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博朗当众问及是否有吴鹤这么一个手下,牧与脸上表现的很镇定,故作不知道:“吴鹤乃是学生的结义兄弟,朝廷封的安力将军,不知恩师找他所为何事?”
    袁博朗道:“这样,你找他出来,为师有些话要对他说。”
    本来吴鹤就站在牧与的身后,牧与笑着转身道:“贤弟,既然右相有话对你说,便应了。”
    吴鹤惶恐不安地走出来,打量着袁博朗,袁博朗同时也在打量他。
    说吴鹤勾结淮王,只是新皇一面之词,而新皇的消息多半来自刘愈,袁博朗抱着谨慎的态度。他不知刘愈安的什么心。
    “你就是安力将军?”
    吴鹤战战兢兢行礼道:“正是。”
    袁博朗叹口气,回了下手道:“勾结藩王,密谋加害南元将军,你可认罪?”
    不但吴鹤大惊,连牧与也表现的很震惊,吴鹤尚未辩解,牧与抢先道:“贤弟,枉为兄平日里善待于你,你竟恩将仇报!?为兄真是看错了人。来人,将他拿下,交由袁相处置!”
    随着埋伏在后的刀斧手鱼贯而出,吴鹤有点哭笑不得,之前牧与还说要护他周全,怎就一转眼要将他拿下?这罪名一旦坐实,不但要人头落地,还要祸及家人,这冤他可不想背。
    “冤枉,袁相国,此事定为小人栽赃诬陷!”
    本来袁博朗还有疑虑,觉得吴鹤是自己爱徒的结义兄弟,处置起来会有困难,现在见牧与也深明大义,深感欣慰,袁博朗对于吴鹤根本就不相识,也没有要保他的意思。
    “拿下!”
    袁博朗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将吴鹤给擒住,按在地上。吴鹤本来为自己辩解了几句,此事也沉默了,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吴鹤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被皇帝捉拿回去,肯定会不由分说地斩首,刑部都是些什么人他很清楚,欺上昧下,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说他是逆贼,难道刑部的会定他冤枉?
    他更伤心的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在这时候竟然不为他辩解,还推波助澜送他去死。
    吴鹤心想,可笑自己还一直信任他,现在他肯定是为了他的不世功业,准备牺牲一切,甚至是他身边最亲的人。
    祸首被擒拿,似乎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此时牧与更关心的是銮驾是否进潼关的问题。
    “恩师,不知皇上现下……”
    “皇上此行就是为这罪首而来,另外皇上还有些话对你说。”袁博朗一顿,另外还有道密旨。
    说到密旨,不知为何牧与又紧张起来,皇帝的密旨可可是机密的东西,袁博朗居然当众说出来,事情有点不太简单。
    袁博朗从身上拿出一份被泥封的“密旨”,打开之后想当中宣读,在袁博朗看来,这应该是一份敕封的旨意,现在皇上既然要拉拢他的这个得意门生,显然要许以重利。但当他看到上面的文字,脸色马上就变了。
    “恩师,发生何事?”
    本来牧与已经跪在地上准备接皇上的御旨,现在突然见袁博朗停了,脸色还阴晴不定,便有些诧异。
    “这……”
    袁博朗看着密旨上的文字,手都有些颤抖,突然袁博朗身后走过来一个小子,问道:“喂,老头,你怎么不念了?”
    “混账!你是何人?居然敢对袁相如此无礼?”
    牧与当即便怒了,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先生,但袁博朗毕竟是文臣之首,朝中的声望无人能及,偶尔他提及这个恩师也常得到很多高傲读书人的敬佩,这对于身为武将的他来说也是不大不小的荣耀。现在却有个瘦弱的毛头小子,看似侍卫模样,当众称呼袁博朗为“老头”,怎能令他不怒。
    “这是矫诏!老夫不念!”
    袁博朗当即将手上的密旨扔在地上,身后走出来一个相对沉稳的男子,捡起地上的密旨宣读道:“南元将军牧与有不臣之心,现将其拿下,交由御林军查办!”
    男子一说完,刚才出言不逊的毛头小子上去就要拿下牧与,身姿端的是迅速,好似猴子一般。
    可牧与毕竟是从沙场历炼出来的老将,身手同样不凡,稍避身,一拳打出去便将那扑过来的小子震退。
    “恩师,这就是皇上让您来的用意?”
    牧与没想到皇上带来的密旨竟然是将他拿下,他也觉得这新皇位面有些可笑,居然让他的恩师,一个文臣,带着二十几个随从便进了他的地盘,这不是找死?那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投奔淮王,也不用有负罪感,事后他完全可以说是新皇听信小人之言诬陷忠良,他是迫不得已才“弃暗投明”。
    本来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有他手下的实力是足够的自信,在他看来,御林军不过都是些好看的花瓶,人模狗样的上了战场肯定会哭爷爷告奶奶的孬种,而且这些侍卫都是没带武器的。
    但他万万没料到,那些他所看不上的“长管子”,竟然是厉害的大杀器。
    “给本将军上!”
    已经交恶,牧与也没有留情面的可能,本来士卒就对朝廷不发粮饷充满了不满,现在朝廷又派人来无故捉拿他们的将军,也激发了他们反抗的决心。
    可惜冲进来的几个侍卫在莫名其妙的响声之后纷纷倒地,身上看不出伤口,也看不到什么兵器,只是一闪,人就倒了,像是妖法。关前将军府内的一众武将一片惊叹声,此时的牧与惊愕之中,马上恢复了镇定。不愧为沙场老将,他也算博学,曾经在长安城的时候,就听说过火铳,现在的状况跟传说中的火铳发射有异曲同工之效。
    “避开!”
    牧与喊了一声,可惜门口那边冲进来的刀斧手依旧没反应过来,随着枪声倒下一片。
    本来就这么几个侍卫,却将大门给封住。牧与终于知道新皇为何有这样的胆量敢以区区二十多人来拿他问罪,感情是有秘密杀器。过来几个侍卫,已将他按在地上,本来还有人想反抗,但刚才当众宣读皇上密诏的人拿出一件信物,即便是那些刀斧手也停下了。
    因为他们认得那是皇上调兵所用的虎符。
    见虎符,任何兵将都要听其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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