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击西与闯北二人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墨九与萧长嗣两个人。
    虽然墨九来的目的很单纯,但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还有萧长嗣望着她时那一副理所当然由她“伺候”的大爷模样儿,让她冷不丁又想起那件糟心的事儿来。
    ……明媒正娶。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那要怎样才能没有这层关系?
    对!让他休了她。
    墨九想想又兴奋起来,就连去拿汤碗时的心情也就不同了。
    只要能说服他,伺候他吃个药算啥?
    “老萧……”墨九放软了声音,学着击西的样子,拿勺子搅动汤药,试试碗壁觉得温度不汤了,方才把椅子拉近,就坐在萧长嗣的床头,把碗递过去,嘴里带着笑,“来,试一下,小心烫着啊。”
    从她进入屋子开始,表情一直在变。
    这会儿,从愤愤不平到热情体贴,也不过眨眼之间。
    萧长嗣眼皮一眨,困惑地瞥着她,不去接碗,只道。
    “你喂!”
    “……”
    墨九牙槽有点儿痒,可想到自个儿伟大的使命与计划,也懒得与他计较这点儿小事。就着碗,她把药递到他的嘴边,可那货依旧不张嘴,虚弱地躺着,拿眼偷瞄她,又是那种好像下一秒就要死的表情,可怜巴巴地道。
    “你扶!”
    “……”
    如果他不是病人,墨九真想拿药泼他。
    “老萧,你好好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自个儿动一下手?”
    “动不得了。”他声音有点轻,有点软,配着那一副消瘦的模样,还有他即狰狞又可怜的脸,任何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简单的要求。
    ……墨九也不例外。
    想一下萧长嗣患病以来的苦难光阴,她同情心上来了。
    “行行行,你是爷!”
    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她使劲儿拽着他就要扶他喝药,可这个之前在墓室还生龙活虎的主儿,就像真成了一个软骨动物,身子根本不配合她使力也就罢了,墨九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往她往上偎过来,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
    “……爱妻,是我连累你了。”
    话倒是说得动听乖巧……
    哦不对,称呼不动听。
    墨九眉一竖,严肃脸,“老萧,有个事儿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轻唔一声,萧长嗣像是受不得光似的,微微眯眯眼,“先吃药。”
    墨九看他的样子,好像挺好说话,目光亮了亮,也就不拘小节了。半揽住他,她把药碗端到他的嘴边,大概是她的动作太急切了,他低低“嘶”了一声,脸上似有痛苦之色。墨九奇怪地低头睨去,觉着即使自己是一条汉子,也不该会弄痛他才对?
    “你哪里痛?不会是有受伤了吧?”她问。
    “并无。”萧长嗣并不去端碗,大爷似的就着墨九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药,那优雅的样子,若非他的脸太有碍审美,想来也是一个赏心悦耳的男人了。
    唉,可惜!
    等他喝完,墨九顺手递上击西备好放在托盘里的白绢子。
    “擦擦嘴。”
    萧长嗣抬头,唇角微牵。
    “你擦——”
    墨九一噎。
    先前对他那该死的同情心,全都化为乌有。
    这根本就是一个专门折腾人的主儿啊?
    不过,初一都做了,又哪里会在意十五?
    她哼哼一声,拿着白绢子胡乱在他的嘴巴上抹着,像擦桌子似的,力道大,说的话也重,“你还真会享福!实话告诉你,九爷我啊,还没有这么伺候过人呢。”
    “爱妻受累了。”萧长嗣特别会顺杆子往上爬,“待为夫病痊,换我来伺候你。”
    “病痊?你还想病痊呢?”
    墨九也没多想,嗤一声,一句话就损了出来。
    毕竟萧六郎曾经花了那样多的心思,都没能把他治好,如今一代神医萧六郎都已经没了,他靠什么来病痊?于墨九而言,他的话,本来就是一个笑话,自然反驳得顺口。
    然而,萧长嗣听了,目光却暗淡下来。
    “你是不想我痊愈?”
    “……那到不是。”墨九轻咳一声,把汤碗收拾好,坐在椅子上,瞟一眼他病色极重的脸色,“老萧,我当然希望你能好起来。所以,为了你能在养病期间有一个愉悦的心情,以期早日战胜病魔,我为你想了一个好法子。”
    “哦。”萧长嗣浅浅应了,却不太在意她的话。
    话音一落,他望向床边的一个大柜子,“那柜子里有些吃的,你边吃边说。”
    墨九的长篇大论被打断了。
    对于吃,她很少有抵抗力。
    “嘿,老萧,你还挺懂事儿的啊?”不客气地走过去拉开柜子,墨九目光倏地一亮。
    里面有不少干货。
    山核桃、干桂圆、栗子、葡萄干、柿饼……大多都是外地的特产,在兴隆山本地虽然也能吃着这些东西,但看外形辩口味,想来也不太一样。
    墨九也没多问,先放入嘴里尝了一口。
    “不错不错!”她半眯着眼睛,细细品了品,又躬着身子一样拿了一些放入自家兜儿里,回过头来,看萧长嗣一眨不瞬地看着她,脸上还有一层未收的笑痕,不由咧嘴一笑,“谢了啊老萧。不过,你咋晓得我喜欢吃东西?”
    “嗯。听六郎说起过。”
    得闻萧六郎的名字,墨九目光微微一暗。
    “哦。”她慢吞吞坐回去,想要捡起方才的话题,“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有什么法子,能令我心情愉悦。”
    看萧长嗣不甚在意的样子,墨九突然有点说不下去。
    “对啊,事情关乎你自身,你怎么就不问?”
    萧长嗣抿了抿嘴唇,满心信任的噙着笑。
    “爱妻为我着想,我自然都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货不会是故意的吧?墨九下意识地这么想。
    她生性吃软不吃硬,如果人家非得与她硬着来,哪怕把她骨头打折,她也不会弯一下腰。可她怕就怕人家来软的。这么一瞅,她越发受不得萧长嗣无辜可怜的眼神儿了。
    微微垂眸,她吭吭哧哧地打个哈哈。
    “老萧,你说得对……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嘛。”
    “嗯。”
    这样的对话,太容易绵长。
    墨九想了想,横下心,抬眼直视他,“老萧,你与方姬然在一起吧。”
    她说得很快,说完就那么看着他,想听他的回答。可萧长嗣似乎没有听清,抿了抿嘴唇,嗓子哑得不能再哑,“你在说什么?”
    话已经开了口,接下来就轻松了许多。
    墨九盯着他情绪不明的脸,语重心长地一叹。
    “我说你和方姬然两个人,本来就是情侣,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也有过一段缠绵悱恻,可歌可泣的感情故事。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分开了,可她的心底一直都有你,至于你……我想,心里也是藏有她的。现下,你俩都在这兴隆山上,她又生着病,对你日思夜想,眼看病情加重,我似乎……没有理由不成全你们的。”
    说到这儿,她顿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他。
    “老萧,你说,我说得对吗?”
    萧长嗣一直没有动弹。
    他的目光就那般幽幽的,安静地看她。
    直到看得墨九都忐忑不安了,他才突地一笑。
    “对。吾妻之心,俱都合理。”
    “……”墨九翻白眼儿。
    “我这也错了?”他不确定地反问。
    “也……不算错。”墨九想了一下,也就不在意他的称呼了,“那老萧,不如咱俩商量商量,你先给我写封休书,结束了我们两个的关系。然后,我们再择一个好日子,把你和方姬然两个的事儿办一办?”
    萧长嗣依旧看着她。
    安静片刻,吐出一个字。
    “行。”
    这样就松了口?
    看来人家确实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了。
    墨九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莽撞举动后悔——差一点点,她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啦。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毁,她这个孽,幸好没有造大了。
    想到恢复自由身,她眸子里跳动的都是星光。
    “那行,咱俩就这么说定了。老萧,你放心,你和方姬然的婚礼,我请我娘来做主,一定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三媒六聘一个都不会少。到时候,我再把然苑给好好修缮一番,给你们重新布置爱巢……”
    她脑补着画面,嘴像抹了蜜,一直没停。
    萧长嗣就那么看着她,连眼神儿都没有变过。
    墨九说完,看他还没动静,又笑道:“对哦,毕竟是你的婚礼,到时候,这些事儿都要以你的意见为准。我刚才说的,都是个人想法啊,你就当成笑话听一听算了。”
    “嗯。”萧长嗣慢吞吞地躺下去,像是有些吃力。
    “老萧,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嗯,都好。”
    墨九这才觉出了他的情绪不对。
    敛住一脸的笑容,她润了润嘴巴,迟疑道:“你不高兴?”
    萧长嗣神色淡淡的,“我如今是个废人了,总不能一直拖累着你的。你嫌弃我,要把我打发出去,也是情有可原。再说,我这将死残躯,能在兴隆山有一隅之地,可了度余生,已是九爷你给的恩赐,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话酸得啊,墨九牙都快掉了。
    可偏生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一本正经的酸,比酸还要酸。
    墨九叹息一声,有点懵懵的。
    原本她想轻轻松松解决问题,可仔细一想,从萧长嗣的角度来看,好像她确实是嫌弃他生着病,不想要他了。所以,他这是有被人抛弃的感觉?
    不恶意伤害人的自尊心,是墨九为人之根本。
    考虑一下,她委婉地道:“老萧你也别跟自己使劲儿。你这病,不管好不好,我都不可能不管你的。我刚才说的这些,并不是嫌弃你,确确实实是为了你的幸福,还有方姬然……听说这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的,难道你就不心痛?”
    问他的时候,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可大抵真是时间消磨了感情,听到方姬然的惨状,萧长嗣只淡淡“嗯”了一声,连眼皮儿都没有舍得撩开,就不冷不热地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那这事……”
    “不急。”他打断她,“即便要写休书,也得待我能执笔之时。”
    能执笔之时?墨九奇怪地看向他的手。
    敢情他之前要他喂药擦嘴,不是在矫情,是真的不能动?
    可之前在墓地里,他不是好好的吗?能说能笑,虽然样子虚弱了一点,但完全不是一个连执笔都不行的废人啊?
    墨九好奇心顿起,挪了挪椅子,凑近问:“老萧,你这病,到底怎么回事?”
    萧长嗣语气轻轻,“六郎不曾告诉过你?”
    一听萧六郎的名字,又是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夫婿面前,墨九没由来地觉得又难过又尴尬,还有一种淡淡的无奈,“你的事,他说得极少。”
    “嗯,那便不说好了。”他没有看她,而是平视着前方无风而动的帐子,“其实我这破身子,想来也耽搁不了你多长时日了。待我去了,你要另嫁,不都是由着你的么?又何苦非得把我往外推——”
    这……
    墨九突然有点语塞。
    她不是推,而是撮合。
    可对着这样“伤心欲绝”的萧长嗣,好像无论她继续解释什么,都无法让他相信她纯洁善良的内心,反而更得背上一口“渣女”的黑锅?
    “小时候我听老人说,一个人死了,如果世间没有人惦记他,那么他在阴间就会受到诸多苦楚,如十八层炼狱,永无尽头。若有人时常惦记他,他才会轮回转世,得以脱离苦海……像我这样,在世时,只剩孤孤单单一个人。便是死了,想来也是一个人,再不会有人惦记了吧。”
    他的声音幽幽沉沉,全是自苦之气。
    没由来的,墨九打了个哆嗦。
    她想到了临安萧家灭门那一日,滚落在地上的人头……
    也想到了如今的萧长嗣……确实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而她,不论怎样,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搓了搓太阳**,她那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轻咳一声,墨九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
    “你……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
    萧长嗣头也不抬,“叫击西来吧,不劳烦你了。”
    墨九没想到自个儿的“好心好意”,会搞成这样的结果。
    看萧长嗣确实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她安抚他几句,只得唤了击西和闯北进来。然后,在击西看**似的审视眼神儿里,活生生憋着一肚子的邪火退了出去……
    却不知,她前脚一走,后脚那个“伤心得手都抬不起来”的病秧子就坐了起来。
    “闯北。”
    他那张奇形怪状的脸上,泛着一种幽幽的冷光,让闯北脊背一凉,三步并着两步的奔了过去,低垂着手,“掌柜的,有何吩咐?”
    萧长嗣声音低而凉,带着一种隐隐的薄怒。
    “声东和走南为何还没消息?”
    “这个……”闯北偷瞄一下他的脸色,皱眉考虑道:“汴京与漠北,都不算近。这一来一回的,怎么都得小两月,掌柜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萧长嗣冷哼一声,突地有点儿咬牙切齿。
    “再不把事儿解释了。我那媳妇儿,都快要把我休了。”
    “……”
    “去,马上联络声东——”
    听着他带着恼意的吩咐,闯北的头低垂得更低了。
    “是!属下即刻去办。”
    没有能把自家男人嫁出去,又被老娘甩了黑脸的墨九,觉得兴隆山上的天都是暗黑的。
    想一想,如今唯一能安慰她的事儿,就是山底下那个老墓了。
    只要开了墓,也许就能见到光明——
    这么安慰着自个儿,她到也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早上爬起来,她来不及洗漱就去了千连洞。毫不意外的,乔占平也在那里。他的身边儿坐着温柔腼腆的大肚子蝈蝈尚雅,两口子亲亲热热的小声说着话,大清早就在烹饪狗粮,让墨九脚一迈进去,就被一股浓浓的恩爱气流杀得片甲不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看到她进来,乔占平从尚雅的肚皮上缩回事,随即站起。
    “钜子,早。”
    尚雅也跟着笑笑问好,“小九,早。”
    墨九看着眉开眼笑的这小两口,揉了揉鼻子。
    “早。乔工,有什么发现吗?”
    她走到乔占平对面坐下。
    在乔占平面前的案几上,有一张图纸。
    图纸上面,正是兴隆山的墓室以及尚未开启的铁棺。
    不得不说,乔占平真的有本事。他用图纸的方式还原了墓室的情况以及铁棺的位置,再画上思维启发的线条用以研究有可能的棺材开启方法,这确实非常的直视而科学。除此之外,乔占平还把已经开启的坎、艮、巽主墓以及机关布置等等都罗列在另一张纸上,方便比对,找出相同的点儿或者线索。
    “钜子,就目前来看,坎、巽两墓的墓主都是女子,只有艮墓为阴阳墓,葬了一男一女。八个仕女玉雕,八个女子的坟墓,我在想,若能知晓这八个人都是谁——会不会事半功倍?”
    这说来都是废话,可目前他们确实还不清楚,八卦墓里埋着的八个女人到底是谁。
    一旦有了佐证,对于寻找八卦墓,以及开墓,肯定是有帮助的。
    “嗯。我也有一个想法。”这是墨九早早过来千连洞的目的,“我们进入墓室的时候,从铁棺外表看不到半点机关痕迹,像是整生的。可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仕女玉雕就在铁棺中,而且铁棺不能在损坏的情况下打开……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我们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
    一个人看走眼,那么多人也会看走眼吗?
    墨九摸着太阳**,认真道:“这世上有一种叫着变色龙的东西……就像萧长嗣那个人一样。表里一套,背里一套……很容易迷惑住别人。我昨儿晚上想到他,冷不丁就想到了这个事,也许是我们误读了某些讯息?”
    萧长嗣?这个比喻……
    尚雅歪了歪嘴巴,想笑,又咽了回去。
    倒是乔占平,似乎听出点儿意味来,目光很冷静。
    “钜子是说,机关设计者给了我们一个障眼法,让我们以为铁棺上面没有缝隙,棺材是整铸的?”
    墨九点点头,“我看了一下,那个棺材升起之时,应用的是液压原理。”想想乔占平未必懂得什么是液压原理,她接过笔来,画了个简易的草图,又道:“有时候,我们干这一行的人,往往容易把很简单的事儿,想得很复杂——正是这个升降台似的东西,让我们误以为机会另在别处。其实现在,换一个思路,也许这个铁棺就容易了。”
    “如何换思路?”
    墨九道:“我在想,会不会,船棺只有外面一层是用铁水浇铸的,用来麻痹我们,把外面剥开,里面其实也是一般的棺材,而机关与棺盖,也都会显形?”
    乔占平目光一亮。
    “我这就带人下去,再试一试。”
    这么着急?墨九看尚雅张了张嘴巴,笑着指向案几上的早餐。
    “急什么?它又不会跑。先吃了饭,等晚上天黑了,咱们再去。要不然啊,右执事又得怪我了。”
    尚雅俏脸一红,“哪有?我才不管他哩。”
    一看两个人又要开始“喂狗粮”模式,墨九直呼吃不消,匆匆起身,与乔占平交代了几句晚上入墓的准备,便退出了千连洞。可她人还没有走到九号楼,就遇到急急忙忙赶来的墨妄。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墨九也没由来的神经一紧。
    “师兄,出什么事儿了?”
    墨妄左右一看,朝她点点头,等入了屋,把门关上才道。
    “小九,有消息了。”
    他声音很急切,墨九心里不由来“咯噔”一下。
    “什么消息?”
    墨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墨九,“有人用它来换相思令。还说,钜子看了内容,不会不舍得一个相思令的——”
    这么有自信的人,墨九很久没见到了。
    坐在椅子上,她对着窗户照入的光线,抽开信笺。
    “——南荣安王宋骜,在北勐苏赫世子手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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