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我!”我瞪大眼睛,“江……”
    不等我说完,江汓翻身把我压下:”刚才不够累?再来一遍?”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急忙推开他。
    江汓靠回床头,燃起一支烟,果然是我送他的那个打火机。
    想起钟楚楚跟我说的含义,有些心虚。
    “姓许那老头,我给他安排了住处,暂无大碍。”江汓轻吐烟雾。
    心定下来,抱着江汓的胳膊:“那……王局……”
    江汓突然皱眉,冷声一呵:“小蘼什么时候,变得爱管闲事?半个月后,傅瑶准备一场画展,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傅瑶……
    又是傅瑶。
    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他们是不是要发展成到床上谈画展?
    我没吭声,丝毫不关心画展的事。
    把我的画拿去展览?江汓为什么这么做?
    “王局招你了?”我识趣,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江汓眉眼一低,眉心皱成川字。
    “仗着我宠你,得寸进尺?”
    我想起钟楚楚手上那些伤,又想起她说的话……
    “我走了!画展你随意吧!我不会去!”我起身下床。
    江汓在我身后冷嗤:“还想见到蒋蔚然?”
    “你……”我脚下骤停,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蒋蔚然没有来找我,是因为……
    江汓?
    “昨晚他喝多,砸了宋斯年的酒吧。”江汓不咸不淡地说,“宋斯年……给他喂了点东西。”
    “别说了!”我屏住呼吸,闭眼,再睁开,良久,“我走了,回酒店。”
    我回之前的房间换了干净衣服,再一次走出酒店。
    没关系,没关系……
    胖子他们知道护着蒋蔚然的。
    我在心里默念。
    可是,他的电话不通。
    江汓说,宋斯年给他喂了点东西?
    是什么东西?
    走出江宅,风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依然很暗。
    我浑身都在抖,不是冷,而是怕。
    傅瑶不管的么?
    他们姐弟关系不是很好么?
    蒋蔚然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宋斯年给他喂的究竟是什么?
    越想,我越头疼。
    越来越觉得,对这个世界来说,我太过渺小,无力阻止任何事。
    我徒步走到夜色,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只能找到周玥,才发现她脸上有淤青。
    “周玥,蒋蔚然……他……”
    周玥的眼睛很肿,不是哭过,而是被打的。
    见到我,只一眼,她便埋头装作没见到。
    我急了,绕进前台,抓着她的胳膊不停晃:“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怎么了!”
    周玥直接甩开我的手,仍旧没理我。
    “周玥!我跟他是朋友!你别当我着急行么!我很担心他!”刚才走了那么久的路,现在满头大汗。
    “江荼蘼!”周玥表情很微妙,“能求你件事么?”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离蒋蔚然远一点,可以么?他以前什么都好,就是不专一,妹子多!现在倒好,栽你一个人手上,哪儿都不好了!”
    周玥的性格我了解,仗义,直爽。
    可是当这份直爽直接戳中我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希望她委婉一点过。
    “他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
    “跟你无关!”周玥推了我一把,不轻不重,“出去!以后别找我,咱俩不熟!还有,别拿宋老板和江总威胁我,老娘可以不干了!”
    我往后踉跄几步,着实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蒋蔚然到底怎么了?宋斯年让他吃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双手抓住头发,一个劲儿疯扯。
    我难受,难受到想吐。
    “出去!做出这幅鬼样子给谁看!江总不是很宠你么?你去问他啊!去啊!”周玥完全不近人情。
    我点点头:“对不起,打扰了!”
    林菀看我不顺眼是因为蒋蔚然,周玥之前愿意帮衬我是因为蒋蔚然。
    可我呢?
    我对不起蒋蔚然。
    不知道是怎样走回酒店的,前台的姑娘热情招呼我,我连笑都挤不出来。
    但我还是走过去了。
    “宋斯年的手机号,可以给我么?”我尽量礼貌客气。
    前台耸肩:“抱歉,我们没有老板的联系方式!”
    “他秘书?他助理?”我多吐一个字都累。
    可是前台仍旧摇头拒绝。
    我回到房间,钟楚楚还在等我,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见我进去,她急忙掐灭手中的烟蒂,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楚楚姐,我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抱歉,我也救不了王局!”
    钟楚楚抓着我的手顿时松了,她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这可能就是命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走了。”
    “你等等!”我叫住她,“楚楚姐,你跟宋斯年熟么?”
    她皱眉。
    “你知道他的事,有多少?”
    钟楚楚眼眸闪过意思犹豫,却还是开口:“他……军痞子。”
    就这样?
    我疑惑,军痞子?
    就这三个字的评价?
    “他爸混首都的,十六岁他便进了部队,出来之后接触商圈,睡过的姑娘……”钟楚楚鄙夷地弯了嘴角,“数不胜数。”
    我退后几步:“那他平常都玩什么?会……会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么?”
    无法形容此刻的此刻的心乱如麻。
    “要命的东西他不碰,但不要命的东西,也会上瘾!这些人,不沾点那玩意儿,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富有。”
    心里狂跳,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毒品。
    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我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脑中全是蒋蔚然的笑,全是他笑……
    耳边,是一声声小荼蘼。
    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上,我抽泣的声音清晰可闻。
    已经无法嚎啕大哭,嗓子疼得连下咽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钟楚楚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是不是宋斯年为难你朋友了?”
    我发出呜呜声,像小狗一样。
    蒋蔚然再混球的一个人,他吃的也是薄荷糖,他怎么能碰那种东西!
    人渣!人渣!
    宋斯年就是人渣!
    “我要找宋斯年,我要找他!”我推开钟楚楚,“你出去等我,出去等我!出去!”
    我说完冲进浴室,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钟楚楚的身影。
    从枕头底下拿出枪塞进包里,再从箱子里拿了现金,蒋蔚然送我的手串圈在手上。
    开门,钟楚楚站在门口吸烟。
    我拧眉:“楚楚姐,我现在要去找人,你……”
    “我跟你一起。”
    宋斯年要是敢为难蒋蔚然,我不介意也为难为难他!
    想到那些东西被蒋蔚然吃下去,想到他以后……
    我要紧牙:“可是,我除了在夜色等,没有别的办法能……”
    “我知道他的住处!”钟楚楚把烟蒂扔掉,“g市的这些人,我至少都知道他们的住处之一!”
    激动万分,我抓住钟楚楚的手:“可是……”
    可是我不想让多一个人卷入是非。
    钟楚楚自嘲地笑起:“我烂命一条,无所谓。”
    ……
    半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付钱下车。
    “我只知道他住这里,但不知道具体楼号。”钟楚楚抿了抿嘴,“但如果塞钱给门卫,或许行得通。”
    我倒不认为这办法可以,说不定还会被门卫留下喝茶。
    毕竟宋斯年这样的人住的地方,不至于会养着会贪财的门卫。
    话刚落音,我竟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和钟楚楚对视一眼,她应该也认出来了。
    这正是那晚宋斯年搂着一起玩游戏的女人。
    她正拎着包扭着腰往小区里面走。
    我立马跑过去。
    她自然也是认得我和钟楚楚的,眼神一闪,避开我。
    “你来找宋斯年的?”我单刀直入,“正好,我也要找他,走吧,一起!”
    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拿电话出来告诉宋斯年。
    没办法,我和钟楚楚是两个人。
    她一脸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到了宋斯年家门口,我按了门铃。
    不到一分钟,宋斯年骂骂咧咧开门了。
    “我特么不是告诉你提前打电话么!你没长记……”
    “宋老板!”我朝他笑笑,“我没有你电话!”
    宋斯年穿着t恤短裤,一身腱子肉。
    “你先回去,改天再收拾你!”他对那女的说完又看向我,态度稍微好了些,“江小姐有何贵干啊?”
    “私事!”我义正言辞。
    我的性格便是这样,虽然自己内心阴暗怯懦,但在人前绝不拖泥带水,也胆大妄为。
    “进来说!”宋斯年让了位置,转身往屋内走。
    他家里真挺整洁,看得出来是一个单身人士的住所。
    整个屋子的色调以军绿色和白色为主。
    就连沙发都是迷彩的,极具特色。
    “蒋蔚然人在哪里?”我和钟楚楚并排站着。
    宋斯年背对着我,肩膀一抽:“谁说人在我这儿?”
    我拧眉:“你……”
    “是是是,我是喂他吃了点东西,但……喂完我就把他扔走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宋斯年说完,转身看着我,双手放在腰上,“江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是江子的人,这样明目张胆过来问我要别的男人,是不是过分了些?”
    他说的话,我就记得一句。
    他喂了蒋蔚然吃药,就把他扔了,不知道他在哪儿。
    扔了……
    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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