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是田王送给我的,我一直没有让它离开过我的身上,我对黄岩说,“小心收好,敢弄丢了,我照样活劈了你!”
    他笑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弄丢了,它也丢不了!”随后又说,“如果我顶不住了,后边还有没有援兵?”
    “有啊,怎么会没有?”
    他看看我选出来的二十名男兵那是我马上就要带走的,我给他留下来的只有十几名男兵,剩下的是清一水的女士。
    “你要是实在顶不,就派人,去到石屋中请六角、小月她们来助阵,她们两个就是你的援兵。”我说着就领人往船那边走。
    他急了,“将军你不是在逗我吧,有这么打仗的吗?你们都把壮汉拉走了,却让我在火尖上烤。”
    我回过身子问他,“我们要去做的事情,是要水中埋伏,打他们的伏击,水里猫一天也是它,猫个三五天也是它,你说说,该让男兵去,还是让女兵去?”
    他不再说什么,而是问我,“将军,你说,今天的仗,我们有把握吗?”
    “嗯,机会均等,就看我们临场怎么发挥了,不过你不能大意,万一打起来,你得注意保护手下的军士——不用你们冲出去,把这道关口守住了就是胜利。”他点点头,目送我们登上竹筏子,然后转回身,跑到山梁上去了。
    我带着二十位军士,挤乘三只竹筏,沿着我告诉姬将军的路线往东边驶去。一路上,我又将自己的行动方案从头想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于是放心领着手下,来到了我们的设伏地点,泗水河口。
    岸边生着几丛毛竹,我们靠岸,把三条筏子放开,任它们慢慢地顺水漂远了,军士们也不问为什么,他们跟着我上了岸,每人砍了一截细竹管,含在嘴中,从泗水河的河口逆流而上,涉水到达指定位置。
    指派两人,到河水的南边树林里去埋伏,发现敌人来了就及时回来报我。
    而其他人则在我的演示下,口中衔着竹管儿,蹲在了河水中。
    刚刚下过雨,上游的水量很大,我们试了试水,只到每个人的胸部,这个深度很是让人难受,不能坐在水里坐在水里的话,水面把竹管就没了,站着又高,我对他们说,可以先等等,等上边的水泻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可以坐在里面。
    天黑之前没有什么动静,水面也慢慢地降了下来,这样,我们所有人就能坐在河底,一仰头,将半截竹管儿伸出水面,而人则全部没有水中,不走到近前,任是谁也不会发现我们。
    “我们的任务,只在出其不意,突然袭击,所以,没有我的口令,谁他娘得也不要起来,就是他们一脚踩在你的怀里也不要动。”他们会意,纷纷点头。
    岸上放哨的两名军士悄悄地回来,他们对我说,“将军,他们来了。”
    “有多少人?”
    “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看来是下了老本了,这样,你们出一个人,回去,向黄岩报告,就说有敌情,让他做好准备,不能出现闪失。”
    其中一个人应了一声涉水过河,沿着那条羊肠小道跑了,不一会消失在树丛之中。
    “将军,才四十个人,我想何不直接在河里把他们干沉算了。”
    “你懂什么,我的目标不是这四十个人,是他们的全部,他们到了不许现身,放他们过去。”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从南面传来,我们赶紧坐在水中,河面上恢复了平静。
    这群野人,来得不慢,八成是白天发现储米洞的野人回去报了信,他们立刻就出洞了。研究也们在尚可岸上停留了一阵,七嘴八舌地在那里研究了一会,然后开始渡河。
    我们的人分别藏在了河的两岸,水浅些的地方,大家按我的吩咐,果然一动也没动,听凭他偿哗哗啦啦地涉水过去,上了岸,往北边跑去。
    我们送信的人估计已经到了,黄岸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群野人的,将是一阵箭雨。
    听听外边再无动静,从水中站起,“弟兄们,可以歇歇了。”
    他们湿淋淋地从水中站起,猫着腰有的揉腿,有中在河中走动,“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做做么?不如从野人的背后冲上去,打他们措手不及。”
    “我说你是不是没脑子呀,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不能正确领会我的意图。我要的是全部,不是这几个。”
    我早想了,一会北面打起来,我也不会去支援黄岩,就是让他们自己抵抗,这拨野人是有目的而来,志在必得,我不能一上来就把他们全部消灭,也不能让他们彻底害怕,最好的情况是,他们全窝出动,为姬将军他们动手创造条件。
    要是把他们吓走,或是在姬将军之前乘筏队离开,或者就是连筏子也不要了,就在这座岛上与我们捉迷藏,都够我们受的,野人的奔跑、弹跳能力都是我们所不及的,让他们逃入森林,我哪里还能安心?
    不一会,从北面的山坡上传过来一阵喊杀声,由于离得远,只有一些女兵尖细的嗓音隔着夜空,飞过树木,传到我们的耳朵当中,他们双方已经接触了。
    喊杀声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可以想见两边突然遭遇后的场景。四十个人,对四十个人,我的安排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不过黄岩不是吃素的,这小子,功夫虽说不是上乘,但是也是一直跟在田王的手下南征北战了多年的,对付这些野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再说,他们是在上边,有山石的掩护,又是以逸待劳,又有强弓硬弩,野人不会占到便宜。
    其实,黄岩的差事应该是最轻的,而我把大多数的女兵交给他,也有我的考虑。
    我在等,大约过去两个时辰,就见从山上的小道上匆匆地跑下来一个人。
    我冲大家摆摆手,大家重又伏在水里。
    他大踏步在跨入河里,几乎没有停留,就向南边跑去了。
    “将军,我猜他是去报信了。”我身边的一个军士从水中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这至少说明,双方势均力敌,不然他们或是不会去报信,或是根本不再有人去报信,一会儿,等他们的援兵到我,我们照样不必理会,放他们过去。”
    “可是,将军,万一黄岩他们顶不住了,怎么办,我们在这里,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要是什么事情都把万一放在前边,那我什么事情也不要做了。”
    后半夜的时候,黄岩方向的动静小了,我想了想双方可能的态势,不外乎一种情况——相持,我不信这四十个野人会一下子把黄岩的人打垮,要是那样的话,刚才就不会有一个野人跑回去报信,在全胜的情况下,这个差事是没有干的,大家都忙着劫掠,他一定是去搬请援兵去了。
    想想吧,山崖上一群女兵呼喝着抵抗,这对于许久没有听到过陌生人声音的野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啊。
    而黄岩他们也不会凭借着刚才的一战将野人全部歼灭,要是那样的话,典岩早就该带人冲下来与我们汇合了。
    所以只有一种情况,对于野人来说,前边的诱惑太大,不得不回来搬请援兵。
    看来我一群女兵守家是对的。
    也不知道姬将军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他们要是动手早了,会演变成两边乱打的局面,我相信姬将军会把握好动手的时机。
    正在想着这些,又一阵脚步声出现了,我们依旧掩藏好行踪,在水里听他们哗哗地通过,也不去理会,他们悄不做声地向山上冲去。
    我问一个人,“大概有多少人?”他像模像样地想了一会,“很多。”“很多又是多少?”
    “将军,你严令不准暴露,我又看不到,怎么会知道有多少人?不过,我倒是感觉着,这次的人比上次过去的人多了。”
    上次是四十人,这次至少也得有五十人吧?多说着他们在老窝里留下个十来人看住筏子,他们的总数我是清楚的,不过一百来人,看来,报信的野人一定把他们的敌人说成了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们这回是下了老本了。
    “将军,这回我们该出动了吧。”
    “不急,我们现在冲上去,是从下攻上,我们会吃亏的,你们再等等,我估计,很快就有得你们做了。”
    黄岩那里又沸腾起来,看来这小子的警觉性还是蛮高的,这样就好,野人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很快,南方火起,是姬将军他们开始行动了。我们望着那里,只看到南半边天腾起一团团的暗红色的烟火,看到到火苗,不过,离得这么远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
    就见从远处慌张地跑来几条黑影子,一看就不是自己人,
    “打不打?将军?”
    “入水!”
    他们站在河那听了听北边的动静,涉水过去了。
    “我猜他们不一会就会溃退下来,那里都把吃奶的劲使出来,远了使箭射,近了用刀招呼,总之,不要放跑了一个。”
    不一会儿,野人从黄岩那边连滚带爬地退下来了,不一会到了河心。从水流的变化,我知道一个人就从我身边经过,鱼肠剑从鞘中暴现一道亮光,一挥,将那个野人刺倒在水中。
    军士得到命令,突然之间,纷纷从水中跃起,挥动手中的兵器向对方砍去,令敌人猝不及防,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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