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萧瑾萱不但毫不反抗,而且还似乎挺迫不及待要前往合云宫似得。
    当即几名太监虽然心里觉得诧异,可能顺利完成惠妃交代的差事,他们自然也挺高兴。
    由这几人近乎监视的在前引路,萧瑾萱很快就来到了惠妃的宫院门前。
    抬头望了眼,上面龙飞凤舞,写有“合云宫”三字的高大匾额。
    当即萧瑾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接着便从容的迈步走了进去。
    被直接引到了正殿寝宫之中,就只见得惠妃,正一身芍药纹锦绣华服的坐在上首位,并居高临下的望向走进来的萧瑾萱。
    因为襄平伤人一事,庆祥虽是受害者,可却因主动滋事,不但被禁足养伤,就连惠妃这个生母,都被明帝大加斥责。
    这口恶气惠妃自然不肯如此咽下,可是衍庆宫内襄平有良妃相护,她根本奈何不得。
    所以算来算去,她便把怨恨都记在了萧瑾萱的身上。
    毕竟事发之时,萧瑾萱便在当场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拦襄平。
    因此惠妃根本不管萧瑾萱,当时是不是已经尽力控制场面了。
    反正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伤,那就必须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更何况萧瑾萱与惠妃的兄长钱铭,甚至是正个怀安侯府,可还有着旧恨呢。
    当初惠妃就险些在良妃的荔枝家宴上,一杯毒酒要了萧瑾萱的性命。
    如今眼见对方进了合云宫,那她便打算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算清楚。
    缓缓的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惠妃当即倨傲的一指萧瑾萱,然后嘴角挂着冷笑的说道:
    “区区一个萧家庶女,见到本妃为何不跪,萧瑾萱你可知单凭这一点,我便可立即按宫规,将你打到皮开肉绽。”
    望着惠妃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浓烈恨意,萧瑾萱却丝毫不惧,更是上前几步,凝声说道:
    “惠妃娘娘难道在衍庆宫门前,还没有长教训不成。这后宫之中娘娘想行使宫规,恐怕还没这个资格吧。更何况我是萧家庶女这一点,无需您提醒瑾萱自己也十分清楚。可偏巧我这么个卑微之人,就是成了永昌王的义女,因此按品阶来说,我也是正三品与娘娘同等身份,因此惠妃你有什么资格担得起我萧瑾萱一跪。”
    原本以为萧瑾萱再难对付,可既然来了她的合云宫,那也该胆怯一些才是。
    可眼见得萧瑾萱如今的态度,不但比之从前更加强势不说。
    尤其是对方那眼中,满是嘲弄讥讽的神情,当即就气得惠妃心脏都隐隐开始作痛了。
    满眼愤恨的望向殿内伺候的宫人,惠妃当即就厉声吩咐道:
    “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这么看着萧瑾萱无视与我,真不知道本妃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赶紧把人给我绑了,我到要看看到时萧瑾萱你还怎么猖狂。”
    被合云宫那几个太监,拦住马车之时,萧瑾萱便心里清楚,这一趟前来,惠妃必然是不会与她善罢甘休的。
    可是既然萧瑾萱敢来,那她这心里自然已经盘算周全了。
    因此就见她微微一笑,望着惠妃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清冷的说道:
    “娘娘还是别难为这些下人了,绑了我这个郡主,到时您或许倚仗身份不会有事。可这些宫女太监可就活不成了,惠妃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又何苦还连累旁人。”
    一听这话,惠妃在微微愣神之后,便好笑的一指自己,然后哼笑一声说道:
    “萧瑾萱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你如今在我的宫院内,生死都任由我来宰割。说本妃自身难保,我看这句话你还是说给自己更为合适。”
    似乎觉得萧瑾萱今天再难逃脱,惠妃心情瞬间变得不错,当即也不急着将对方绑起来了,反倒狞笑的说道:
    “萧瑾萱你别以为本妃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我的兄长为何悬梁而死,这根本就你是一手所为。而庆祥受伤之时,你明明就在现场,可却没有阻止住襄平。就凭这两点,本妃便是杀了你,都难解心头之恨。”
    眼见惠妃周身杀气浓烈,任谁看了都知道她适才那番话,绝不是单单在吓唬萧瑾萱,对方这会是真的动了杀机。
    但萧瑾萱闻听这话,却当先向四下那些,正垂首无声站与两侧的宫人们看了几眼,接着便一笑说道:
    “能进寝殿伺候娘娘的,想必都是您的心腹之人。但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惠妃娘娘如今这欲杀当朝郡主的话,一旦被谁嘴快的传出去丝毫,我萧瑾萱今日能不能安然离开暂且不说,可娘娘却必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反正进了合云宫我也没什么反抗之力,娘娘还是将这些人都屏退了吧,也省得言多必失,给自己留下后患。”
    虽然觉得萧瑾萱,这突然好心提醒的举动,实在是透着一丝古怪。
    但惠妃望了眼殿内众人,也觉得接下来她要对萧瑾萱做的事情,确实不该叫太多人知道。
    当即她只留下最为信任的掌宫太监窦文海,并立刻将其他宫人都屏退了,眼见在无旁人之后,惠妃十分得意的说道:
    “萧瑾萱没想到你临死之前,到还算做了件好事。但别以为你出言提醒与我,本妃就会心软。毕竟你不但是我钱家的仇敌,我的六皇子当初也是因为你,被冤枉成了害死钱璎珞的凶手,因此才被贬黜去了苦寒之地,与我这个母妃再难见上一面。”
    说起来这钱家人,可能还真和萧瑾萱天生犯冲,而他们彼此间的恩恩怨怨,确实是纠缠的太深了。
    而惠妃在深吸几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后,这才望向萧瑾继续说道:
    “你现在是郡主不假,但本妃还是有办法杀得了你。等一会我便会将你推进水缸里,然后活活的淹死你。而通往衍庆宫必经之路上,有一处小水池,那的冰我已经命人先行凿开了。等到你在我宫中一死,马上我就命人将你丢进池水里,到时你的死便会成为一个意外,并且是在离开我合云宫后,失足落水而亡的,萧瑾萱说我这个计策是不是很妙啊。”
    闻听这话,萧瑾萱当即就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并温婉轻笑的说道:
    “惠妃娘娘这法子还真是两全其美呢,不但能要了我的性命,自己还能不被牵连其中。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方法是在太过麻烦了。既然娘娘这么盼着我萧瑾萱去死,那我直接成全于您又有何妨。”
    不明白萧瑾萱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惠妃,还没待她细问出口,紧接着她就看见萧瑾萱,竟然突然从佩戴的荷包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瓷瓶。
    “在来之前我便猜到,今日恐怕是再难走出合云宫了,因此便悄悄在梁御医那要了一瓶穿肠毒药。与其叫惠妃你杀了我后,还能独善其身。那我萧瑾萱便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送命。毕竟只要我一毒发身亡,你绝难逃脱干系。”
    这话一说完,眼见惠妃神情惊慌,上前便要夺药,萧瑾萱立刻闪身躲开之后。
    当即一仰头,就将白瓷瓶里的药水,尽数全给喝了下去。
    萧瑾萱自然不可能真的服毒,这瓶药其实是梁御医所配,具有极强催眠效果的安神水,为的是防止襄平突然情绪过激时,可以用药直接使她沉睡过去。
    但对于这些惠妃是不知道的,加上萧瑾萱的性子有多果决,她也是见识过的。
    因此玉石俱焚的事情,惠妃还真觉得,萧瑾萱是干得出来的,想到对方若是毒发在自己的寝宫之中,那到时她可真就脱不了干系了。
    眼见得惠妃乱了分寸,萧瑾萱的眼底一丝寒光当即一闪而过。
    如今她置身合云宫内,惠妃想对付她根本是易如反掌,而她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因此想拖延时间等到良妃赶来,萧瑾萱就必须叫惠妃自乱阵脚,如此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而这会因为安神水的药效发挥出来,萧瑾萱整个人也意识发晕,甚至有点站立不稳。
    她这毫不作假的模样,看在惠妃的眼里,更加让她觉得萧瑾萱是中毒无疑了。
    正想叫窦文海赶紧把对方拉到无人的地方去,如此死了也和她没有关系的时候。
    忽然就听得外面来报,说明帝薛后以及良妃驾到。
    而一听这话,在望着如今已经倒在地上的萧瑾萱,惠妃手脚发凉,整个人都惶恐不安起来。
    当即她拉起萧瑾萱的手腕,就要将人拖到一旁,先行藏匿起来,等应付走了明帝等人,她再想办法处理。
    可是这会的萧瑾萱,虽然发困的不行,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当即一狠心她直接把舌尖咬破了,借着这股子疼痛感,瞬间她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当眼睛强撑着困意,再次睁开以后,萧瑾萱便奋力甩开惠妃扯着她的手,并吃力的站起身来。
    紧接着萧瑾萱对着惠妃,忽然露出一记冷笑,接着便毫无预兆的举起手,狠狠的一个巴掌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因为这一下,萧瑾萱是使了力气的,因此当即她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可做完这些还不算,她又抬手几下将自己的发髻也给扯开了。
    短短瞬息之间的功夫,在瞧这会的萧瑾萱,不但脸上红肿淤血,整个人也是披头散发狼狈异常。
    而等到这一切都做好之后,萧瑾萱才从新看向,这会已经傻掉的惠妃,然后哼笑一声说道:
    “惠妃娘娘,知道今日我萧瑾萱为何明知你目的不纯,还单独前来赴约的原因是什么吗?其实不但你想将我弄死,其实我何尝不想把你和庆祥置之死地。若非是你们主动挑衅,襄平又如何会落下那种顽疾。但毕竟你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妃嫔,我若不自投罗网叫你露出错处,那我又怎么将计就计,为襄平报仇雪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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