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沙将军率领众人散去,季见龙一把扶起坐在地上李将军,只见他目光有些呆滞,早就没有了将军应有的威严。
    “不知将军国内原来是有这样的祸乱内患,着实是令人唏嘘。还希望将军能振作起来,不可如此颓废。”
    “哎,国已至此,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义,我也早就已经失去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只是可怜我那近万弟兄。”
    “将军不可如此自弃,祸乱生于国,当奋力扫除之,如今将军仍旧是有兵权在手,指日就可扫除障碍,还国清明不,若是如此消极对待那岂不是正中奸人之计。”
    季见龙刚一说完,李将军便连忙站起,随后单膝跪地,戴甲在身行军礼。“哎!在下李忠,是为黄沙国黑风军将领。多谢公子今日搭救之恩,是你点醒我啊!我想公子定然不是草原白狐军,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救在下。”
    季见龙见那将军此时告知姓名,表现得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丝毫不做作,便也没必要隐瞒。
    “将军快快请起,切么行此大礼。在下季见龙,只是一介游方列处的江湖人士,今日能遇见将军实属有幸。在我看来,李将军自然是该救之人。我从将军眼中看出了愤怒,是一种对战斗和玩弄权术的愤怒。因此我想对于将军来说,战争并不是你所希望的,只是若是没有战争的威慑,没有军人的存在,那么战争将永无停歇之日,将军还是要振作起来。”
    季见龙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反对战争,或许是母亲和月孤鸣的密谋让他反感,或许是见到这位将军觉得正义必须得到拥护。
    “哎,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啊。只是一个月前,国王突然无端命令我突袭草原边防,我心中很是不解,两国边境一向相处融洽,突然发起战争并非民意。我心有不解,只好上书国王告知现状,谁知一切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渺无影讯。国王更是在七天之内连下七道诏书命我火速进攻,更是以我和众位将士在绿城的家眷为挟,使我不得不为之。”
    李忠叹声说出他的无奈,心中仍旧是不明白。只是觉得将领之任在身上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这般沉重。
    “或许就如同那沙将军所言,你们国王已经遭受到了蒙蔽,此时的诏令也并非他本意。”
    “是啊,我也觉得国王就向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情大异,不似之前那般贤明纳谏。众位大臣都上书无门啊,我之前也托朝中之人言明厉害,可到头来,他们不是被杀便是被贬。这一切也正如方才沙将军所言,我们黄沙国的命数怕是也该到了。你救下我也是徒劳,我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又会有新的将领来领导黑风军,或者是新的其他王命,大家都不敢不从。”李忠悠悠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表达着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幻想。
    季见龙也只是默默听着李忠的发泄,也并不打断他。
    看着季见龙不语,又想着他乃是局外之人,李忠叹继续道:“哎,可悲啊!事已至此,国将不国啊。我们将领和士兵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只不过是他们杀人的机器而已。”
    “李将军,你也不必这般泄气,就算是王令传来,你将在外也是可以不受王令约束的,你想想看,就算他们以你们的家人为要挟,最终你却被人出卖,不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而是他们要置黄沙国于死地。你死之后,更是国将不国,无论如何你的家人还是黄沙都将无法保全。我劝将军还是重新振作起来,召集你的将士,去捍卫王都吧,只要你们此刻能逼迫王都,这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就算他们勾结草原,一时也不能得救。”季见龙也不知如何安慰李将军,只是说出这可能出现的结局。
    想着黄沙如此,再加古月和草原的密谋,黄沙不做抵抗必定是要让人得逞奸计。
    “不错,此法可行!”
    李忠其实心中也十分清楚,当他犹豫之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胡杨旁的河边传来。
    季见龙大骇,没想到一时关注都在李忠身上,居然对其他毫无察觉。
    一惊之后的季见龙拉着康虞雅靠在他身旁,转头回身望去,只见一老者站在十丈开外,正在满步走来。
    感觉来人功法了得,如此之近让他毫不知晓,想着天下之大,着实是让人开了眼界。学无止境,功法的精进也是相同道理,季见龙心中有纳闷有所悟。
    “哈哈!”
    那老者慢慢走得近了,季见龙才发觉来人便是先前在戈壁之中被他所救的那名老者,只是不知他为何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末将参见南王。”
    不等季见龙开口,身后的李忠赶忙跪身行礼。
    季见龙看了看李忠,又看来看那老者,才觉得这老者的不可思议,此人居然也是黄沙国之人,只是还没有发觉已经深陷黄沙国之中。
    “哎,李将军,不必如此,我早已经身处江湖不在朝中,担不起这样的称呼。”老者叹声摆了摆手,内心似有无奈,又有不甘。
    “南王,哦不,缪教主,你虽不在朝中,可国王仍旧是你兄弟,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黄沙的基业就这么葬送在一个妖人之手吗?黄沙是我们祖辈一手建立,此时任何黄沙的一员都应该要担起在忧国忧民的重担。你虽处江湖,但是我知道心中所想也一定是黄沙万民。此时你要是不出来重整秩序,黄沙国怕是真的就要完了。”
    李忠痛心疾首,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做主之人,便是如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不放,如果黄沙国的南王不过问黄沙国事,那闷黄沙真的就要就这般没落了,他也就会失去主掌没有了引导。
    那老者此时痛心疾首,只是他没有想到已经多年不在朝堂,仍旧是离不开朝堂的恩怨,而此事也的确是让他忧心。
    “哎,原本我并不想过问朝中之事,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为之了。如今我黄沙的子民又将深陷战争的泥沼,而我黄沙教,数百弟子,也尽数被那些妖人用了一些低劣的手法杀害。哎,这江湖恩怨,国仇家恨,都算到一处了。”
    “如教主肯以南王的身份出来主持大局,我想国王一定会有所顿悟当不受妖人迷惑,也可以认清那蛇蝎心肠的王后,我黄沙子民也不必去流血牺牲。”
    李忠说着显得十分亢奋,和之前的心灰意冷表现是完全不同。
    “哎!”南王挥了挥手,示意那李忠不用多说,转而走到季见龙身前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大恩感激不尽,此时此地我也无以为报。”
    季见龙见那老者前来感谢,便也只能谦虚一番。“前辈哪里话,晚辈只不过是吓唬一下那帮人,教主不是也有后援到场吗,我这也算是多此一举了,乱了前辈的好戏了。”
    “哎!”不料老者一脸严厉之色。“年轻人,不可过谦,你我皆心知肚明,也不需这些客套话,如不是你出手,今日我这副老骨头就不可能出现在此。”
    “前辈客气了!”
    季见龙见那老者也是个明白人不喜客套,便也不再谦虚应对,只能报之以微笑。
    “适才听少侠说你姓季名见龙,我看你这般长相,不知少侠和季长风是何关系?”南王细细看着季见龙的面容,若有所思地发问。
    季见龙心惊忧不已,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认识父亲,或许是父亲为追寻母亲多年,足迹遍布乾定,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老者的感知与实力。
    见这老者也是个明白人,不似那些弄虚作假的庸人,加之老者依旧是感激之情流露,季见龙便也如实相告:“季长风便是家父。”
    老者此时来了热情,对季见龙也是刮目相看,脸上流淌着喜悦之情。
    “哈哈,那这就对了,如此好的身手,又这么具有侠客之气。光这一见义勇为之事,就知道少侠人品不凡。想不到季兄弟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真乃是一件可喜之事啊。我和季兄弟二十年前黄沙国一别,至今已有近乎二十年,不知他一向可好啊。”
    “家父身体无恙,多谢前辈。”
    又遇父亲故人,只是父亲早就不似之前,季见龙也不多说便微微一笑。毕竟过去这么些年,这一切都已经变化的不同以往。
    “哈哈,你也不需要这般客气,我缪风沙虽曾是黄沙国的南王,如今只是个黄沙国黄沙教的教主。季兄弟当年也叫得我一声大哥,以后你叫我缪伯伯吧,这样叫着也不见外,以当年我和季兄弟的交情,这一生缪伯伯你当叫的。”南王哈哈一笑,心中甚是喜悦。
    “多谢缪伯伯。”听得如此,季见龙便连忙按照南王所言。
    南王笑着走到了李忠的面前,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停留在思索之中。
    “南王!我们该如何?”
    缪风沙此时在一旁踱着步子想着心事,突然对着李忠开口说道。“据我所知,我那弟弟似乎是中了一种蛊毒,以至被人控制,所以才神志不清,成了他人的傀儡,毫无自己的半点想法,这其中一切都是受人操控所知。”
    听到控制他人的蛊毒,季见龙面色一愣之后随之回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物居然用在黄沙国国王之身。
    “哦,缪教主是从何得知?此事可当真,那这蛊毒可有什么解救之法啊?”李忠一惊,随即便面露忧愁之情,因他对蛊毒毫无了解,正是上天入地无门路,苦思冥想束无策。
    “这一切都是小女清风前去打探得来消息,千真万确。清儿,你给大家讲讲。”缪风沙说话便对着身后的黑暗之中说道。
    季见龙朝缪风沙身后望去,只见远处的黑暗之中走出一位黑衣人,这黑衣人便是之前和康虞雅在大漠之中所救之人。只见此人仍旧是和之前一般的装扮,依旧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唯一明亮的便是被火把照亮的一双眼睛如水一般平静,让人感受道无边的冷漠。
    缪清风走出之后,只是微微地对着李忠和季见龙二人拱手行礼,没有过多的动作和言语。季见龙此时发发觉眼前乃是一位女子,也就明白先前此女子的所为。
    “我前些日子刚去过王宫一趟,一开始我并不被接见。是我私自翻越到叔父的住所,见叔父如同傀儡一样,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了言语行动之力,看见我时会默默流泪,而这一切幕后都是由王后亲手安排。众位大臣怕是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国王的真容了吧。他此时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心性因蛊毒而变,只有王后能用蛊虫控制,而那时王后就有了夺位的想法,只是她还没有实施罢了。”
    李忠听的心中大惊,此时的他愤而不平,苦于没有发泄的地方,心中也才了解这一切的真相,双手紧紧握拳。“果真如此,南王,那我们该怎么办?不如我们杀进王宫,斩杀毒妇,拯救大王。”
    缪风沙摇了摇手,似乎也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接着慢慢说道:“李将军,此时还得从长计议,据清儿得到的消息,我这位弟媳居然是南疆门人,如今她更是广招南疆门人入宫,防卫甚是森严。此时王宫之中,怕是早就各种毒物遍布,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那深宫之中,这样的冒险对我们来说不值得。哎,这蛊虫之毒我也并不太了解,只知它早就是乾定所禁之术,就算是南疆也不会贸然使用,这其中的缘由我们还不清楚,需要再细细探寻,有了解救之法再议,哎。”
    其实缪风沙心中也不肯定解救之法能不能寻觅到。
    季见龙听得最后也有几分自责,当初是他亲手把蛊虫交给月孤鸣,只是不知他们有何种仇怨是何关系。
    “南王,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这就去把我的将士弟兄召集起来,只要南王你一声令下,我李忠便肝脑涂地。”此时的李忠见有人来担当大任,又恢复了往日沙场的神采。
    缪风沙并不理会李忠而是转而看着季见龙,似乎是在询问:“此事原本和你无关,不知贤侄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这……缪伯请讲!”
    季见龙被这突然一问有些疑惑,当他看着身旁康虞雅对他一脸信任之时便回应着缪风沙。
    “贤侄啊,我发现你好像不受南疆毒物的侵扰,似是百毒不侵之体,我想请你去为我走一趟黄沙王宫。”
    “只是,这蛊毒解救之法你们可知晓?”
    季见龙微微点头,便答应要这因他而起的错事。只是去往王宫必定是有事要做,所以便直接问出,因他不懂解毒,也不好让他们期望。
    “既然国王是受妖人用蛊毒所惑,那我们恐怕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解了国王的毒药就完事了,还得把那妖人一并除去,不然又会滋生祸患,会让我黄沙难得安生。”李忠急忙补充,此时的他对如今的黄沙王后有的只有恨意。
    “哎!”缪风沙摇头叹气,“那是后话,为今之计就是先把我那愚昧得弟弟从王宫救出。救出之后不愁蛊毒不解,到时候只要他振臂高呼,我相信当今的文武百官还是向着他的,到时候那妖人手中没有国王也就没有了军令。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再行拖延下去战事就会更加紧张,等到黄沙灭国,那时木已成舟怕是晚了。也不知道这妖人夺权之后又有多少百姓要遭受其害,更不知他最终的目的究竟为何,不知道贤侄是否愿意帮上一回。”
    见季见龙没有明言答应,缪风沙也不敢肯定季见龙能否帮助,毕竟和他交情可以说是完全建立在他父亲的基础之上。
    康虞雅看着季见龙点头示意,他便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此来西北苦寒之地乃是为了躲避,而此处之事又和月孤鸣有关,此事多少也是因他而起,所以也没有推辞。
    “伯父客气了,我自当效劳。”
    “父亲,若是计策已定,那就应赶快实行,免得夜长梦多,趁妖人还没有下手之前我们就要行动起来。”缪清风便走到她父亲说着,似乎也是说给季见龙听。
    季见龙也就会意,“那好,我今夜就去夜探王宫!”
    缪清风便走到季见龙身前继续说道:“季公子,前几日王宫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位奇怪女子,她不但功法高强灵力异常强悍,更是个使毒的高手,公子此去还应多加注意。”
    季见龙点了点头,“还望姑娘为我指引讲解一番,告诉我王宫所在的位置和布防以及国王所处的宫殿。”
    “好,这个自然!”
    待缪清风把自己所知一切详情都告诉给季见龙,缪风沙便把季见龙拉到一旁低语道:“贤侄,还有一事,你且记清楚了。我对蛊毒之事也曾耳闻,那是无药可解的。如我那不中用的弟弟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个傀儡,到了毫无拯救的必要,你亦可自行决断,伯父绝不怪你。”
    季见龙看着缪风沙眼中有些红润,也知道他的用意,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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