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睛赤红地死盯着曹盼,吐字骂道:“贱、人!”
    “啪”的一声,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胡本毫不客气地抽了她一个耳光,喝道:“放肆!”
    “她就是贱、人,小小年纪就勾得大师兄为了她发疯。曹盼,我们就算杀不了你,师傅也一定会杀了你的。你等着,等着吧,师傅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的!”
    女人似是魔障了般地喃语,曹盼却不屑地冷笑道:“是吗?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的箭术我已经学了十成,那还是多年前的事,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以为他会是我的对手?”
    这样一句话让女人一顿,却又冲着曹盼叫嚷道:“你胡说,你才不会是师傅的对手。”
    “是吗?那他为什么会一下子派了你们四个人一起出来,因为他很清楚,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我的对方,只有让你们四人联手才有可能杀得了我,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瞧我如今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曹盼平静无波的像是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事,而不是生死。
    “说起来,若是你们四人联手,能杀了他吗?”曹盼轻挑眉头地问了女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似是一下子将女人的信心击溃。
    “你,你……不会的,师傅一定可以杀了你的,师傅了解你,而且还有孙侯相助,师傅一定可以杀了你的。”
    听到孙侯,曹盼心下一凝,面上却不动声色,“孙侯,孙权呐,不过是想让你们出手杀我而已,他说的话也能信?他连在许都都没办法动我一根头发,邺城是我阿爹的封地,难道还会不如许都守卫森严?如此天真,果然够蠢!”
    “曹盼!”任何人被人骂蠢都受不了,更何况这女人明显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见火候不够,曹盼继续再接再厉,“怎么,若不是因为你蠢,你又怎么会叫齐沧若砍了一条胳膊?”
    不提齐沧若还有被砍的这条胳膊还罢,女人听到齐沧若的名字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绑得太严实,根本没法动弹。
    “你还敢提大师兄,若不是因为你,大师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该死,你该死。”女人歇斯底里地冲着曹盼叫嚷着。
    曹盼却风轻云淡地看向着女人道:“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丑吗?就这样的你,莫怪齐沧若看不上你,被你这样的女人喜欢上,齐沧若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明显女人对齐沧若居心不良,所谓攻心为上,能逼得女人完全失去理智,曹盼才能从女人的嘴里得到更多她想知道的信息。
    “不是,不是的。大师兄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若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都是你,都是你勾引大师兄,是你毁了大师兄,也毁了我。”
    如此指谪,曹盼回以冷笑,“勾引,在你眼里是你全部的齐沧若于我而言却什么都不是。可惜啊,你那么喜欢他又如何,他始终不曾看过你一眼。瞧瞧他不是毫不留情地砍了你的手吗?啧啧,如此绝情的人啊,你竟然到现在还挂念着他。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刚刚去见了他,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你一句,你说你多可怜?”
    “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大师兄只是被你迷住了而已,他心里是有我的,有我的!”
    女人于情爱之总是失去理智的,她哭喊着,并不愿意相信曹盼的话。
    “是吗?不如我带你去瞧瞧,看看他若是见了你,见到你如今这副模样,他会如何?”曹盼如此开口,一个眼神意示,手下的人便要将女人拖出去。
    “不,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似是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何其狼狈,女人挣扎着不肯离去。
    曹盼道:“怎么会不想去?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就在那里,去看看他,也让他看看你,看看你哪怕叫他砍了一只手,你心里也依然念着他,想着他,让他知道你的一片痴心,我是在帮你不是?”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能让大师兄看到我如今的样子,不能!”
    女人想到自己断了的手,再有这几日不修边幅,她怎么能让这样的自己出现在齐沧若的面前。
    “那么告诉我,孙权是如何说服的他,让你们来邺城刺杀我,否则我就立刻把你送到隔壁去,让你的心上人好好地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想必,他会觉得自己没看上你是最正确不过的事。”
    如今的女人被曹盼刺激得都快疯了,听着曹盼的话,女人关注的是在曹盼的最后一句。
    “不,不要。只要你别把我送到大师兄那里,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女为悦己者容。她爱齐沧若入骨,她根本无法接受如今的自己出现在齐沧若的面前。
    “那么告诉我,是谁找到你们的?”曹盼轻轻地问,似是怕惊了女人,女人顺口地道:“是周瑜,是周瑜将五师弟的尸体送回去,周瑜还说了是五师弟把我们的住所告诉他的。五师弟是被你所杀,周瑜问师傅是不是成为箭门的弟子死了也是白死?”
    死了也是白死,这句话够扎心的啊!
    “就这样,他就把你们都派了来杀我了?”曹盼再问。
    “师傅说,是你害得大师兄变成那样的,杀了你想必大师兄就能痊愈。周瑜也说了,若是师傅能杀了曹操与你,师傅要什么都可以。”
    这一句引起了曹盼的注意,要什么都可以?
    “他和周瑜要了什么?”曹盼觉得这才是重点。
    女人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师傅当时把我们都打发出去了,周瑜走了之后我才回来,师傅就让我们准备准备来邺城杀你们父女。”
    曹盼没想到竟然还是没能知道周瑜打动了那人的东西是什么。
    半眯起眼睛,能让一个身怀绝技避世多年的人出世,必然是其一生执着于得到的东西。
    一眼扫过女人,女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曹盼伸手抚过她的脸道:“你应该没有骗我吧?”
    女人眼中闪过慌乱,“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你相信我,相信我!”
    “是吧。”曹盼轻轻地吐字,“既然不想见你家大师兄,那就见见你敬重的师傅也好,我倒要看看,唯二的两个弟子,他究竟是要救哪个,或者,都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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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击退
    该探的消息曹盼已经探到,余下的也挖不出什么来,曹盼让墨问来,问起他的机关布置得如何,还有那弩、弓。
    墨问道:“机关已经布置得当,只要他敢来,哪怕留不住他,他也休想能伤娘子与丞相。”
    “如此便成了,没有合适的射击地点,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再有两个徒弟在我们手里,我倒要看看他是觉得杀我重要,还是救人更重要。”曹盼沉吟了半响,“把要杀他们的消息散出去,还有关押的地方。”
    “那岂不是把娘子也暴露了?”在墨问看来,曹盼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
    曹盼道:“他只能二选其一,救人,杀我,他们是饵,我也一样是。”
    墨问抬眼看向曹盼,“哪怕这一次杀不了他,也必须让他不能威胁到阿爹,也要保住我自己这条命。将来有的是跟他一决生死的机会。”
    做人做事,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无可厚非。
    曹盼在等,所有人也都在等,等着那个叫曹盼都为之忌惮的人出现,一日一日过去了都没有动静,曹洪显得狂躁地道:“这人是不是不敢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于曹盼而言,他越晚来就证明他心里的忌惮越多,越是犹豫,他越犹豫,曹盼就更能掌控全局。
    故而,曹盼静卧之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立刻睁开了眼睛,曹盼一个侧身转落榻前,嘣的一声,箭落于曹盼的枕头上。
    “娘子。”箭落之时,曹盼的婢女已经往曹盼的身边聚去。曹盼一摔伤口就直抽痛,“都别动!”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箭划过,直穿过曹盼面前的女侍,血溅四射,人已倒地咽气。
    “都趴下。”人就那么倒在了她的面前,快得曹盼根本上没有功夫去思考其他,而静姝死死的护着曹盼,曹盼捉住她的手将她拉下道:“别动。”
    说话间,曹盼从床榻底处抽出了一把弩、弓,又一支箭射入,曹盼扣住□□发射,直接将那箭打落,但另一支箭又尾随其后,当着曹盼的面再次射杀了曹盼的侍女。
    曹盼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戾气,当着她的面杀她的人,她竟然无力对抗,曹盼从未如此无用过。
    咬住唇,曹盼顾不上伤口往前一滚,直取挂于墙上的箭,那人似是就等着曹盼,嗖嗖的箭出,曹盼接连起跃,血自伤口滴落也顾不上。
    接弓拔箭射出,借着柱子一次又次地将箭射出去,外头只看到一道身影闪动,这么大的动静,外头的部曲已经发现,皆同时拉弓射箭。
    人数的极大优势前,那道身影竟然还朝着曹盼的方向放箭才躲避。
    箭再快,曹盼严阵以待依然避过了,于此时,对着那头的辨不清是不是有人的方向再射出一箭,箭破门而出,一道闷哼。
    “快,别让人给跑了。”那人想是中了曹盼的一箭,部曲们追赶着,铜雀台再次被一片火海照亮了。
    曹盼也再支持不住地倒下了,她的手在发颤,血已染浸她的里衣。
    “太医,快去叫太医。”
    戴图自从曹盼受伤之后就直接在曹盼的侧殿住下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动静越来越大,戴图岂是无知,早已和衣拎着药箱就准备往曹盼的寢殿去,正好碰到胡本急急地跑来。
    “娘子的伤口又流血了,戴太医你快点。”胡本一看到戴图那叫一个欢喜啊,扒着戴图就走。
    戴图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随着胡本进了曹盼的寢殿。
    曹盼脸色发白地坐在床上,曹操与和衣立于一旁,卞氏坐榻前正给曹盼擦汗。
    两个伤口,一个在小腹,一个在左肩,曹盼拉弓射箭都牵动了这两处。
    “娘子切不可再牵动伤口。”戴图查看了曹盼的伤口,皱着个眉头都快愁死了,但他也清楚,曹盼动是无法避免的,否则曹盼早就死了。
    “我知。伤了他一回,我露了一手,还有四下的机关,他必然已经探过,原本将我伤势传得沸沸扬扬是为了让他不敢进来,他既然来试探了一回,只以为我的伤是假的,是为了诱他来杀我,所以他不会再来了。他日再战,只会是在战场。”曹盼不管身上的伤也与之对决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坐实她没伤的猜测。真真假假,人心最是难测,真话假话皆难分辨。
    “娘子,人没能捉住。”部曲追人去了,此时来回话,预料之中的事,曹盼并不意外,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去吧。”
    “人既然受了伤,如今必然还在邺城,你将他的长像抽述出来,我让人将他的画像张贴出去,把人捉住。”曹操如此开口。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曹盼却笃定地道:“他不会留在邺城的,邺城守卫森严,又是阿爹的封城,在这里更容易被人发现,而出了邺城他就安全了。他身上的伤并不足以致命,所以他是一定不会留在邺城的。”
    “他动过了一次手,又受了伤,他不会再妄动。没想到,他竟然两个徒弟都不要,只心心念念着杀我,好,好啊!”曹盼想到的是周瑜究竟是给了他什么东西,重要得连徒弟都能舍。
    “齐沧若他们什么反应?”曹盼这么问。
    “齐沧若还是那样,倒是那个女人在娘子这边有了动静之后也想趁机逃出去。”
    是曹盼的部曲回答,曹盼半眯起了眼睛道:“既然想逃,那就杀了她。”
    想到刚刚那人杀了她那么多的人,曹盼的心里就积攒着极大的怒气。
    “既然他不在意他的徒弟了,她既无用又不安份,不杀一儆佰,他以为我不敢动他的人。至于齐沧若,杀一个留一个,将来还能再作饵。”曹盼冷如冰霜地说。
    早就想把齐沧若这师兄妹宰了的人立刻应声下去,曹盼道:“箭手擅于远攻,近攻曝露他的藏身之地,为了杀我,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好好休养,有什么事都等你伤好了再说。”曹操叮嘱曹盼,曹盼摇了摇头道:“周瑜送我和阿爹这样的大礼,我若不还他几分,岂不是让他以为我怕了他。”
    事情是谁挑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除了齐沧若,那四个人的尸体都给周瑜送过去。既然不知道周瑜究竟许了他什么东西能让他出山,不过赔上了四个徒弟,他总该拿到些甜头,我帮他一把。”
    曹盼所言,曹操却已知曹盼意图,“好,周公瑾既然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话既然说出来了,也正好看看,他究竟给了人家什么东西。”
    不仅曹盼好奇周瑜出了什么价请动这样的人来杀他们父女,曹操也一样,脖子上被人架着剑的感觉,曹操并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好了,此事为父会安排,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曹操叮嘱曹盼,曹盼点点头,“好。”
    危机终于是解除了,曹盼大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是可以好好地休息。
    而于此时,凉州告急,胡羌兵马皆已驻扎在了凉州之外。
    曹盼似若未闻,安安心心地养了半个月,戴图才给曹盼拆线。
    而这会儿前朝之中已故洧阳亭侯郭嘉之妻,郭夫人请子代呈,请曹操早日定夺沥阳侯之爵位。
    沥阳侯啊,此事原本不该郭夫人管,可谁叫她是崔今的亲姨母呢。
    曹盼在知道这层关系的时候亦是十分的吃惊,但是之后曹盼也是兴奋的。
    郭夫人呐,从第一次见面曹盼便觉得郭夫人不简单。虽然对于郭夫人与郭嘉之间的事她不清楚,不过有郭夫人相助,崔今想要承嗣沥阳侯就会事半功倍。
    这本是一桩小事,不过跟崔氏扯上了关系,又有曹盼的另有所图,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关系一个侯位,有人是怎么都不肯叫这么大的好处落于旁人的头上。而曹盼更是想让崔今继承爵位的,所以,哪怕没有人找事,曹盼也必是要挑事的。
    曹操在收到郭嘉之子郭奕的奏折时,立刻召了郭奕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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