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长顺还在屋里想好事,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覃长顺对着外面大喊:“哪个王八犊子,开门不知道轻点啊。”门帘被掀起来,混混头走了进来。覃长顺一看,连忙放下酒杯:“哟,桩子哥,是您啊,你看小弟这嘴,您别介意啊。”桩子往桌子边上一坐:“覃老弟,过的挺快活啊。”覃长顺给桩子倒杯酒:“哪里哪里,托兄弟们的福,桩子哥,那三十块大洋,你看”覃长顺想着主意是自己出的,多少也得分点才是。桩子眼一斜:“三十块大洋你想分点?”覃长顺一听谄媚地说:“还是桩子哥最讲义。”桩子一脸坏笑:“我看都是你的吧,再另加十块大洋。”覃长顺一听乐得飘飘然了:“那哪行啊,兄弟们那么辛苦。”桩子说:“就是因为兄弟们辛苦,所以你才应该孝敬一下兄弟们啊。”覃长顺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孝敬兄弟们?”桩子拍拍他的肩:“对呀,兄弟们为了你,可是出生入死啊今儿差点被龙头帮给灭了。你不该孝敬吗?”覃长顺这下明白了,一把抓住桩子的袖子:“不是,桩子哥,桩子爷,我哪有那么些钱啊?”桩子一把甩开他:“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爷先走了,明天我过来拿钱,要没钱给,就照道上的规矩办。”说着就走了,覃长顺赶忙追出门外,被俩个小弟拦住了。看着一帮人全走了,覃长顺大喊:“完了完了。”这一次桩子要跟他来真格的了。
    桩子不是旁人,是覃老财当年那个表哥的儿子。覃老财当年就是跟着桩子的爹发的家,覃老财死后,覃家来了凌水县城,覃长顺想跟着大伯继续干,可是桩子爹看出他不是那块料,就没给他什么重要的位置,只在赌场里看看场子,结果覃长顺自己倒学会了,一天不赌手就痒。别看那些放高利贷的天天在赌场里混,但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很少自己参与的。桩子爹看覃长顺实在毫无用处就把他清了出来,覃长顺呢已经迷上了赌博,时常泡在里面。覃梅进了宋家就断了他的钱路,他想借钱,知道他还不上,谁都不肯把钱放给他。后来覃梅有事要他办,给了他一部分钱,他就找来了赌场这帮人帮忙,看到有利可图了,这帮人对他是溜须拍马,奉承至极。从此,覃长顺只要有事就这找帮人,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覃长顺想不明白今天怎么就跟他翻脸了呢。不是找林一松要钱去了吗?怎么钱要到了他的头上还多出来了十块大洋。桩子今儿钱没要着,还差点把自个搭那儿,在兄弟面前丢了大脸。这面子得找回来啊,从哪找?那边不敢得罪,就只有从覃长顺这里了,谁叫是给他办事呢。
    看这帮人走了,连滚带爬去了宋家,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二姐覃梅了。门房一开门,覃长顺就跑进了后院。
    眼看又要中秋节了,覃氏正琢磨着准备点什么好好招待女儿女婿呢。
    上次端午节宋萍儿回来了,和覃氏长谈了一次。
    覃氏把宋萍儿拉进卧房,宋萍儿一脸的愁容:“娘,最近文贺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覃氏安慰她:“你多心了吧,我看他待你挺好的呀。”宋萍儿欲言又止,悄悄地在覃氏耳边说:“他现在连那事都不乐意了。”覃氏一听这可麻烦大了,小俩口结婚才不到半年啊,虽不会像刚结婚那会如胶似漆,但也是蜜里调油吧。覃氏问宋萍儿:“他生病了吗?”宋萍儿说:“没有,从成亲到现在连个感冒都没有。”覃氏不愿意朝那想,可现在只能朝那想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他外面是不是……”宋萍儿摇摇头:“不是,我天天盯着他呢,他连出门的时候都少。”覃氏拉住女儿的胳膊,激动地说:“会不会是院里的?”宋萍儿还是摇头:“我那院里除了几个老妈子,就我一个女的,难不成他还能跟老妈子偷吃不成。”“别的院呢?”“不会的,他成天去书房里看书写字,连院门都不出。”覃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外面没人就好,不管怎么样,你的先怀上孩子才是正理,只要生下个男丁,又是明媒正娶的太太,不管来不来阿猫阿狗的,来多少,那韩家也是你说了算。”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宋萍儿更心焦,她说:“娘啊,我也为这事发愁呢,眼看过门半年多了,可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公公婆婆虽然嘴上不说,可那眼神,谁都看得出来啊,您说怎么办啊?要是满一年还没动静,保不齐就得往我那院塞人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覃氏拍拍宋萍儿的手:“别急别急,娘想办法,娘想办法。”说着在宋萍儿耳边嘀咕了几句。宋萍儿大惊失色:“娘,行吗?万一被发现了呢?”覃氏说:“傻孩子,在咱们宋家,他韩家的人能发现。”宋萍儿点点头,为了早日生个男丁,她豁出去了。
    当天傍晚,韩文贺本要回韩家,被覃氏以母女久未见面留下来吃晚饭,宋仁谦也挽留了一下。韩文贺只好在宋家吃晚饭,中间宋萍儿给他倒了几杯酒,韩文贺喝完眼前就模糊了,倒在了桌子上。宋萍儿把他扶进了自己原来的闺房。把桌子上的加了料的醒酒汤给他喝了下去,然后宽衣解带,躺在床上静等药效发作。差不多半个时辰,韩文贺好像变成了一只失去理智的猛兽,拼命地耕耘起来。宋萍儿心里乐开了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闭上眼尽情享受久违的甘霖。
    覃氏则派人去了韩家,告诉他们女婿吃酒吃醉了,在宋家歇了。
    第二天,韩文贺一身疲惫,而宋萍儿满脸的娇媚,辞别了宋家。谁也没注意站在一旁的宋菡儿一改往日的脾性低着头不言不语,用余光时不时看一眼韩文贺。
    覃氏送走了小夫妻就在家里静候佳音了。可是前几日,宋萍儿托人带来口信说,自己的手绢破了。这是她和宋萍儿约好的,如果成了就说买了新手帕,没成就说手绢破了。看来女儿没有她当年那么幸运,那只有等着八月十五故技重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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