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忽然林中传来一声巨吼。
    然后丛林中跑出来三个人,正是星魂他们。
    原来他们并没有走开,而是躲在远处观战。星魂和星愿为赧济等人的战力暗暗喝彩,对他们的阵型更是十分感兴趣。
    而星轸要不是几次被星魂和星愿按住,他恐怕早就冲出来跟半兽人拼命了。
    看着满地的尸骸,两人触目惊心。
    “这就是战争吗?”
    而星轸则抱着赧济还有热度却没有生气的尸体难过。
    良久,星魂拍拍星轸的肩膀,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想埋了他们!”星轸道。
    “埋的话太费时,即使埋了,恐怕山上的怪兽也会把他们刨出来,吃他们的尸体!”星愿道。
    “那怎么办?”
    “烧了吧!”
    他们捡来枯枝,然后将尸体架在上面,点起火来。
    “他们都是英雄!是好样的!”星魂道。
    “但是我们得要离开了!”星愿道。
    虽然星轸不愿离开,但终究还是和星魂他们一起走了。
    几天后,他们回到盟重城,完整向摩崖报告了此次南疆之行。摩崖立即赶往梦都九重宫,上报给严据王不提。
    几个月后,严据王决定尽快传位给摩崖,征得元老院中众元老的同意后,严据王下诏于下月底,将王位禅让给摩崖。百姓得知,都十分喜悦。
    这边人龙国紧锣密鼓着操办着禅让之事,而南疆,野次更加快了摧毁人类世界的进程。他下令半兽人将南疆境内的人类都圈禁起来,遇到反抗就格杀勿论。一时间,半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见人就杀,凡是人类居住的村庄、城镇都是烧成一片废墟,唯独将南疆的野蛮人留了下来。很多无力抵抗的人类则被他们圈禁在山谷中过着非人的日子。在那里,他们要没日没夜的为半兽人工作,给他们炼铁制作兵器、伐木制作攻城器械等。在那里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动不动就要遭受半兽人的毒打和残杀。就连生病了都得要劳作,否则就拿不到粮食,而且还没有药医治。当然他们辛勤劳作换来的口粮不是些发霉的粮食就是些长虫的面包。严酷的生活条件和残酷的工作待遇导致大量的劳动力死亡。半兽人处理尸体不是草草掩埋就是一把火烧掉。更有甚者,有的人身上的肉还被半兽人制作成肉干,作为半兽人的军粮,骨头被用来当柴烧……种种惨状,非只一端。
    却说北国方面,严据王的身体是越来越糟糕了,禅位大典前他病了几次,因此早已无法理政。所幸的是,元老们已将摩崖宣入王城,由摩崖代为处理大事。摩崖晨昏定省,政事一完,就去看望严据王,伺候汤药。
    莘道是严据王的首相,更是严据王的臣子。他念着严据王的恩,要亲自照顾病重的严据王。所以在征得元老院的同意后,他将析渊请来了。莘道一边和析渊交接工作,一边照顾着严据王。
    虽然几年前严据王突然加重了赋税,老百姓有些不悦,但风闻严据王病重,百姓纷纷焚香祈祷,期盼严据王早日康复,祈祷人龙国风调雨顺。
    好容易禅位日近,严据王的身体虽然没有大好,但病情却也没有恶化。
    禅让是人龙国的大事。依照礼制,储君需要先昭告天地,然后前往太庙禀告列祖列宗,再回到受禅台由前王给储君加冕,然后接受百官和万民叩拜,最后是新君宣布政令。然后在登基三日后,新君还要前王元老院看望各位元老,接下来就是巡视四境。这一系列的事情办完,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但这次摩崖却不打算这么大操办,他提出只祭告太庙,并在受禅台禀告天地然后加冕便了。毕竟现在南疆形势危殆,野次清理了南疆,正在集结大军,极有可能大举入侵。严据王同意了,并昭告了天下。
    受禅当天,摩崖照例前往严据王的寝宫问安。本来众元老担心严据王身体不适,无法完成加冕,已经准备了由元老院首尊来加冕。但摩崖来到寝宫是时候,严据王却已经起身了,他还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并命人去元老院说一切照常如仪。
    吉时已到,摩崖已经换上龙袍和冠冕,启程前往太庙。在太庙盘桓了大半个时辰,一切繁琐的礼仪程序完成后,这才乘着龙辇前往受禅台。
    严据王的车驾也从九重宫出发前往受禅台,沿途的百姓看到严据王的车架,纷纷伏在路旁拜谒。
    “或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万民拜谒了!”严据王心里想着。
    当摩崖的龙辇到达受禅台的时候,早已赶来的百姓将受禅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当摩崖下了龙辇的时候,百姓们欢呼雷动,山呼万岁,摩崖也频频向百姓示意。
    这时候,严据王的车驾也到了,摩崖忙迎上去扶着严据王下车。当人们看到严据王身体康健,又是一阵欢呼雷动,“万岁,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吉时到,严据王在侍者的搀扶下缓缓登上受禅台。元老院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元老担任着司仪,他在台上大声道:“恭请新君登台!”
    摩崖在万众瞩目之下不疾不徐地登上受禅台。
    然后,司仪宣布进入下一项:“请新君昭告天地社稷!”
    摩崖来到大鼎前,往东南拜了三拜,当是昭告天地。又朝大鼎拜了三拜,就是昭告社稷。
    然后进入下一项:“新君加冕仪式开始。”
    摩崖走到严据王面前,他看到严据王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由得心里不安起来。于是他低声向问道:“陛下如果身体不适,仪式可以暂缓。”
    严据王却不理会他,强笑着从他的首相莘道手中捧过王冠——这也是他曾戴过的王冠——如今要交到下一代人手里了。
    摩崖低下头,严据王将金王冠戴在摩崖的头上,然后从莘道手中接过装有玉玺和宝策,赐给摩崖。
    摩崖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
    当他把玉玺接到手中那一刻,他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玉玺变得沉甸甸的。
    严据王咳嗽几声,道:“兹尔摩崖,顺天应人,克勤克俭,万众归心。今天下纷扰,苍生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们擎得起天的天子。而你摩崖,正当其时!尔后,你就这万里江山的新主人,你就是这万民的脊梁骨,你就是这国家的擎天之柱!”
    严据王十分费力地说完这些后,他知道他的使命尽了。尽管他几乎无力支撑,但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个时候倒下。
    “去吧……去接受万民的朝……朝拜吧!”
    严据王说完,身子晃了晃,旁边的侍者不动声色的将他扶住。一旁的莘道也忙示意摩崖安抚民众,而他则和侍者一起扶着严据下台去了。
    摩崖面对着台下百姓示意,百姓纷纷伏地叩拜,山呼万岁。
    “恭请新君训政!”
    “人龙国的子民们,朕躬德薄,忝掌大位,诚惶诚恐,希望诸位臣民协助朕,治理好这先王留下的江山,保护好这先民耕耘的土地,护佑好这上天眷顾的万民……”
    “万岁,万岁……”
    “朕初承大统,前王之法不变,各位臣民各司其职,各尽其事,一切按既往的陈规办理!待有新政,再行下诏。”
    “万岁,万岁……”
    当摩崖回到王宫时,严据王已经昏迷不醒,御医们正在救治,莘道和王子矜恕则焦急地守候在一旁。
    摩崖问明情况后,便一直守在严据王身边。本来今天早上他到王宫请安的时候,看到严据王,他就知道严据王的大限到了,这是回光返照。
    良久,严据王渐渐苏醒,口中念着“摩崖……摩崖……”
    “陛下,臣在!”
    “摩崖……有几件事我要嘱咐你……”
    “陛下先养病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没时间哪……”良久,才继续道,“第一,我死之后……不要急着……急着发丧,一切以稳定为要。”
    “臣……遵旨!”
    “第二,如果南疆进攻,必分三路进犯,云关一路不足为虑,东路失守是迟早的事,最要紧的西路。要想办法把焚天拉到抗战的路上来……”
    “臣明白!”
    “我生前虽无力阻止战争,但我囤积的粮草、器械,足够你使用十年。五年前我提高了赋税,等你领国时,将这些政策废除掉,以凝聚人心……”
    “陛下用心良苦,臣……陛下,陛下……御医,快救人!”
    严据王气若游丝,死在旦夕之间。这时候御医也束手无策。
    摩崖王这才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原来一向爱民如子的严据王为了稳定江山,早就在布局了。
    这时候严据王之子矜恕上前道:“家父生前曾经交代过,要落叶归根,希望陛下以国事为重,臣明日将护送家父回盟重城老宅,望陛下允准!”
    “严据王病重,如何经得起颠簸?”
    莘道在一旁道:“这是严据王的意思,臣侍候陛下日久,不忍分离,想送陛下最后一程,望陛下允准!”
    “首相若是离去,政事谁来处理!”摩崖大惊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析渊之才,十倍于我,这段时间,诸事都已经和析渊交接过了,他处理起来也已经得心应手,陛下勿忧!”
    “连首相你也不愿意辅佐我了吗?”
    莘道忙跪下道:“臣不敢!一旦陛下需要,臣原为陛下牵马坠蹬,誓死效命!”
    摩崖忙扶起莘道:“首相请起,是我多虑了!”
    “陛下,严据王的嘱托请谨记,切莫忘怀!”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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