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轲的美梦被人吵醒了,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谁呀?一大早的。”他四下一看,只看到宋江儿在江边的台阶上洗衣:“我说宋二小姐,您起得可真早啊。”宋江儿一抬头看到是钱轲这个公子哥:“总比某些人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的好。”钱轲满不在乎:“日上三竿那天气才暖和,现在天气多冷啊,起这么早多遭罪啊。”那就干脆别起啊,直接睡到第二天算了。”宋江儿说道。
    “第二天?还不如一直睡着不起好呢。”钱轲顺着话说。
    宋江儿眼皮都没抬:“你要乐意,那就睡呗。”
    钱轲忽然意识到一直睡着不醒的不是那些老祖宗吗,于是急着反驳:“什么我乐意,你才乐意呢。”
    宋江儿笑道:“我要乐意,还会起这么早洗衣服吗?刚才是谁口口声声抱怨的?”
    钱轲被问得哑口无言:“懒得和你计较。”就回了船舱。
    钱轲坐在船里郁闷得很,枉自己自诩:凌水的风流雅士。可从小到大每次见到这个宋家的二丫头都吃瘪。
    记得小时候,钱轲曾祖父的寿宴。林一筱和宋仁谦带着五六岁的宋江儿来家里。
    赵家的赵富也随家人前来。由于都是男孩子所以很快打成了一片。赵富年纪大,所以就成了孩子头。后来赵富提议:弄几块冰放在厨房和寿宴之间的必经之路,看一会谁会踩上去。于是几个调皮的孩子偷偷溜进了地窖。
    还没动手,就听外面有人喊:“啊,老鼠啊,好大一直老鼠。”其中一个孩子吓的直哆嗦:“老鼠?这里不会有吧。”“就是,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另一个孩子提议。一群孩子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一出地窖门,发现不远处站着一群人朝这边看过来。宋江儿还在用小手指着旁边的草丛:“刚刚老鼠就在那的。”
    不用说,钱轲父亲叫去问明了缘由,钱轲不敢隐瞒,被父亲狠批了一通,为此还被罚抄了一百遍《弟子规》,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简直是要命啊。
    事后,钱轲一直在想,宋江儿到底有没有看到老鼠啊。
    十三岁那年,钱轲跟着采买的下人去了早市,他在菜叶上发现了一条虫子,想趁下人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塞进下人的衣服里。不成想一条大狗窜了过来,吓得他一甩手,却把虫子甩到了自己的头顶上。低头一看那条狗正在吃自己脚边的包子,对面包子铺的小丫头正笑的前俯后仰。那个人就是宋江儿。从此他就记住了这个小丫头。
    钱轲悄悄撩起船舱的帘子,向外看,看到宋江儿已经将衣服浆洗干净,在洗床单了。“你在看什么啊?”睡醒的韩文贺把头凑了过来。“没什么。”钱轲把帘子放下。“那我们回去吧。”韩文贺提议。“好啊。我去告诉船夫。”钱轲说完走出了船舱。
    钱轲出去把船夫的竹篙拿在了手里,在船离宋江儿最近的时候,把篙对准了她盛衣服的木盆,一下子就把木盆碰翻了,衣服连同木盆都掉进了水里。
    “钱轲,你故意的。”宋江儿把手里的床单压好,大声质问。
    “不小心的。”钱轲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说完进了船舱。
    衣服已经开始顺着水流漂了,宋江儿没办法只的下到水里,把衣服一件件捞起来。三月的早上江水还是冰凉冰凉的,宋江儿不由打开了寒颤。
    此时肖家轩赶了过来。吃过早饭,宋江儿出来洗衣服,肖家轩就帮着父亲把从邻家借来的桌椅板凳以及碗筷送回去。送完后,就来到江边想陪着宋江儿。没想到看到宋江儿正站在水里,一着急就跟着下了水。宋江儿看到肖家轩下水:“你怎么来了,快上去。”肖家轩走到近前:“我胳膊长,我来帮你。”说着把胳膊往前伸去捞近前的衣服,就差那么一点点,肖家轩往前迈了一步,没料到脚正踩在一块石子上,脚底一滑跌进了水里。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脚下太滑使不上力,反而飘向了水中央。
    “家轩,”宋江儿发现肖家轩落水,急忙伸手去拉,可就差那么一点点。没办法,宋江儿只得游了过去。宋江儿在江边长大,自小会游泳,可肖家轩是个旱鸭子。宋江儿想抓住肖家轩。可肖家轩一直乱扑腾,把宋江儿连带着呛了几口水。
    钱轲船上的船夫到船尾来撑篙,发现情况不对:“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喊完就跳入了水中,钱轲和韩文贺听到叫声跑出了舱。看到江上的情况傻了眼。钱轲二话不说也跳了下去。
    韩文贺自己游泳是新手,知道下去只会添乱。就把船掉了个头,划了过去。
    肖家轩和宋江儿被救上了船。宋江儿倒没什么大碍,肖家轩呛了不少的水,在加上江水刺骨,脸色十分苍白,一直在咳。宋江儿请船家太太煮了姜汤。船夫找了几件干衣服送了过来。船家一般以船为家,所以船上吃的用的都有。
    换完衣服,钱轲走了进来,他其实想道歉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你个傻丫头,不就几件衣服吗?至于吗?”“几件衣服,几件衣服对于你钱大少爷没什么,也许连一顿酒钱都抵不上,可对于我们小门小户的,那也许是一个月的收入。”宋江儿懒得和他这种纨绔子弟多说,转过头去看肖家轩。
    韩文贺这时候看明白了,原来这是钱轲惹出来的祸。
    钱轲让船夫划着船把散落在江里的衣服打捞起来,放到了岸边。宋江儿和肖家轩二人下船,跟船夫约好改日来还衣服,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去了。
    看着二人离开,钱轲心怀愧疚:“我做的过分了,是吗?”韩文贺不置可否:“你自己说呢?”“也许我真的做得太过了这次。”钱轲说道。
    回家的路上,钱轲一直在想自己这些年除了吃喝玩乐,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以前总拿下人们开开玩笑,现在想想那些玩笑有可能会让他们受伤,也有可能丢了饭碗。
    “少爷,您回来了。”门房看见钱轲进门,连忙点头。“嗯,”钱轲点点头走了过去。平时钱轲回家准会重重地拍一下门房的头。门房摸着头纳闷:今儿这位爷转性了。
    宋江儿扶着肖家轩回到家,让他回床上躺着,还多加了一床被子。自己换了件衣服,把湿衣服全晾好,就进了厨房帮肖心悦收拾昨天宴席留下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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