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紧时间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看见对象跟小仙女似的坐在他的床头,翻着他包里带的东西。
    赵兰香翻了翻一眼男人的行李。
    简单极了。
    两套贴身衣物,一张证明、一个本子、笔,还有一点吃剩的干粮,其他的啥也没有。
    她不由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红包,塞了进去。
    她跳下了床,抱着他吧唧地亲了一口。
    “新年快乐啊,贺松柏。”
    女人柔软的身躯填满了他的怀抱,温暖而热烈,两个人紧贴的胸腔连接着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被人抱了个满怀的贺松柏,顿时脑袋一片晕涨,一股强烈的刺激感涌入了他的脑袋,令他幸福得眩晕。
    除夕前错过了送她回家的遗憾,但同眼前的软玉温香相比,顿时不值一提了。
    不过他不敢唐突佳人,只杵得直直地站着,任她抱。过了很久,他才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沉沉地笑了,胸膛阵阵地发着颤。
    “你也是,新年快乐。”
    赵兰香满心裹着蜜糖儿似的甜滋滋的,仰头承受着他带着渴望的亲吻。
    ……
    赵兰香直到被男人送回了家,才晕乎乎地回过神过来:蒋建军回来了,贺松柏也来了,一不小心让两人撞上了就有血溅当场的危险!
    她当即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的担心是对的,果然第二天蒋建军就来串门了。
    赵兰香的堂妹赵菊香正在向她讨教着如何做年糕,其实就是馋她家的糕点,想多蹭点吃。
    大伯母张红英拎了一点水果来,冯莲拗不过他们,只得忍痛割爱把女儿烤的蛋黄酥匀了一半给他们。
    她藏在厨房里磨着牙跟丈夫说:“真是越有钱越爱占便宜!”
    赵永庆安慰了一下妻子,“都是亲戚,以后咱有困难了也去找他们搭把手。”
    冯莲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她装了小半篮子合一斤的蛋黄酥走了出来,赵菊香当即拈了一块吃,吧唧吧唧嘴儿地吃得香甜。
    张红英笑吟吟地说:“咱们菊香也准备毕业了,我寻思着也该给她找门亲事了……妞妞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这一手的绝活真是让人佩服。”
    “妞妞能不能指教指教你妹妹,好让她找门可心的亲事,大伯母这辈子都感激你。”
    赵兰香嚼着脆脆的苹果,闻言放下了果核,淡淡地道:“指教就谈不上了。我觉得旧社会已经过去了,女人又不是合该进厨房的,在我家这么多年都是我爸下厨,他说啥了吗?”
    “学这个就能找到可心的亲事,这、这就算了吧……”
    冯莲对女儿的毒舌简直瞠目结舌。
    不过她听得很舒爽,一点都没有阻止她。
    赵兰香继续说:“现在衡量女性的标准是有文化、肯吃苦、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让我教妹妹下厨,不如让我教教她怎么做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她笑眯眯地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赵菊香也是愣得瞠目结舌,气得脸色发白好一会才平复了呼吸。
    她冷冷地笑道:“我配不上大姐的指教,算啦,妈,我们以后别上门了,你看她对你啥态度、她——”
    赵菊香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噔噔噔地响了起来。
    大家都聚在屋子里,小虎子在外边玩耍,冯莲并没有掩上门而是敞开着大门,于是乎一个俊朗得耀眼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打了声招呼:“伯父伯母好,我是赵同志的朋友。”
    “特意来给你们拜年了!”
    张红英一家也是住在军属大院里的,而赵菊香她爷爷赵雄正好是蒋建军父亲的属下,她对这个从小都优秀的军.官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下一刻准备说出刻薄话的嘴巴,大得能塞下鸡蛋。
    赵菊香的话噎在喉中,一双眼睛顿时亮得宛如白昼的光。
    “蒋、蒋大哥?”
    蒋建军巡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赵兰香此刻见了蒋建军,联想起来了g市的贺松柏,只觉得头大。
    她收起了一脸的讽刺,坐直了身体。耐着性子等到蒋建军自我介绍完了,恰当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有事出去说说?”
    蒋建军见了女人微变的不悦的面色,他微微地笑了笑,跟着人走了出去。
    赵兰香把他送来的那箱营养品扔到了他身上,恼怒地道:“你真是贱骨头?”
    “你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假听不懂。”
    “我有喜欢的对象了,我希望你不要造成他的困扰。”
    蒋建军的脸忍不住黑了下来,面容紧绷,满满的心意遭人嫌弃于他来说可谓不小的打击,尤其是赵兰香的态度。
    但见到她这样富有朝气又气急跳脚的小姑娘模样,多年不见,他很是稀罕,所以隐忍了下来。
    蒋建军竭尽全力地、微笑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妈.的,挖他墙角的人都统统滚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平生君:(惊讶)结婚证明?
    想不到你是这种柏哥
    柏哥:“……”
    第90章
    赵兰香深吸了一口气,甩下一句话后冷漠地扭头就走了。
    “不关你的事。”
    这句极淡的嘲讽, 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轻微得几乎要淹没在呼啸的寒风之中。然而就是这风轻云也淡的语气, 跟针似的扎进了蒋建军的心肺里。
    他的瞳孔骤然地紧缩起来。
    万家宁静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多少个极静极深的夜里,她睡在沙发上等他, 她偶尔会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今天都干什么了?
    他会警告地说不关你的事。
    他不期然地联想起这段熟悉的对话, 年头已久, 或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蒋建军现在记不清她的表情。
    蒋建军皱紧了眉头,那些积攒下来的心痛, 一点点地蔓延回来。
    原来这句话也是会伤人的。
    蒋建军寒着声说:“你……不说我也迟早能知道。”
    赵兰香骤然地停住脚,她这个前夫重生了一回脑子跟进水似的,大把女人等他挑, 非得磕硬石头。
    那她就让他好好尝尝磕破头的滋味。
    赵兰香脸上故作起一副似同情又似厌烦的表情。
    她直言道:“你给我的是一种挫败的感觉。我从小到大从没吃过什么苦, 周围人也都喜欢我,从没碰到过哪个人对我不假辞色, 拒绝得那么彻底。”
    “说实话……当你给我写那封信之后, 我就彻底获得了胜利, 也并没有感到由心地幸福起来, 我也明白了之前在你身上的投入的感情, 并非自己所想的那种。”
    赵兰香先把疏于写信的破绽主动抛出来,用了另外一个合理的原有解释它,顺便替后面她所要做的事做下铺垫。
    “我喜欢独立又强大的男人, 不是你这种死缠烂打跟牛皮糖似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我喜欢的男人他话不多却踏实、积极向上又热心肠、聪明且勤奋。”
    赵兰香越多说一句,蒋建军的脸色就多黑一分。偏偏她此刻的眼神,真得不能再真,是骗不得人的,那些美好的形容从她嘴里吐出仿佛掺着浓浓的蜜意。隔着空气,他都能嗅得见。
    她的感情是一如既往的浓烈,爱时如火似焰,炽热灼人。
    然而每个字都跟针似的,扎在他心里。醋得他心里火山爆发又冰川崩裂,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感觉几乎淹没了他。
    这浓烈的嫉意蒋建军只有在那个臭奸商身上尝到过,他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收起了本就不属于他的微笑,淡淡地道:“还有呢。”
    赵兰香道:“还有就是,我是单方面喜欢他的,请你不要干扰他的生活!”
    ……
    赵兰香回到家里之后,松了口气,她贴身的毛衣怕是都被汗水打湿了。
    如果不是蒋建军自己深陷局中,恐怕凭他锐利的眼睛,很快就能发现赵兰香的漏洞。
    赵兰香到外面走了一圈散步,其实是在观察附近有没有贺松柏的足迹,然后她又跑到了贺松柏住的招待所,询问得知他一大清早就拎着大包出去了。
    赵兰香没见到贺松柏,折回家了,刚到家等得久了的堂妹和大伯母立即围了上来。
    那诧异又惊喜的眼神透露出浓浓的目的性。
    “妞妞你认识蒋公子?”
    “蒋大哥刚刚跟你出去说了什么?他怎么走了?哎,大姐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连杯水都没有请人喝呢?”
    冯莲四两拨千斤地拖住了这两人,甩了个眼色给赵兰香。
    赵兰香淡淡地道:“你们不也认识?”
    “咱们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儿,跟人家是没有一分干系的。我劝妹妹最好打消攀结的念头,省的给大伯抹黑。”
    她兀自洗了个果,走到了楼下跟弟弟小虎子玩耍,她扔着沙包,小虎子蹭地就跑过去,捡回来再给她扔。
    小虎子越跑眼睛愈发明亮,最后累得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他扯着姐姐的衣服:“大妞,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小孩儿旋风一样地冲到对街,他悄悄地钻进了小巷子里,慢慢地挪到这个人的身边,扯着他的裤子仰头问:“不跟我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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