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得头疼,只拉了刘鎏赶紧躲出去。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直闹到下午时分,刘彦才歪歪斜斜地被小厮扶着进了后院,脸色酡红地看了刘鎏一眼,失笑:“丫头,许劭那小子可真够能喝的,把一堆小子都放倒了!你去前头看看吧!”
    刘鎏也笑了,心下安定,带着红袖去了前面宴客厅里,只见许劭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刘雍和一帮子纨绔,却都瘫倒在椅子上桌子边,只剩刘雍还能勉强睁着眼睛朝刘鎏告状:“姐,我头晕!姐夫太能喝了!”
    “活该!”刘鎏招呼小厮们进来,将一屋子纨绔都抬出去扔到客房歇息。
    她则是淡定地将许劭捞起来,带着往绣楼走。
    “时候已经不早了,等你酒醒了,咱们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吧。”
    许劭喝了酒,倒是憨态可掬,乖乖点头道:“好。”
    说完,竟有嘿嘿笑了:“还是娶个力气大的夫人比较好,喝醉了都不用让小厮看到丢脸了!”
    刘鎏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转身架着他进了她的闺房,看他闭着眼睡觉,她就在一边闲着无事翻翻话本子。
    华灯初上的时候,前院有婢女急匆匆地来,跟刘鎏禀报道:“小姐,前头二小姐来闹腾,夫人和老爷不想理,叫您去打发了!”
    刘鎏嘴角一抽:“刘沁?她不是也回门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婢女小声道:“奴婢只听二小姐哭着,说姑爷欺负她……”
    刘鎏皱眉,无奈地下了绣楼,到了前厅,才发现刘沁捂着脸在嚎啕大哭,身边的婢女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也不劝。
    厅里闲杂人等都躲了出去。
    刘鎏也想躲啊,可是王氏不出面,她也不出来的话,刘沁能哭到后半夜,扰得全家都不安生。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呢?”
    刘沁一看是刘鎏出来,心里更是委屈,如今她来哭上一哭,王氏都不出面理会了吗?
    “呜呜呜……”
    刘鎏没了耐心,转头就看刘沁那婢女:“你来说!怎么回事?”
    婢女口齿伶俐地答话:“小姐跟姑爷回门之后,回来的路上就吵了一架,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刚回到院子里,就有婢女来报姑爷,说是如夫人有了身孕,小姐一听,就又发了脾气,闹着要回娘家,姑爷……姑爷也生了气,甩手进院子不管小姐了!小姐这才来了这里!”
    刘鎏黑了脸,看着刘沁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怒声喝道:“闭嘴!不许哭!”
    刘沁立即噎住了,呆呆地抬头看刘鎏,倒真是不敢哭了。
    “说吧,你来我们家哭,是想干嘛?我叫人送你回你娘家,看看三叔愿不愿意帮你?”
    刘沁一脸的委屈:“我爹娘也不管我了!你……你让我去死好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刘鎏冷冰冰地瞪她一眼,刘沁倒是吓得不敢哭,只一下一下地抽着气,显然刚才嚎哭一番累得不轻。
    刘鎏实在懒得理她,没好气地说:“你来这里哭也没人能帮得了你,既然那袁知安是你自己心心念念想嫁的人,怎么才嫁过去三天,就要闹着回娘家了?”
    刘沁心里委屈的要死,袁知安娶了她回家,却不跟她洞房,成亲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实在不能跟刘鎏说,她害怕刘鎏笑话她。
    “他……他竟然先有了庶子!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刘鎏无语:“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你来找我爹娘,难道还想让我们家上袁家去帮你讨说法?他袁知安早先有了如夫人和一屋子侍妾,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如今又哭又闹,是个什么道理?”
    刘沁答不上来。
    “如夫人有孕了,你不理会,府里诸事你照旧管着,不缺了那边吃穿,不就行了吗?”
    刘沁心里难受,被刘鎏这么教训着,心里更是不爽,却又知道如今不能和刘鎏对着干了,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
    “来人,送三小姐回府。”
    两个粗使丫头上来,架着刘沁就要往外走,刘沁的婢女急忙跟上,临出门,感激地朝着刘鎏躬了躬身。
    刘沁被架着送回了袁宅,宅子门口有刘沁带过来的陪房在等着,见刘沁被送回来了,可算是松了口气,上来急忙劝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刘沁一看府门前空荡荡的,袁知安连面都没露,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瘪瘪嘴,问道:“姑爷呢?”
    陪房的妇人有些为难地看看她,硬着头皮答了:“在陪着如夫人呢,大夫刚走。”
    刘沁吸了口气,想闹腾,可是袁知安都不在这里,闹了也是白搭,只好忍了这口气,抬步进了院子,却不回主院,而是气冲冲地往红叶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门口,却被袁知安的心腹刘子文给拦住了。
    刘沁气得跺脚:“你让开!我进去看看都不行了?”
    “爷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打扰,爷正陪着如夫人用饭,夫人还是请回吧。”
    刘沁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院子里那道温馨的昏黄灯光,心里恨不得冲进去将红叶那贱人抓住了打一顿,可是刚要挪步往里冲,刘子文就伸出手来,死死地拦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让开。
    刘沁的婢女忍不住低声说道:“夫人,还是先回去吧。”
    刘沁心里不高兴,连带着看自己的婢女都不顺眼,见婢女来拉自己,狠狠地一甩手将人打开了,转头恶狠狠地看一眼红叶的院子,自己没头没脑地跑了。
    院子里,红叶半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动静消停了,转头看着床边一脸冷淡的袁知安,忐忑地问:“爷,您怎么不说话了?”
    袁知安冷冷看她一眼:“我在等你说,为什么知道自己有孕了,一直不说出来?”
    红叶有些担忧,试探着看了看袁知安的脸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他这么板着脸不说话,看上去很阴鸷吓人。
    “妾身是……也是刚发现自己有孕呢,爷最近这么忙,妾身就没敢让人打扰。”
    袁知安忽然一笑,吓得红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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