉及到了自己。所以薛后如今便要舍弃这个废棋,把惠妃赶出皇宫,省的在此事上连累到她。
    可是对于薛后的提议,明帝当即就颇为恼怒的轻哼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向她这个样子,哪里还配得起妃位,瑾萱如今也算是我皇家的人,意欲暗害皇室中人本就是死罪。但念及怀安侯府昔日也算有功与我大周,死罪虽可免去,但朕却在也不想看见这个恶妇,即可将惠妃斥夺封号,并且立刻打入冷宫。”
    其实上次荔枝家宴上,若非证据都被毁去,明帝就想惩处了惠妃这个薛后的爪牙,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明帝自然是不会放过。
    而在说这会的萧瑾萱,因为安神水的效果,越来越难以用意志力抵抗住了。
    当亲耳听见惠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当即她知道自己得目的达到了,当即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
    眼见如此良妃自然是先行带着萧瑾萱离开了,而明帝在听了惠妃的一阵哀求后,也即刻拂袖回了御书房。
    等到四下只剩得薛后之时,她当即叹了口气,几步便来到了惠妃的面前:
    “当真是不中用呢,本宫都帮你将后续事情安排好了,一个萧瑾萱你非但对付不了,还被人家反将一局,惠妃你输的不冤枉,因为你确实过于蠢钝,或许冷宫对于你来说,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原本看见薛后走向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对方会救自己的惠妃,当即闻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会之后,她才不敢置信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臣妾,毕竟臣妾也曾为你出力不少。更何况今日的事情也是您在背后策划的,凭什么现在叫我来背这个黑锅。若是娘娘不肯搭救与我,那臣妾便将事情全都告诉皇上,包括上次荔枝家宴,毒酒是您给臣妾的事情,我也会统统都讲出来的。”
    一听这话,当即薛后就雍容一笑,然后淡然的说道:
    “想告诉给陛下自然可以,不过你以为自己一个冷宫废妃还有这个机会吗。而且本宫奉劝你最好嘴巴严密些,别忘了你还有一对儿女,更有整个钱氏家族。若你不想叫他们有个好歹,最好就别挑战本宫的耐性,否则我会叫这些人,统统都陪着你上西天的。”
    薛相府的势力有多大,薛后的心又有多狠,这些惠妃都是十分清楚的。
    想到自己已经无法翻身,若是在连累到一对子女,那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比死还叫惠妃痛苦。
    当即任何威胁愤怒的话,惠妃都不敢在讲半句了,双手松开了薛后的裙角,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了地上。
    眼见得惠妃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当即薛后冷冰冰的又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薛后坐上凤撵,向凤翔宫摆驾之后,跟在一旁的左雯,当即不放心的说道:
    “皇后娘娘依奴婢看,这惠妃还是叫她永远闭嘴才最为的妥当。毕竟对方也知道咱们不少的事情,留下她终归是个隐患。”
    耳闻得这话,正闭目养神的薛后,双眼也不睁开,只是轻声笑了一下说道:
    “今日看似皇帝惩处惠妃,其实咱们这位陛下,是在以此削弱本宫的实力罢了。我与明帝虽为夫妻,但他却没有一日不防着我,以及我身后的薛氏满门。惠妃确实留不得,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等过段时间,寻个身体染病的由头,也就可以送她上路了。”
    这话一说完,薛后忽然叹了口气,接着双眼也缓缓睁开,语带凝重的说道:
    “惠妃不过是枚弃子,本后根本不必花心思在她身上。反倒是那个萧瑾萱,这个昭阳郡主还真是不简单,今日这出苦肉计她演的叫我都想夸上她两句了。这个萧家庶女不但命硬,而且定是我母子的克星,想利用相思蛊控制她不成,而后想叫季凌风通过萧瑾瑜,然后将白家笼络过来,却不曾想老太君又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薛后不禁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接着便可惜的说道:
    “这老太君一死,白家其余人对萧瑾瑜可就谈不上多关护了,而白家老太君中毒一事,虽然不是萧瑾萱干的,可一切起因经调查之后,竟然又是因为她才发生的。如今想拉拢住白家,萧瑾瑜是没有用了,看来本宫也只得叫泰儿娶了那白柳为侧妃,如此才能收复了白家。”
    可一听这话,左雯当即就皱眉说道:
    “娘娘这不妥吧,毕竟老太君死后,经咱们派出去的人回禀,这下手暗害之人除了已死的吴氏,这白家大小姐也脱不了干系,叫亲王殿下娶这个歹毒女子进府,奴婢真怕会惹来风波。”
    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接着薛后就气定神闲的说道:
    “只能当花瓶般供着的女子,对泰儿能有什么帮助。这白柳颇有心计,为人也够狠辣,许她个侧妃之位,然后为我儿尽心办事,并且还能收拢白家,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依本后看来十分的满意。左雯你即刻派人去通知皇儿一声,让他按我的意思,即刻就去白家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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