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兀拉赤大哥找卢家做什么生意?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回答!”薛破夜露出亲切的笑容,温言询问。
    兀拉赤听到“卢家”就冒火,道:“我要用马匹换丝绸---汗王大婚---我族要献呈很多丝绸---所以用宝马换----卢家却不接见---!”
    薛破夜心里有些吃惊,马匹在大楚可是极为贵重的物品,以马匹易丝绸,却不知道怎么换法,不由问道:“兀拉赤兄准备怎么换?一匹马换多少丝绸?”
    “一匹马换二十匹丝绸!”兀拉赤看着薛破夜道:“如果诚心---还可以商量!”
    薛破夜惊出一身冷汗。
    大楚的丝绸价格极为廉价,上等丝绸一匹也就五两银子,可是一匹上等好马在中原可是近千两,普通的也要四五百两,大楚马源匮乏,所以价格昂贵,换句话说,这兀拉赤是要用近千两的银子去换取百两银子的丝绸,中间的利润极为惊人。
    显然是卢家还不知道兀拉赤要以这样的价格交换,尚未接见,而兀拉赤却也不知道变通,只知道卢家是杭州首富,径自去找卢家,没接见后僵持在此,按捺砰砰乱跳的心,轻松淡然道:“哦,大哥只找了卢家,没找其他商家试试看?”
    兀拉赤一怔,道:“忽巴亥族长说过---中原丝绸杭州最好----邻部和卢家做过买卖----所以让我找卢家---以二十匹好马换五百匹丝绸----!”
    北胡分成几十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其族长,是最高首领。
    以二十匹上等好马换取五百匹丝绸,就是以近两万两银子换取二千多两银子的丝绸,这中间差额之大,让人心惊。
    这兀拉赤的部落显然和大楚商贸交往极少,才会不明价格。
    对于对于大楚来说,丝绸并不是稀罕物,但对于北胡来说确实珍贵的很,而北胡自然不会觉得马匹有多珍贵,在他们看来,二十匹马换到五百匹丝绸,那可是极好的买卖。
    薛破夜一转眼睛,问道:“兀拉赤兄,丝绸在草原很贵吗?”
    兀拉赤咋舌道:“在草原---三匹马才能换二十匹丝绸呢!”
    薛破夜汗颜,想不到这普通的丝绸在草原竟然那样紧俏啊,试探道:“兀拉赤兄,卢家不收,你想过其它法子没?”
    兀拉赤有些为难,摇头道:“中原我很不熟悉---不认识---!”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薛破夜:“好朋友---你帮我----我送你一匹好马!”
    一匹好马近千两,这兀拉赤出手倒不小气。
    薛破夜笑道:“兀拉赤大哥将小弟当成朋友,小弟自然也将你当成朋友,我叫薛破夜,你叫我薛兄弟就是!”
    兀拉赤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薛破夜,薛破夜知他意思,伸手握住,兀拉赤很郑重地点头道:“兀拉赤以后将你当朋友---永不背叛!”
    薛破夜见他极为认真,这事对他来说似乎很是神圣,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狠狠地点了点头:“薛破夜以后也将你当成朋友,永不背叛!”交到一个北胡朋友,薛破夜倒是有些激动,看来自己人品好,连北胡人都喜欢。
    兀拉赤站起身,竟然伸手抱住薛破夜,显得很是亲昵,那金弓咯着薛破夜,薛破夜虽然很不适应这种亲昵,但是对方发自真情,也只好伸手抱了抱。
    坐下后,薛破夜便笑道:“兀……兀大哥,卢家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就是,大楚商家多得是,何必在他一家吊死!”
    兀拉赤忙道:“我要五百匹丝绸---带来二十八匹宝马----用二十匹换丝绸----剩下的运丝绸---好兄弟----帮我换丝绸---二十一匹也换----!”
    薛破夜摇头笑道:“兀大哥,你用二十匹宝马换五百匹丝绸可是大大吃亏。你给我……三匹上等宝马,我给你换五百匹丝绸!”
    兀拉赤霍然站起,大惊失色,“三匹---三匹马----?”很是不相信。
    薛破夜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兀大哥,丝绸在草原上值钱,那是因为草原稀少,但是杭州出产丝绸,就像草原出产马匹一样,价格自然便宜许多。在草原二十匹丝绸要三匹马,在中原,在杭州,二十匹丝绸都买不到一条马腿!”
    兀拉赤不可置信,摇了摇头,睁大眼睛,吃惊道:“三匹马当真可以换到五百匹丝绸?”
    薛破夜点头道:“兀大哥若是信得过我,这事交给小弟就是。”
    兀拉赤举起双臂,激动道:“感谢长生天赠给我一个好朋友!”拉着薛破夜手,粗糙黝黑的脸庞满是感激:“你是兀拉赤的好朋友---兀拉赤相信你就像相信长生天---恳求好朋友帮助我---!”
    薛破夜知道这“长生天”应该是北胡人的信仰,微笑道:“兀大哥放心,小弟自当竭力相助!”又道:“兀大哥若是不嫌弃,便到我的酒楼去歇息两天,等到换来丝绸,兀大哥也好运回草原。”
    兀拉赤疑惑道:“好朋友有酒楼?”
    薛破夜点头道:“惭愧惭愧,开了家酒楼混口饭吃!”
    兀拉赤哈哈笑道:“好。好,去你的酒楼喝酒!”
    当即便穿起衣服,出去叫唤哲顿。
    薛破夜松了口气,看来北胡人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凶残成性,这兀拉赤外表粗狂野蛮,但心地却不错,极好接触,糊里糊涂之间,两人竟然成了好朋友。
    “世界上的事情太奇妙,人生变幻莫测,猜不透!”薛破夜微笑自语,走出门,只见绿娘子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环抱双臂,性感的身材曲线毕***澜起伏,那娇美的脸庞盈盈微笑,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正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
    薛破夜含笑走过去,绿娘子已经娇声道:“你这死人,用什么花言巧语收服了这莽汉野人?”
    薛破夜靠近过去,闻着幽香,嘿嘿笑道:“我连你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一个北胡人怎么对付不了!”
    绿娘子媚眼含春,笑骂道:“你什么时候将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自夸臭美,不害羞!”
    薛破夜看着她诱人的样子,欲要伸手过去,但想到之前每次出手都被绿娘子诡异闪过,这次只怕还要落空,打消这个念头。
    绿娘子见他样子,吃吃笑道:“是不是又想胡来啊?”
    薛破夜苦笑道:“我连手都没动,怎样胡来?你就是那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绿娘子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薛破夜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做出要扑上的样子,“我可不愿意你将我当成好人,好人受约束,很多事情不能做!有约束的枷锁我统统不要,嘻嘻,来,让我抱抱再亲亲……!”
    绿娘子果然又如鬼魅般闪开,薛破夜正要追过去,后面兀拉赤已经叫道:“好朋友---我们可以走了!”
    薛破夜回头,只见兀拉赤穿着毛皮衣服,挂着金弓,腰间还有一柄短刀,正大步过来,身后跟着哲顿,那哲顿腰间也别了短刀,提着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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