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和白玲在二哥宿舍,一顿饭吃了好长时间。他们为父亲的不幸遇难而伤心难过。
    还有一个避不开的话题,那就是他们的大哥肖雨。
    川岛杀了肖世雄老爷,受到了上司的严厉训斥。为什么?因为肖老爷的大儿子肖雨是沭城县的警察局长,你杀了人家的父亲,还指望人家跟你一心?
    “那就换掉他,想当警察局长的人多了。”川岛的资历老,不买上司的账,有些粗暴地说。
    正当鬼子准备换掉肖雨的时候,肖雨突然调走了,调到清江做警察局长去了。这等于说,肖雨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还升职了。于是便有传说,肖雨在武汉方面有人。
    肖飞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哥肖雨联系,这些事的内幕是怎么样的,就是个谜。
    兄弟二人饭后聊天,自然要谈到肖雨。
    肖飞说:“二哥,如果有一天,我和大哥见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留着他?”
    肖磊说:“三弟,事情没那么简单。大哥的事不能匆忙下结论。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我们要有耐心,最后总会水落石出的。你有四弟的消息吗?”
    肖飞说:“没有。我一直没有听到四弟的任何消息”
    肖磊叹息一声:“这个老猫,怎么一点信息也不捎回来来呢?也不知他还在读书还是在干别的。
    四弟肖云,小名老猫。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肖飞说:“我不相信四弟还在老老实实的读书,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做点什么。”
    肖磊叹了口气:“我们兄弟四个,天各一方,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团聚,真的想他们呀。”
    白玲劝慰道:“二哥,不必伤感。也许等到打败鬼子那天,我们都会相聚的。”
    夜已经很深,大战过后的村庄,一片寂静。出了肖磊的宿舍,肖飞和白玲还是依依不舍,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说。肖磊说:“白玲小妹,老实大叔的事我也听说了,鬼子欠下的血债,要他们用鲜血来偿还。”
    白玲的眼又潮了:“二哥,我没有家了。我把八路军当做我的家了。”
    肖磊说:“只能这样了,小妹,八路军就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三弟,好好照顾白玲小妹,不许你欺负她。”
    肖飞说:“我哪敢,你叫白玲也别欺负我。”
    白玲说:“二哥,飞哥对我挺好的。”
    肖磊说:“天不早了,去歇着吧。现在没有任务,休息两天,玩玩。去吧。”
    有勤务兵带肖飞去休息,另有一个女兵领着白玲回宿舍去了。
    一宿无话。
    第二天,郎小队整理内务,洗澡洗衣服,队员们互相剃头。肖飞和白玲没事,就在村上瞎溜达,这里看看,那里玩玩。二人尽情享受这难得的休闲。
    忽然听得战马嘶鸣,还传来许多人吵吵嚷嚷的声音。肖飞天性好玩,一听这声音就来了兴致:“妹妹,那边有什么热闹?我们去看看。”
    二人顺着村道来到通讯连。只见驻地前面是一大片打谷场,谷场四周围着一圈八路军战士。喧嚣声真是这里穿出去的。通讯连连长姓何,认识肖飞,喊道:“来,大家欢迎猴子兄弟和白玲小妹!”通讯兵们“呱唧呱唧”鼓起掌来。
    门前的场地上。十来个当兵的围着两匹战马。一匹白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另一匹是枣红马,毛色在阳光底下发亮。
    肖飞说:“何连长,你们在干嘛呢?”
    何连长说:“我们还能干嘛?驯马呀!”
    肖飞和白玲走过去,那两匹战马威武雄壮,亮人的眼。肖飞抚摸着那匹白马,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呀!”
    何连长说:“兄弟,你懂马?”
    肖飞摇摇头,说:“不懂。不懂马。”
    何连长想出肖飞的洋相,说:“嘿!不懂马,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好马?”
    肖飞笑笑:“何连长将我的军啊。”
    何连长也笑笑,说:“哪里,唠着玩。说说看嘛,它哪儿好了?”
    肖飞是真不懂这个,他摆摆手,说:“不说不说,我说了也是外行话。”
    战士们不答应了:“猴子兄弟,说说看嘛,这也不是考状元。你就是说错了,你还是抗日英雄,怕什么呀?”
    肖飞说:“好把,我就当是向各位大哥学习了。”他围着那匹白马,转了一圈,说:“我看这马毛色好,纯白,一根杂毛没有,漂亮!”
    何连长微笑着说:“还有呢?继续。”
    肖飞又看了看那匹战马,说:“这匹马周身比例协调匀称,头大额宽,胸廓深长,四肢健壮,肌肉粗糙结实。这马呀,善奔跑,耐力好。是一匹好马!”
    何连长大拇指一竖:“高!幸亏你说不懂马,不然我们就成了白吃饭的了。”
    肖飞笑了:“你别笑话我就是了。“
    白玲抚摸着那匹枣红马,那马打了一个响鼻,回过头来,用头去拱白玲的手。白玲又用手去摸它的额头。那马便安静地任凭白玲去抚摸,很温顺的样子。
    有战士说:“猴子兄弟,要不要上去试试?”
    肖飞连连摆手,笑着说:“不不,摔断了腿你养活我呀?”
    另一个战士说:“能摔断猴腿的马还没生出来吧?”
    战士们开心地笑起来。
    何连长说:“骑上去,玩一会吧,这都是驯成的马,没事的。”
    看着何连长一脸的坏笑,肖飞知道他想出自己的洋相。一股豪气从胸中升起,说:“玩就玩一会。”
    何连长喊道:“备马!”
    立刻有战士抱来两副马鞍,分别把两匹马备好。缰绳交给肖飞和白玲。白玲脸红了,连连摆手,不去接那马缰绳:“我不行,我不敢骑马。”
    肖飞说:“要不我先来吧,妹妹你等会再骑。”
    说罢,左脚插进马镫,轻轻一跃,就骑上了马背。
    那马一见背上骑了个陌生人,“咴咴”一声鸣叫,前腿突然跃起,整个马身垂直地面而立。
    肖飞一看身体要滑下来,一手抓住马的鬃毛。双脚稍一得力,身体已经脱离马背,落在地上。
    这种情况下,最尴尬的是,人的身体滑下马背,而脚还没有脱出马镫,那样,人就要被马拖着跑,不但尴尬,也很危险。
    那马见背上没人了,前蹄刚刚落下,肖飞轻轻一跃,又上了马背。
    那马的前蹄再度扬起,肖飞又飘落下来。等到那马的前蹄刚一着地,肖飞又翻身骑上了马背。
    如是者好几次,那马见始终摆脱不了这个陌生骑士,便不再扬起前蹄,而改用另一招。
    只见那马身子又晃又摇,前腿原地不动,后腿转圈子,尥蹶子。肖飞双腿夹紧,手抓鞍环,像粘在马背上一样,任凭那马使出多少坏招,始终不能把肖飞摔下马背。
    突然,那匹马撒开四蹄。沿着谷场边狂奔起来,像是一团白色云团在谷场上快速飘动。
    何连长大惊:“兄弟,抓紧鞍环,缰绳别撒手,双脚前蹬,身子前倾。”
    那马绕谷场转了一圈,速度已到最快。肖飞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突然,那马前腿前撑放低,后腿向上尥起,钉子一样定在地上一样不动了。
    巨大前冲之力,就要把肖飞远远地抛出去。这样一甩出去,虽然跌不伤肖飞,但一定会惹得通讯连一阵哈哈大笑。
    肖飞咬紧嘴唇,我偏偏就不下去!他抓紧鞍环,两腿夹紧,屁股虽然离开了马鞍,但是还是没有跌出。
    “畜生!”肖飞骂了一句,哪里还容得它再施坏招。双腿使出五成功力,猛地向里一夹,挥起手掌在马屁股拍了一下。
    那马忽然感到两股大力从两肋撞来,就要把肋骨撞断,紧接着,屁股上一股大力砸下,后腿支撑不住,差点就要倒下。疼得它浑身打颤,不由得“咴咴”嘶叫。
    肖飞一抖缰绳,发出一声清诧:“架!”挥掌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
    那马一阵吃疼,不由地撒步小跑起来。猴子在一抖缰绳,那马四蹄蹬开,沿着谷场边飞奔起来。这已不像刚才那样了。现在那马跑得速度快,速度匀,身形稳,骑在马背上端着一碗水,都不会洒出来!
    何连长和通讯连的战士个个张大嘴巴,看的傻了。从没骑过马,这样一匹烈马竟然就被驯服了。
    白玲开头见那白马胡乱折腾,那颗心一直悬着,生怕肖飞出什么危险,折腾一会,见那战马正常奔跑起来,那颗心才放回肚子里,脸上也露出赞许的笑容。
    真是好马!猴子暗暗赞叹。跑了一会,那马嘴里吐着白气,浑身皮毛汗湿。猴子这才让它放慢速度,最后停下来。
    肖飞翻身跳下马背,白玲何连长他们急忙跑过来。白玲说:“飞哥,没事吧?”
    肖飞说:“没事!”
    何连长说:“吓死我了。兄弟,你之前驯过马吗?”
    肖飞说:“没有啊?”
    何连长说:“骑过马吗?”
    肖飞说:“没有啊。”
    “这是第一次?”
    “对啊,第一次。”
    何连长说:“服了,不服不行啊!”
    立刻有战士喊:“下面轮到白玲小妹了。”
    另一个战士说:“妹子,上马吧,那枣红马就是你的。”
    白玲会骑马吗?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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