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要是想知道,明日随老夫一同去大理寺便是。今晚是宣王的生日宴,我们还是好好做好宾客的本分,看着淳王跟烈王的比武就好。”百里钰如此说道。
    李大仁不再多言,此时的百里钰表现的越是若无其事,越是会让人觉得他不作为。而他若是表现的越是紧张,则越显得他无能。
    有些问题就是如此,横竖没有好答案,怎么作答都是错。百里钰就是知道这是一个坑,也跳不出来。好在他位极人臣,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笑话他罢了。
    花园中央,淳王已经接下烈王十招以上了。桌下的人纷纷屏气凝神,这样威风凛凛的淳王,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前任皇后所出,当今太后最宠爱的皇孙,何止是不傻,简直就是文武双全啊!
    烈王知道淳王不是传言中的那般软弱,今日过招,方知皇兄深藏不露。见他只守不攻,还能游刃有余,这让他这个带兵打仗的主帅,很不甘心。无关其他,就是打不赢的那股气,叫他无法停下来。如果要赢,只能全力以赴了。
    淳王这边,有些懵懂。七弟一直乖巧,今日怎么发疯一样。跟尚莲那般女流之辈就使出全力,跟自己还是这样发狠。他是哪里不对,以拳头来找发泄么?
    他看向楚王那边,楚王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而沐小狸还是优哉游哉地,在哪个角落里,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样的沐小狸已经不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搞怪,得理不饶人,凭借武力打趴对手来夺得话语权的小女孩了。她变得像一个掌控全局的女王,霸气,冷静,捉摸不透。
    烈王见他分神,心中之气,再也憋闷不住了。他问道:“二皇兄,临阵对敌,你还能分神,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淳王本来就无心输赢:“别打了。今晚是宣王的生日宴,热闹一下就够了。”
    烈王下手更快更猛,不留喘息;“热闹?我可不是为了热闹来的。”
    淳王退无可退,只能攻击他了。连出两招,才赢得方寸之地立足。“你要是受了委屈,我帮你出气。一定不让你被人欺负,行吗?”
    烈王这样子,分明就是受了欺负,可是他受了欺负明明可以找父皇的。难道是父皇也给不了的公道吗?这就比较难办了。淳王问了之后,就有点后悔了。他不想掺和,却偏偏被楚王丢进这漩涡。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先解决烈王这个发疯的小蛮子。
    烈王目光锁定桌下的尚平,仿佛要吃掉他一般:“那我要跟尚平打一架。”
    淳王不知道尚平哪里得罪他了,尚平就是那种不会建功立业,也不会败坏门风的官家子弟。他有点半信半疑:“就只是这样?”
    “对!”烈王一开始就想要找他,却被尚莲拦住了。他没想到,人就在眼前,还有这么多阻碍。真是麻烦!
    达成共识,烈王与淳王同时停手,各自压着膝盖,张口呼吸。
    虽然没有明确的分出胜负,但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淳王一直在忍让。真是没有想到,宣王的生日宴,淳王大出风头。
    宣王在一旁,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淳王没有着急下来,抬头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对他,我不需要休息。”烈王挣红了眼珠子,瞪着尚平。
    尚平在下面,被这一瞪,吓得险些跌倒。他惊恐地看向尚世安:“叔父,烈王殿下为何指名道姓要跟我打?”
    尚世安也不知道。以前这位七皇子,总是跟在宣王身后,虽然咋呼,也不失为一个忠厚的孩子。现在去了军营有些日子了,练得铁骨铮铮,多了几分军人的剽悍之风。但是,为何偏偏跟他侄儿过不去呢?
    尚世安没有回答尚平,而是站起来,看向烈王:“烈王,微臣的侄儿不擅长武功。你要是想打个过瘾,相信在座诸位,多的是武学人才。何不……”
    烈王已经喘息了几口气,可以大声说话了:“本王,只要他上来。又不是要他的小命。尚世安,你是兵部尚书没错,可是你不能替代你的侄子跟我比武。”
    尚世安知道自己的侄儿几斤几两,按照烈王这个势头,不用二十招,就能将他揍趴下。就算丢了几分颜面,他也不能让尚平出事。且不说,尚平现在是驸马,就尚家而言,子嗣凋零。这个侄儿,一定不能有事。
    尚世安上前走两步,以最平和的语调说:“看来烈王对侄儿有所误会。不如这样,我们能文争,何须武斗?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孰不知,烈王执着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什么好谈的。他武功差,我还打过两场了呢。谁也不占便宜。”
    杨行中也站了起来。他跟尚世安并无过节,只是尚家最近攀龙附凤的事儿,叫他在六部很没有地位。他故意搭了一句腔:“烈王这话,是没得商量了?”
    烈王看着尚平说道:“尚平,我敬你是条汉子。有种,上来打一架。”
    所有的人都转而看向尚平这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应战。输人不输阵啊,无非就是输一场罢了。
    尚平被这阵仗,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身上有伤的王爷,指名道姓的要找他比武,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再也不敢靠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竟是再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杨行中心中不禁冷笑,这样的驸马,别说杀人了,就是被人杀,还的看人家愿不愿意呢。真不知道陛下是老糊涂了,还是跟大公主有仇,给她选了这样一个驸马来。他也没兴趣了:“驸马,好歹你也是比武才娶到的大公主,这……上去就上去嘛。”
    说完,杨行中就回到座位上,再也不管了。
    李大仁倒是被那句比武才娶到的大公主惊了一下。当时比武,他也在。他的孩子,还跟他说,大公主被耽误了十年青春,陛下总算是愿意给她一个好归宿了。想来,这烈王故意找上尚平,恐怕是为了大公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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