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烟在神医门待了足足二十日,才连夜离开神医门,等回了皇陵之后,芸香与碧云二人激动不已,连忙迎上前去,嘘寒问暖,甚是热情。
    慕梓烟双眸微动,“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后日便是大少爷的生辰,您可是要去?”碧云凑上前来,笑着问道。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自是要去的。”
    “大小姐,如今算着夫人临盆的日子不足两月,您可是要回去?”芸香小心地问道。
    “可是府上发生大事了?”慕梓烟瞧着这二人的神色,一脸地狐疑,在神医门并未收到关于慕侯府有大事发生的消息。
    “只是许久未见大小姐了。”碧云低声道,“大小姐可准备好寿礼了?”
    “恩?”慕梓烟抬眸看她,只觉得这里头必定有古怪。
    “大小姐,这丫头鬼着呢,明儿个是她的生辰。”芸香憋不住了,连忙说道。
    慕梓烟淡淡地挑眉,“原来如此。”
    碧云脸红道,“大小姐,奴婢……”
    “诺。”慕梓烟自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碧云抬眸看向慕梓烟,“大小姐,这是?”
    “你适才不是问我讨寿礼?”慕梓烟以为出了何事,敢情是这个丫头惦记着寿礼。
    碧云欢喜地谢恩,双手小心地捧着,笑眯了眼。
    芸香瞅着,嘴角一撇,“瞧瞧,高兴坏了。”
    “自是。”碧云转眸嘿嘿一笑,“大小姐送的,奴婢自是要好好地珍藏。”
    慕梓烟浅笑地转身,“这几日可还有特别的事发生?”
    “倒没有特别的,只是四公主害喜了。”芸香看着慕梓烟说道,“也是刚刚传来的消息。”
    “哦?”慕梓烟嘴角一撇,“看来这下更热闹了。”
    “大小姐,您说这孩子是谁的?”碧云已经就寿礼小心地收好,而后上前问道。
    “我猜十有*是小郡王的。”芸香低声说道,“大小姐,小郡王虽然回了平西郡王府,不过吃了不少的苦,一时半会自是回复不过来。”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可是缺胳膊少腿了?”
    “自是没有,不过比这个还要命。”芸香恭敬地奉茶,而后退在一旁,“日后怕是再难有子嗣。”
    “若是姑婆知晓了,怕是会被气得一命呜呼。”慕梓烟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小姐,此事并非隐一做的。”芸香接着说道,“是另一批人,而且,当时小郡王根本无招架之力,似是被蛊惑了一般。”
    “哦?”慕梓烟抬眸看向芸香,“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四公主。”芸香如实回禀,“那些人离去之后,有一人入了四公主的院子复命。”
    “若是平西郡老夫人知晓四公主害喜,你说她该如何?”慕梓烟冷笑道,“怕是会来抢人吧。”
    “可是,这孩子不论是不是小郡王的,怕是也会姓慕。”碧云却在此刻插话道。
    慕梓烟双眸眯起,射出一抹冷光,“姓慕?还早。”
    “大小姐,明儿个您是要回京吗?”芸香暗忖道,看来这孩子十有*是小郡王的,看来平西郡老夫人必定还会回京。
    “回去。”慕梓烟淡淡地应道,“盯着四公主,看她如何打算的?”
    “老夫人知晓了,不过瞧着似是想要将这个孩子给……”芸香低声说道。
    慕梓烟冷笑道,“老夫人的胆子倒不小,由着她折腾,四公主肚子里头的有一半是皇家的血脉,她胆敢动这个心思,便要做好承受此事一旦被皇上得知之后的后果。”
    “大小姐,老夫人自是会利用旁人对四公主动手。”芸香如今跟着慕梓烟,自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对于一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慕梓烟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缓缓地放下,指尖拂过几案,转眸看着一旁盘子内放着红枣,她挑眉,“这是?”
    “是白玄送来的,说是楚公子特意命他送的。”芸香垂眸说道。
    慕梓烟淡淡挑眉,想着自那日她吃了他递来的红枣,自此之后,明净每日都会送来一盘新鲜的枣子,从未间断过,如今她都出了神医门,还特意命人在这处备着。
    她无奈地扶额,摆手道,“收着吧。”
    “大小姐,老夫人会让谁来动手呢?”芸香见慕梓烟对那枣子表现出的冷淡,随即便收了起来,而后问道。
    “三妹妹这些时日在做什么?”慕梓烟转眸看着她问道。
    “三小姐倒是安分的很。”芸香重新添了茶,“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宅子里头,并未出去过。”
    “老夫人可是有唤她回府?”慕梓烟随手拿起一旁的糕点轻咬了一口,随即放下,这个味道有些奇怪,“这个不是你做的?”
    “也是白玄拿来的,说是楚公子特意让他送来的。”芸香低声说道。
    “还有什么是白玄送来的?”慕梓烟抬眸看着四周,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这茶叶也是新送来的,还有这绒毯,新的一套茶具,棋盘,妆奁,还有一些崭新的衣裙,都是简单素雅的。”芸香的声音越发地小了,不敢抬头。
    慕梓烟抬眸扫了一圈,果然是焕然一新啊,她烦躁地揉着眉心,“他这是要做什么?”
    “楚公子说怕您短缺了,便命白玄都送来了新的。”芸香接着说道,“大小姐,楚公子送来的衣物比奴婢做的还要好,却不显眼。”
    慕梓烟起身行至衣柜旁,待看到里头的衣裙,的确瞧着与她如今的身份相配,不过……她却觉得甚是别扭。
    她随即转身,“既然都送来了,便用着吧。”
    “是。”芸香连忙应道,“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恩。”慕梓烟轻声应道,待一番沐浴洗漱之后,便径自躺在床榻上歇下了。
    翌日天亮,慕梓烟便做好了装扮回了京城。
    慕侯府内,君玉菲轻抚着小腹,神色倦怠,昨儿个孕吐的厉害,睡得极不安稳。
    品儿小心地在一旁服侍着,“公主殿下,您要保重身子啊。”
    君玉菲低笑道,“保重?”
    “公主殿下,这胎儿?”品儿难免有些担心。
    “有何担心的,不过是一尸两命罢了。”君玉菲叹了口气,“盯着长松院,她若有异常的举动,动手除了。”
    “是。”品儿低声应道。
    慕擎林自将祝越抬了进来,便一直歇在她这处,这几日脸色自是不好,虽说四公主有喜,可是这孩子他敢肯定必定不是他的。
    祝越将发髻盘起来,插着一支红宝石的流云金钗,穿着一身玫红绣着牡丹花的长裙,脸颊上的印痕用胭脂恰到好处的掩盖,纤细的腰肢,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缓步行至他的身旁,亲自为他褪去身上的披风。
    平西郡老夫人一心想让祝越入宫,故而自幼便请了宫中的嬷嬷调。教,对于这争宠与女人之间的斗争伎俩,多少是知晓的,尤其是如何用自身的优势讨得圣心,更是苦下了一番功夫,虽然如今入不得宫,成了慕擎林的妾,她还是自信能够勾住慕擎林的心,倘若她用心经营,日后扶正,更是助他夺得这慕侯府侯爷的位子也是不成问题的。
    祝越无疑是具有野心的,经历过此番劫难,她的心肠也变得坚硬起来,更是激起了她骨子里头的毒辣,若要扶正,那么眼前便是绝好的机会。
    四公主有喜,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且不论,单这四公主体弱多病,万一滑胎导致一尸两命的事儿又不是不可能,她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算计。
    “旻之,四公主有喜,乃是喜事。”祝越拽着他的衣袍坐下,“不论她这腹中的胎儿是不是你的,你若是认下来,皇上自会觉得你对他是忠心耿耿的。”
    慕擎林抬眸看向祝越,沉默片刻,“越儿说的不错。”
    “且不论四公主下身子孱弱,这其中有个万一谁也说不准,你如今只要对四公主上心便是,切莫让旁人怀疑你。”祝越继续说道。
    慕擎林附和道,“对,即便到时候有个万一,也怪罪不到我的头上来。”
    “是了。”祝越提议道,“明儿个你便上折子,说是公主殿下有喜,唯恐四公主身子不适,不若请入宫中养着。”
    “若是入宫了,在宫中发生什么,也与我无关。”慕擎林笑着应道,“越儿啊,你当真是我的解语花。”
    “不过此事倘若是四公主主动提起来更好了。”祝越低声说道。
    “四公主会吗?”自大婚以来,他都未碰过她,如今她有了身子,他更碰不得了,而且他如今有了祝越,自是不会去想四公主。
    祝越双眸闪过幽光,而后说道,“自是要下些功夫。”
    “你且来说说?”慕擎林伸手将祝越揽入怀里,掌心覆上她纤细的腰肢,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祝越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的怀里,低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自然是做出要暗害四公主的假象来。”
    “若是四公主一怒之下彻查此事?”慕擎林双眸微眯,犹豫起来。
    祝越凑近他的耳畔,附耳低喃,而后吐气如兰,低声道,“旻之认为呢?”
    “极好,我都听你的。”慕擎林低头便封住了她娇软地唇,自是一番旖旎。
    慕梓烟回了京兆尹衙门,这几日倒是相安无事,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自是没有大案发生。
    张宗见她回来,爽朗一笑,“神断回来了。”
    慕梓烟嘴角噙着笑意,挑眉说道,“大人这是在打趣民女?”
    “不敢不敢。”张宗连忙收住笑意,而后说道,“我这儿有事,正巧烟儿你来了。”
    “并未有大案,其他的张大人处理起来游刃有余。”慕梓烟摆手道,显然不乐意插手。
    张宗努了努嘴,递给吕娘子一个眼色,知晓适才他的笑言怕是惹恼了慕梓烟。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此事牵扯地梅嫔,故而有些难办。”吕娘子低声说道。
    “梅嫔?”慕梓烟双眸微眯,“这后宫之中的事,也轮不到京兆尹啊。”
    “哎。”张宗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可知梅嫔出自谁家?”
    慕梓烟之前特意查过梅嫔,自是知晓的,“钟家的旁支。”
    “是了。”张宗再次地叹了口气,“这梅嫔自入宫以来颇受宠爱,如今这恩宠怕是比云妃更甚,她乃是钟家的旁支,父母早亡,只剩下个弟弟,自幼便被娇宠着,自梅嫔入宫之后,她这弟弟便也成了国舅爷,更是肆无忌惮,前儿个去满画楼的时候,丢了性命,梅嫔得知之后,伤心不已,正巧她怀了子嗣,皇上便命我十日之内破案。”
    “如今剩下几日了?”慕梓烟低声问道。
    “今儿个第四日。”张宗看着她,“那满画楼乃是烟花之地,龙鱼混杂,当时凶手又是在混乱的时候下的手,如今连一丝的线索都寻不到,这让我如何结案?”
    慕梓烟低声道,“凶手为何要选在满画楼行凶呢?”
    “掩人耳目。”张宗低声道。
    “你可问过满画楼的老鸨?”慕梓烟看着他问道。
    “问过,那老鸨支支吾吾的,倒是什么都不曾瞧见。”张宗摇头道,“杀死国舅爷的凶器。”
    “这个。”吕娘子拿过一个白布,而后展开递给她。
    慕梓烟拿过仔细地看了一眼,“一刀致命吗?”
    “是。”吕娘子接着说道,“是在混乱的时候,直接刺入腹部。”
    “这是普遍的暗器。”慕梓烟仔细地盯着,“看来此人是有备而来。”
    “除了此物别无线索。”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
    “若是我,便任由着他死了,这等纨绔子弟留着只是祸害。”慕梓烟将那凶器放下,缓缓地起身,“此事我不管。”
    “你不管?”张宗这下急了,“我说烟儿啊,你若不管,皇上可是要拿我问罪的。”
    “仇家杀人,与你何干?”慕梓烟朝着他说道,而后便抬步出了厅堂,自去歇息去了。
    吕娘子看向张宗,“烟儿妹妹说的对。”
    “哎。”张宗并非要参与此事,不过皇命难为啊。
    慕梓烟见吕娘子跟了进来,她笑道,“吕姐姐,明儿个你带我去趟慕侯府。”
    “慕世子明儿个生辰,不过,你确定要去,毕竟如今不安生。”吕娘子看着慕梓烟说道。
    “就是因为不安生,才去。”慕梓烟嘴角微勾,“有人算好了,想要大房背黑锅,我自是要去瞧瞧。”
    “你是说?”吕娘子不免有些头疼,“这深宅大院还真是阴暗,就不能好好过日子?”
    “人在自身利益面前,谈何安生?”慕梓烟勾唇冷笑,“有女人的地方,必定少不了是是非非。”
    “你这丫头,倒是看得透彻。”吕娘子笑着坐下,“对了,这个给你。”
    “怎得又是枣子?”慕梓烟眉头紧蹙,“谁送来的?”
    “温泉庄园啊。”吕娘子接着说道,“别说,这枣还真甜,听说这枣子乃是楚公子特意自北青国带来的。”
    “吕姐姐,你何时被他给收买了?”慕梓烟抬眸看着她问道。
    “没有啊,这枣子的确甜啊。”吕娘子说着便拿起一颗咬着,而后说道,“烟儿妹妹,五皇子跟楚公子,你瞧上谁了?”
    “谁都没瞧上。”慕梓烟摆手道。
    “可惜了。”吕娘子叹了口气,“若是这世上只剩下这二人,你会选谁?”
    “我谁都不选。”慕梓烟听着吕娘子这话,怎得觉得这问题如此熟悉呢?
    她随即起身,“是谁让你如此问的?”
    “没有啊,我随口一问?”吕娘子看着慕梓烟,“有问题吗?”
    “不是,只是觉得这话不像吕姐姐说的。”慕梓烟狐疑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丫头,这话我怎得不能说了?”吕娘子抬手敲着她的额头。
    慕梓烟嘴角一撇,“吕姐姐,你何时跟张大哥成亲?”
    “等你何时定下来,我便成亲。”吕娘子却将问题抛给了慕梓烟。
    “得。”慕梓烟摊开双手,“我不问了。”
    “对了,梅嫔的事你当真不管?”吕娘子凑近问道。
    “不管。”慕梓烟摆手道,“我巴不得死干净才好呢。”
    “就知道你这个脾气,此事让他自己头疼去吧。”吕娘子勾唇笑道。
    次日,张宗与吕娘子应了帖子,自是去了慕侯府,慕凌轩正站在府外迎接宾客,此次他的寿宴,也不过是请了一些素日的同窗好友热闹热闹便是。
    苏沁柔与侯依依一同下了马车,慕凌轩见她前来,温柔浅笑,“先进去吧。”
    “恩。”苏沁柔娇羞地应道,而后便与侯依依一同入了府。
    齐氏并未出来张罗,知晓是他们这些孩子自己热闹,故而也便不去凑那个趣。
    四公主害喜的厉害,也自然不会出来,更别提身为姨娘的祝越,那更是上不得台面。
    故而,如今在厅堂里头张罗的便是齐雪儿,当慕梓烟下了马车,抬眸看着眼前的家,如今却不能以真实身份正大光明地进去。
    慕凌轩是一早便知晓慕梓烟的身份的,连带着在慕梓烟前往神医门之前,亦是告诉了齐轩,故而如今慕凌轩看见慕梓烟的这张陌生的人皮面具,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后与张宗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府。
    等入了厅堂,前来的大多都是熟人,慕梓烟自然地随着吕娘子一同与苏沁柔坐在了一处。
    苏沁柔看向慕梓烟时,双眸闪过一抹疑惑,而后好奇地看向吕娘子,“想来这便是吕二姑娘吧?”
    “正是。”吕娘子点头应道。
    慕梓烟看向苏沁柔,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梓烟的身上,自是因着这段时日这吕二娘子可算是京城的红人,那日自是并未亲眼目睹她破案的情形,自是听说了不少,如今见了真人,见她相貌平平,不过浑身却透着一股淡漠凌然之前,反倒让人忽略了她的相貌。
    齐轩与章仚自是也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垂眸不语。
    慕梓烟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注视,神态淡然地端坐着。
    寿宴自是热闹的,众人便也逐渐地进入了状态,依旧玩着慕梓烟心血来潮弄的那个罗盘的游戏。
    长松院内,老夫人眸低闪过一抹幽光,“可都准备好了?”
    “老夫人放心,都准备妥当。”从嬷嬷垂首应道,随即便候在一旁。
    君玉菲自是听到了外头热闹的欢笑声,此刻正斜靠在软榻上走神。
    品儿走了进来,“公主殿下,老夫人那处有动静了。”
    “恩。”君玉菲点头应道,“兰馨苑呢?”
    “还没有。”品儿担忧地看着她,“公主殿下,此事可有回转的余地?”
    “这慕侯府本就无我容身之地,倒不如将计就计,回宫岂不是更好?”君玉菲淡淡一笑,“好了,你且退下吧。”
    “是。”品儿恭敬地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祝越如今住在的兰馨苑内,跟前的丫头小心地上前,“夫人,老夫人动手了?”
    “恩。”祝越勾唇浅笑,“端看四公主是不是聪明人了。”
    “夫人,您说四公主会上当吗?”那丫头轻声地问道。
    “若她想的与我一样,便会上当。”祝越是不许院子里头的人唤她祝姨娘的,故而在自个的院子里头,丫头婆子都唤她夫人。
    慕擎林自是知晓此事,并未纠正,算是默认。
    老夫人这此颇为不满,虽然祝越乃是平西郡王府的小姐,可是入了慕侯府,自是要按照慕侯府的规矩来,岂能任由着她胡闹,不过,自从慕擎林有了祝越之后,似乎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了。
    老夫人岂能任由着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她最宝贝的儿子,可不能让祝越这个贱人给拐了去,故而,此次,老夫人才会亲自动手,一来是为儿子洗清这个屈辱,而来便是除掉祝越这个祸害。
    厅堂内玩得甚是热闹,苏沁柔寻着机会与慕梓烟说这话,渐渐地她却察觉到了什么,故而双眸闪过一抹亮光,便也不再套近乎。
    众人只当是她好奇,如今熟悉了,便也没了那新奇劲,自是未放在心上,只有慕梓烟知晓,这丫头爬是猜出了她的身份,故而才会如此。
    “抓刺客!”只听到一声尖叫声,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吕娘子看向慕梓烟,附耳嘀咕道,“倒是被你猜中了。”
    “恩。”慕梓烟笑而不语,只是缓缓地垂眸。
    鲁中匆忙地赶了过来,“大少爷,公主殿下的院子里头突然出现了刺客,如今好像朝着夫人的院子里头去了。”
    慕凌轩一听,连忙起身便匆忙离开。
    齐雪儿眸光一暗,抬眸看向众人,“看来今儿个不能尽兴,改日再聚如何?”
    “好。”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自是知晓此事不宜掺和,便纷纷告辞,出了慕侯府。
    只剩下吕娘子与张宗、慕梓烟等人,苏沁柔转眸看向慕梓烟,“吕二姑娘可是随我一同去看看?”
    “也好。”慕梓烟欣然应道。
    苏沁柔随即便领着众人一同去了霁月院,慕凌轩正站在院子里头,当下便看见倒在地上的刺客,已经被他制服。
    “轩哥哥。”苏沁柔上前站在他的身侧,低头看着那刺客已经死了。
    “将人抬出去。”慕凌轩收起宝剑,随即转身入了屋子。
    齐氏不过是受了一些惊吓,并无碍,冷声说道,“此事不简单。”
    “娘放心,此事交给孩儿。”慕凌轩安抚着齐氏,随即出了屋子,便向四公主的院子赶去。
    苏沁柔转眸看向慕梓烟,询问她可是要去,慕梓烟却摇头,如今她可是外人,自是不能插手慕侯府的后宅之事。
    苏沁柔叹了口气,便也跟着站在原地,她还未入门,自然也是外人。
    齐雪儿看着她们,而后说道,“既然如此,便先去花厅歇息会?”
    “好。”慕梓烟点头应道,便一同去了花厅等消息。
    祝越惊魂未定地缩在慕擎林的怀里,双眸泛着泪光,“这是怎么回事?”
    慕擎林手握长剑,剑尖滴着血,倘若不是他回来及时,如今倒在血泊中的便是祝越,他一手搂着她,“没事。”
    “我以为老夫人只对四公主下手,未料到她……”祝越一面说着,一面哽咽道。
    “哼。”慕擎林看向祝越,“我去寻她。”
    “不能去。”祝越拉着他,“你如今气势汹汹地跑去,岂不是让旁人知晓今晚的刺客乃是老夫人所为?”
    慕擎林微微一顿,垂眸看着祝越,“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护着她?”
    “我自幼没了母亲,感受不到母亲的疼爱,不过我也知晓,老夫人是疼你的,才会对我下手。”祝越垂眸柔声说道。
    慕擎林将长剑收起,命人将杀手抬了出去,而后说道,“你且在这处好好歇着,我去四公主那处。”
    “恩。”祝越点头,抬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早些回来。”
    “好。”慕擎林低声应道,转身便出了屋子。
    祝越脸上的害怕渐渐地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随即便转身入了屏风后。
    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便见贴身丫头如琴垂首走了进来,“亏得夫人让奴婢设法将老爷寻了回来,否则……”
    “老夫人以为可以借着杀四公主的时候一并将我铲除,未免太小看了我。”祝越冷哼道,低头看着那一滩血迹,眉头紧蹙,“命人将这处清理了。”
    “是。”如琴应道,随即便去吩咐。
    慕擎林此刻赶到四公主的院子里头,便见品儿焦急地在外头,待看见慕擎林前来,连忙行礼,“驸马爷,您进去瞧瞧吧。”
    “公主殿下如何了?”慕擎林担忧地问道。
    “大夫已经进去了,许是动了胎气。”品儿低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慕擎林这下越发地担心起来,不过心里头巴不得这野种保不住。
    待大夫出来之后,他连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公主殿下受了惊吓,索性胎儿无事,歇息一晚便好。”大夫说罢,便退了下去。
    慕擎林抬步便入了屋子,待看见躺在床榻上惨白毫无血色的君玉菲,脚步放轻,“公主殿下。”
    君玉菲缓缓地睁开眸子,“这侯府怕是不安全,本宫明儿个便请旨入宫。”
    “这……”慕擎林看着她,面露难色。
    “本宫乏了。”君玉菲不容他多言,缓缓地合起眸子。
    慕擎林随即离开,叮嘱了几句,便兴冲冲地要回兰馨苑,却瞧见始终站在原地的慕凌轩,他这才想起,那刺客闯进了霁月院,他心底闪过一抹冷意,只道是老夫人此举未免太过于明显,而且胃口太大。
    慕凌轩看向慕擎林,“三叔。”
    “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我自是备了一份寿礼,未料到竟发生了这档子事。”慕擎林叹了口气。
    “三叔可知这刺客的身份?”慕凌轩随即问道。
    “不知,难道世子查出来了?”慕擎林抬眸一脸期盼地问道。
    “没有。”慕凌轩见慕擎林如此,低声道,“慕侯府竟然出现刺客,而且是冲着公主殿下前来,此事若是被圣上知晓,想来圣上必定会下旨彻查。”
    慕擎林明显一愣,倘若四公主将此事禀报皇上,那么……他看向慕凌轩,“此事我必定会查出何人所为。”
    “那便有劳三叔了。”慕凌轩说罢转身便离开。
    慕擎林没有了适才的欣喜,而是大步流星地去了长松院,待看见老夫人,他面色一沉,“娘,此事你当如何解释?”
    “你这是在质问我?”老夫人看向慕擎林,想着她还从未如此质问过她。
    慕擎林本想软下口气,可是当想起适才惊险的那一幕,若是他再晚些的话,越儿怕是……他面不改色,语气冰冷地说道,“娘,儿子什么事情都会听您的,可是只有一件事,请娘日后莫要再动越儿。”
    “好啊,你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伤我的心。”老夫人气得拍着几案,随机起身,厉声道。
    “娘,儿子求您了。”慕擎林面露乞求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见他如此,知晓现在不是强势的时候,身子一晃,勉强站稳。
    慕擎林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你。”
    “我老了,你嫌弃我了,你若是喜欢她,便让她陪着你吧,我这把老骨头碍你的眼,我自去便是。”老夫人哀伤地说道。
    “娘。”慕擎林知晓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在侯府,相依为命,可是,他也有爱人的权利,对于祝越,他是真心的。
    老夫人见他眸光闪烁不定,知子莫若母,她自是知晓慕擎林怕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贱人了,如此一想,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儿子,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抬手将慕擎林推开,“你自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儿子告退。”慕擎林知晓老夫人如今在气头上,便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子。
    “瞧瞧,我还没死呢。”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从嬷嬷连忙上前,“老夫人,这祝姨娘是个不简单的,她这是将计就计,让您与三老爷母子离心啊。”
    老夫人冷哼道,“想要从我身边抢走儿子,她休想。”
    “老夫人,明儿个四公主便要入宫,再动手怕是就难了。”从嬷嬷低声道。
    “既然杀不死,我便看她能不能有命生下来。”老夫人双眸微眯,闪过一抹狠戾。
    慕擎林回了兰馨苑,便见祝越正缩在角落里头,见他回来,连忙一瘸一拐地扑了上来,脚下一滑,作势便要栽倒。
    慕擎林连忙抬手将她接住,纳入怀里,“怎得这么不小心?”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祝越娇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害怕。”
    “我跟娘说过了,日后她不会动你的。”慕擎林将她横抱着,二人一同滚落在床榻上。
    祝越抬眸看着他,“对了,此事公主殿下万一禀报皇上?”
    “这也是我担心的。”慕擎林双眸紧蹙,而后说道,“若真是如此,已经死无对证,自是查不出什么来。”
    “那便好。”祝越看着他,“你莫要伤了老夫人的心,她如此做也是因着太疼爱你了。”
    “那你呢?”慕擎林垂眸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我?”祝越抬眸看着他,“我啊……”
    “恩?”慕擎林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双手不安分地游弋着在她的身上。
    祝越恋恋告饶,“我错了。”
    “说……”慕擎林低头注视着她问道。
    “说什么?”祝越转动着眸子,佯装不知。
    慕擎林低吼一声,当下一抬手,她身上的衣裙便被扯下,二人自是一番缠绵。
    而慕凌轩回了花厅,慕梓烟见他面色淡然,便知晓此事已了,故而起身,“既然如此,那二娘便告辞了。”
    “时候不早了,是要回去了。”吕娘子随即附和道。
    “我瞧着还有些时辰,不若换个地方如何?”章仚却在此刻提议道。
    慕梓烟抬眸看向章仚,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微微地垂眸,却不知他要做什么?
    齐轩笑着应道,“那便去张大人那处吧。”
    “这京兆尹府衙何时成了香饽饽了?”想当初,只要提起京兆尹府衙,哪个不是避之不及的,自从慕梓烟出现,这京兆尹府衙反倒热闹的很。
    “去还是不去?”苏沁柔却在此时问道。
    “去。”慕凌轩笑着应道。
    如此,一行人便又说笑着去了京兆尹府衙,当下便又围坐在一处,苏沁柔却拽着慕梓烟出了厅堂,待入了屋子之后,她怔怔地看着慕梓烟,“慕姐姐。”
    慕梓烟眨着眸子,“你这丫头如何发现的?”
    “我记得你说过,一个人不管如何变化,眼睛是永远不会变的。”苏沁柔笑吟吟地说道,随即握紧她的手,“慕姐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你可不能露出马脚来。”慕梓烟看着苏沁柔说道,“若是被人看破,我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恩。”苏沁柔连忙点头,“慕姐姐,之前的那件大案,我听说的时候,便觉得奇怪,这世上了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够破了呢?而且我记得吕姐姐似乎并未有什么妹妹,我一直好奇,可是总不得见你,故而便等着今儿个,便知晓你会来,果然,与我所料的一样。”
    “嫂嫂如今可是越发地狡猾了。”慕梓烟打趣道。
    “慕姐姐,边关的事?”苏沁柔低声道,“五皇子便这样死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是死在我面前的。”
    “真是可惜了。”苏沁柔不禁唏嘘道。
    “可惜什么?”慕梓烟挑眉道,前世的君千羽有此一劫,这一世也是循着前世的轨迹而走,可是让她不解地是,前世的君千羽到最后究竟是何结局呢?
    “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儿。”苏沁柔看着慕梓烟,“慕姐姐,五皇子对你还真是深情不悔。”
    大焱国怕是人尽皆知,五皇子战死沙场,更是为了慕大小姐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慕梓烟嘴角一撇,暗忖道,“君千羽,你倒是得了美名,即便你真死了,怕是这世上也没有人敢娶我。”
    “慕姐姐……”苏沁柔见慕梓烟游神,轻声唤道。
    “我们回去吧。”慕梓烟抬手捏着苏沁柔的鼻子,二人转身踏出了屋子。
    便瞧见齐轩站在屋外头,苏沁柔意味深长地一笑,便先入了厅堂。
    慕梓烟看向齐轩,因着如今是在院子里头,故而她微微福身,“齐世子。”
    “吕二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齐轩自是明了,索性便陪着她做戏。
    慕梓烟浅笑道,而后二人便入了不远处的凉亭,他笑着坐下,温声道,“表妹瘦了。”
    “这些时日与师父学医,自是用功了一些。”慕梓烟笑吟吟地回道。
    “恩。”齐轩点头道,“我明儿个要去阜南一趟。”
    “阜南?”慕梓烟微微一顿,“这个时候表哥去阜南做什么?”
    “今儿个刚传来的消息,阜南突然涌入了大批的难民。”齐轩看着慕梓烟说道,“皇上下旨,让我前去阜南协助姑父,这些难民去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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