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自己踩到青苔上摔一跤,不得已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等肚子大到没法子了,才来告诉我?”
    红叶被逼无奈,索性说了实话:“妾身,也只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而已。”
    袁知安眸光闪了闪:“你在担心什么?”
    红叶见他这样,一咬牙,掀了被子起身,站在了袁知安身前。
    袁知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红叶轻轻屈膝,跪在了袁知安身前,磕了三个头,才仰头问袁知安:“爷,云儿妹妹有了身孕之后,就得了急症死了。妾身是担心自己怀孕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了,也步了云儿妹妹的后尘。”
    袁知安失笑,倒是不着急解释了,看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保住这个孩子呢?”
    红叶其实已经纠结为难了很久很久,如今被袁知安这么一问,立即把纠结抛下,咬牙答道:“妾身愿意用一个秘密,与爷作交换!求爷准许妾身生下这个孩子,由妾身抚养长大!”
    袁知安好奇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茶杯都放下去了,直勾勾地盯着红叶:“哦?什么秘密?你倒是先说说!”
    “爷不是在查英国公府吗?”
    袁知安一怔,神情骤然变冷:“你如何得知的?”
    红叶豁出去了,再次磕头,小声答道:“妾身的父亲,是老英国公麾下的一名伙头。英国公病逝之后,父亲回了老家种地,只不过,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到了一处叫刘家村的地方!”
    袁知安眸光霍地一亮:“刘家村?你和刘子文,认识?”
    红叶点点头:“是。”
    袁知安后背发冷,瞬间出手,掐住了红叶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是英国公府的探子?”
    红叶也不挣扎,被掐得很快红了脸,却只是苦笑地看着他:“爷,妾身并不算是英国公府的探子,只是顾及到家人,帮着英国公刘彦穿了几次消息,嫁给爷之后,就与那边彻底断了来往!”
    袁知安半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确定了她没有说谎,才松开了手。
    红叶跌坐在地,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就打算用这个所谓的秘密,来交换你们母子俩的两条命吗?”袁知安冷笑,“未免太没用了些。”
    红叶扑过来抱住袁知安的腿:“爷,妾身嫁了你,怀了你的孩子,自然和你从此就是一条心了。妾身要说的秘密,是关于英国公府那对双生子的身世!”
    袁知安这才算是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妾身也是无意间听家人说的,那对双生子,可能与前朝太子有些关系。而这对双生子的身世,年亲王也是知道的!他们当年一起掩盖了这件事!爷只要找到当年在年亲王麾下,一起去前朝太子的东宫里抓那位太子妃的士兵,多少就能了解到当年的隐情!”红叶说完,自己忍不住哭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为自己的背叛而愧疚。
    袁知安看着她,倒是忍不住真心地笑了。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他可以确定,红叶一定没有撒谎,这是她拿来保住腹中孩子的底牌,自然不会有隐瞒。
    “我会去查探!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孩子,我留了!你也可以亲眼看着他长大!”
    红叶大喜:“爷当真?”
    “你都把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应了你,岂不太过奸诈了?”
    红叶可算是暂时放了心,被袁知安扶着,期期艾艾地站起来,还是不大放心地看着袁知安,知道被他扶着在床上坐下来,看见袁知安的神色不太像是哄她,才算是放了大半的心,伺候着袁知安宽衣,一起吹灯歇了。
    袁宅里因为袁知安的强势镇压,可算是消停了一阵子,刘沁闹来闹去的,眼见着袁知安压根不理她,就算她将自己的院子砸了个稀烂,袁知安压根连她的院门都不进来了,她闹了几天,也就消停下来了。
    刘鎏与许劭成亲五日,许劭就要出门,带人去西北办事。
    刘鎏自然是不舍,黎明的时候,她隐约知道他起来了,想着他要出门了,顿时也精神了,强撑着要起床,却被他伸手按住了:“你别起来了,累了就睡。”
    府中没有婆婆看着就是爽,刘鎏果然就躺下了,只睁着眼睛朝他要抱抱:“来,抱一个,你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吗?”
    许劭笑了笑,扑过来抱着她吻了一通,直到他自己气息不稳,才将人放开,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安心等我回来,知道吗?”
    “那你快点回来啊!”
    “放心!”
    许劭有些不舍地看她一眼,狠狠心,转身快步离开了。
    刘鎏这一觉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被红袖摇了摇,起来了,就见红袖一脸焦急地说道:“小姐,侍卫从外面带回个小丫头,说是您要的人?”
    刘鎏一愣,立即起身收拾,去前厅看看。
    陈文柠还红着眼圈,见了刘鎏,立即扑过来:“大姐姐……”
    刘鎏想起昨天的事情,拉过陈文柠,忍不住问道:“文柠,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柠瘪瘪嘴,放开了刘鎏,在一边站定,才小声答:“昨日母亲和我,在半道上堵着我……堵着那人!哪曾想,那人根本不认我们,吵闹起来的时候,他身边的恶奴,还纵马踩踏我娘,我娘她……她死了!呜呜……”
    刘鎏看一眼带她回来的陈扬:“京兆尹那边怎么说?”
    陈扬有些为难,只得答道:“京兆尹那边已经结案了,当时的几个百姓也作证了,马匹是突然发狂,陈氏当时哭倒在地,也是不留神,才被踩踏,当场殒命了!”
    “仵作那边验尸怎么说的?”
    陈扬摇摇头:“因为死因明确,没有叫仵作验尸。”
    刘鎏皱皱眉,她虽然知道,马匹踩踏会伤的严重,但是当场殒命吗?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陈文柠眼角挂着泪,看刘鎏一眼,随即跪下了:“大姐姐,我听说是你让这位大哥哥带我回来的,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大姐姐您能不能收留我?”
    刘鎏叫人带她回来,也是看她如今是个孤儿怕出事,可是当真收留在身边的话,又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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