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哭丧着脸:“你们好歹也在争宠,有点争宠的样子好不好!让外人看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四宝正在兴头上,额头跳的微微冒汗,摆手冲他笑道:“屋里又没人,再说这有什么,皇上后宫里的妃嫔不也整天姐姐长妹妹短的,每天在一起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外人看我们肯定是塑料姐妹花。”
    成安:“…”虽然最后那句没听懂,但是整体意思他却明白了。想想确实没啥事,于是自甘堕落地开始帮忙扎了个鸡毛毽子。
    四宝和洪秀这对塑料姐妹花玩的不亦乐乎,跳完了皮筋又开始踢毽子,踢完剪子又开始猜骨头,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丝线来翻花绳,玩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齐齐倒在铺了羊毛毯子地板上,再也不肯动一步了。
    于是陆缜打猎回来就看到一副‘新欢旧爱’横躺在地板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奇景。
    陆缜:“…”
    沈宁踢了一脚才把洪秀踢醒,他抹着睡出来的口水跟陆缜行了礼,就十分自觉主动地去了外边,把寝室留给两人。
    四宝彻底睡死过去,两只手被花绳缠住了都不知道,鞋子还浪掉了一只,袜子也扯掉大半,露出如玉般的脚踝。
    陆缜又好气又好笑,这小混蛋昨天还跟她强调她不是小孩子,哪个正经大人能干出这么没谱的事儿来?!他想到自己在外费心和元德帝还有几位皇子周旋,而小混蛋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心里就觉着来气,捉住她一直小脚扯掉她袜子就开始挠她脚心。
    四宝在睡梦里咯咯笑了几声,后来终于觉着难受了,两只脚不住地胡乱踢着,陆缜硬是拉住不放手,她最后才迫不得已睁开眼,惊愕道:“督主?!”
    陆缜重重捏了捏她珍珠粒一样的脚趾,哼了声:“亏你还认得我,方才干什么了?”
    四宝干笑着要起身:“不留神浪过头了。”主要是洪秀太适合当妇女之友了有木有!!她当初跟鹤鸣交朋友的时候都没有跟洪秀这么投契。
    陆缜表情有些微妙:“浪?”
    四宝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眼睛东瞄西瞄,她两只手被花绳捆着,一只脚也被陆缜握在手里,没留神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栽到在地,幸好他反应极快地把她捞起来放到软榻上。
    四宝看着自己的两只手直皱眉,睡之前还是好好的花绳,睡的时候忘了解开,现在已经彻底成死结了,她挣了两下挣不开,只好向陆缜求助:“能帮我拿把剪子来吗?”
    陆缜正饶有兴致地把玩她一双白皙粉嫩的脚,从脚踝抚到指根,闻言轻笑了声:“好处呢?”‘玉指回娇步’,他就算不是‘好美足’的同道中人,这时候也有一种亲吻把玩的强烈冲动。
    四宝两手被花绳绑着反抗不能,再加上脚底敏感,被他这么一碰禁不住连连往回缩,躲闪的时候脚无意中挨蹭,然后就…不大好了。
    陆缜本来没想那些个,但被她这么一碰,很快就涌上火气来,在她白嫩的拇指上轻咬一口:“你又故意招我。”
    四宝正想叫屈,谁想到你一碰就…咳咳,她见他接下来的动作,红着脸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偏偏又没手推拒抗议,半晌才沉痛道;“你要那啥…也行,先让我把脚洗干净再…”
    陆缜:“…”
    不管过程如何,反正四宝洗的香喷喷的玉足到最后也等于白洗,指缝滑腻一片,脚腕子也酸软的不行,到头来还得再洗一遍脚,弄得她直叫何苦来哉。
    陆缜倒是心情颇好,堪堪餍足之后,眉梢眼角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流韵致,顾盼生情,看着说不出的勾人。
    四宝撇了撇嘴,把两只被捆好的手递到他面前:“现在能帮我解开了吧?”
    陆缜含笑抚着她的细腰,看她想挣扎又动弹不得的样子有趣,故作思忖片刻,这才道:“我觉着就这么绑着也挺好。”
    四宝:“…”禽兽!
    陆缜把她撩弄的气喘吁吁,这才终于开了恩放开她,找来把剪子把捆着她手的花绳剪开,若有所思地道:“以后常试试新法子也不错。”
    四宝:“…”总感觉督主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呢。
    她一边幽幽地想一边甩着发麻的手腕,陆缜见她一双手被勒的有些发红,不觉心疼道:“你怎么不小心着些?玩这个做什么?”
    四宝:“…”别以为装模作样我就会不记得谁刚才死活拖着时间不给我解开!
    她瞪了他几眼,正要想个精妙好句把他噎回去,就听到外面一片嘈杂,似乎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两人对视一眼,四宝匆匆穿好衣服往外看,就见猎场那边冒出冲天的火光来,还有杂乱的马蹄声,一点也不像平时训练有素的战马发出的声音。
    陆缜道:“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他说完想着行宫杂乱,保不齐有人就会趁乱做些什么伤及四宝,于是转了声口:“罢了,你跟我一道过去吧。”
    四宝拽住他的袖子点了点头,东厂的一行人也匆匆赶过来,陆缜边往行宫外面走沈宁边回报情况:“督主,方才不知道是谁惊动了马匹,让马群都发了疯往马厩外冲,其中一匹疯马无意中撞倒了篝火,这才让猎场走水的。”
    陆缜捏了捏眉心:“先不管马匹了这一片都是林子,附近还有不少农户,若是烧起来可不是小事,先发动所有人全力灭火,你想法子把水龙队调来,附近我记着有几条河,水应当是不缺的。”
    他顿了下又道:“先不要自乱阵脚,也别一窝蜂地冲上去灭火,负责灭火和负责打水的轮换着来,水绝对不能断了。”
    沈宁点了点头,忙领命下去了。
    陆缜出了行宫,就见元德帝面目阴沉地被一种侍卫簇拥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大概是为了表现,争相带着人去救火了。
    幸好烧着的面积不大,陆缜吩咐的又及时,众人终于从忙慌慌地状态中回过神来,半个时辰之后火情就得到了控制,只是附近还有着零星的火苗,不过底下人也不敢小觑了,紧着把火苗也扑灭了。
    有不少人救火的时候受了伤,正被火者抬着送往行宫由太医诊治,四宝正想看看木架上有没有熟人,没想到一眼就见谢乔川被人抬着进了行宫,他好像不是被火烧伤的,肌肤上并无半点烟熏火燎的痕迹,只是一只胳膊软软地垂了下来,双眸微微闭着,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了过去。
    三皇子本来正在元德帝身边汇报火情,见到谢乔川便告了个罪,走过去温言问了几句,这才折返回来向元德帝解释道:“父皇,儿臣方才差点被惊马踩了,幸好方才那内宦忠心为主,一把推开儿臣,我这才得以幸免,不过他的手臂却被惊马踩断了,哎。”
    四宝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小谢有这么高风亮节舍己为人吗?
    元德帝缓了神色点头道:“倒是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三皇子笑了笑,忽看了眼陆缜:“儿臣也是这么觉着的,这么个人若是残废了实在可惜,儿臣身边正好还缺一寺人,所以想调他进自己府里…”
    他看向陆缜:“就是不知厂公肯不肯割爱了。”
    四宝有些愕然,陆缜眯了眯眼,淡笑一声:“有殿下抬爱是他的福气,只要他愿意,臣没什么不肯的。”
    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元德帝只点了点头就转了话头,凝眉肃容道:“可查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乱马起火了吗?”
    乱马的由头很快就被查清楚了,原因说来也没多复杂,四皇子素来好美人,而且不忌男女,他的一个男宠争风吃醋的时候落了下风,便在马匹上动了手脚,想借机整一整四皇子的新宠,没想到事情玩的太大,把一片马厩的马都惊动了,这才一发不可收拾的。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储君竞争的热门人选,四皇子的胜算却比三皇子略高一筹,主要是他的生母淑贵妃仍然在,而且身份尊崇,在元德帝跟前能说得上话。但经过今晚,两位皇子在元德帝心中的地位只怕要有所浮动了。
    元德帝听完原因脸色彻底黑了,这起因也太挫了点,哪怕弄个异族细作心怀不轨想要刺杀都比这个高大上有木有!!!
    四皇子忙跪下道:“是儿臣管教底下人无方,惊扰了父皇和诸位大臣,还请父皇责罚。”
    三皇子微微一笑,一派兄长提醒的口吻:“四弟平日好玩乐这本也没什么,只是此次游猎父皇和众大臣都在,四弟怎么也不严加管束?幸好厂公吩咐及时才没碍着什么,倘若有个万一…就怕难以收场。”
    四皇子嘴里发苦,陆缜不欲参合两个皇子间的破事,向元德帝告了个罪直接走了。
    三皇子将了四皇子一军,心情愉快,也不再多言,只留下四皇子留在原地受元德帝训斥。谢乔川已经被他命人抬到自己现在住的院子,见到他要撑着身子起来,三皇子心情愉悦,很有些礼贤下士地做派:“你好生歇着。”
    他顿了下又道:“你的主意不错,你操持的也好,老四他…”他冷冷一笑。
    谢乔川垂下眉眼:“奴才不敢居功,若不是奴才疏忽,殿下也不会差点被惊马踩伤了。”
    他这么一说,三皇子更觉着此人忠心,含笑道:“这也不能怪你,再说最后本殿下也没伤着,倒是累了你…”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从厂公那里把你要了过来,你只管安心休养便是。”
    如果是谢乔川以前只是想投效他的人,那么如今已经彻底成了他的心腹。
    谢乔川低应了个是。
    好好的一场游猎闹出这种事,谁也没心情再玩乐,元德帝第二日就吩咐众人启程回京,快到京中的时候格外把陆缜看了好几眼。
    陆缜坐在马车里揉了揉眉心,对外吩咐道:“先回陆宅。”
    第七十二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宅子是元德帝所赐的缘故,陆缜平常也不大来这里住,如今主动要来可是稀奇了,四宝探头往外瞧了瞧:“你怎么突然想起回宅子里住了?”
    陆缜漫不经心地吹着茶叶沫子:“前日答应过皇上的。”
    四宝奇道:“皇上还管你住哪儿啊?”
    陆缜漫应了声,四宝见他不欲多说,也就不再问了,她开始琢磨昨晚谢乔川的事儿,按说谢乔川那样的性子,想要往上走非常正常,但是以他的性格,又不像是那种会谄媚讨好主上的,再说他在东厂不是发展的好好的,没事去为什么要去抱三皇子的大腿?难道他突然开始发扬精神舍己为人?这也太扯了点…
    而且他上回跟李大儒的见面也很蹊跷啊。
    陆缜见她满脸若有所思,便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问了句:“在想什么呢?”
    四宝果然上钩,想也没想就道:“谢乔川。”
    陆缜:“…”
    四宝这才回过神来,见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打雷闪电了,忙补救道:“我是在想他为何会救三皇子?”
    这个答案也没让陆缜的心情好多少:“与你何干?”
    四宝张了张嘴:“就,就没事想想吗。”辣么凶干嘛…想正事犯法啊!
    陆缜伸出手指在她额上重重一点,冷哼:“没事干怎么不见你想我?”
    “你不就在我身边吗…”她见陆缜眯眼,努力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想想想,我这就想。”
    她瞧着瞧着又开始走神,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竟然真给她想出些门道来。陆缜的成名史她也听成安编成小故事吹嘘过好几回,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当了东厂提督,而是十多年前开始辅佐还是皇子的元德帝,后来力保元德帝成功即位,作为最大的功臣,他也跟着扶摇直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宦,也就是近两年才开始收敛风头,稍稍低调了些。
    由此其实可以看出,想要获得富贵荣华最快的途径是什么,既不是文官积累资历慢慢升迁,也不是武将战场杀敌屡立功勋,而是——站队。找准一位皇子,站到他的队里,可是把一个人捧上皇位可是一场压上身家性命的豪赌,赌赢了,像陆缜一样权倾朝野威风煊赫,赌输了,粉身碎骨千刀万剐。
    所以谢乔川是想走陆缜的老路?四宝心情莫名有点复杂,难免在心里抱怨了几句,好好在东厂当差不好吗,眼看着都要熬出头了,为什么要想不开跑去搏命呐!
    陆缜见她盯着自己,盯着盯着眼神又开始不着边际起来,突然又问了句:“你又在想什么?”
    四宝差点二次咬钩:“谢…额,你。”
    陆缜岂会听不出来她的口误,正要把这个不知死活屡教不改的小东西按过来好生折腾一番,她连忙举手转移话题:“我有事要汇报。”
    陆缜原本伸出去准备捉她的手半道一转,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刮,轻笑了声:“说,要是说的是没用的…”
    四宝给他省略的膀子一抖,犹豫片刻才道:“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讨好三殿下?”
    陆缜突然拉她过来,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的唇瓣,两人狠狠地缠绵了会儿,他才声音微哑地道:“是又如何?两个皇子都在东厂安插过人手,哪个不是手腕过人的?再说东厂里,他也不是头一个起这种心思的,不算稀奇。”除了他对四宝有着异样心思之外…谢乔川整个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四宝见他云淡风轻,心里稍稍松了松,如果小谢混不到太高的地位的话,哪怕有一天三皇子倒了霉,他应该也不至于送命…吧?
    她不确定地想着,叫陆缜看见了难免按在腿上好生折腾了一番,快下马车的时候她捂着屁屁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两人随意闲话几句就到了敕造的提督府,陆缜走进去,先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人手还是他留在府上的人手,只是多了几个眼生的,他带着四宝不动声色地往后院走。
    离得近了,就见亭子外站了一溜婢女,亭子内摆了一张贵妃榻,榻上斜躺着一个美人,躯干好像是婀娜跌宕的山峦,饱满的酥胸下一把细腰,媚眼丰唇,虽已过碧玉之年,肌肤仍然饱满光润,像是雨中芍药,媚的极具冲击力。
    美人手里摇着一把檀香小扇,耳边的珍珠耳坠熠熠生辉。
    虽然这位美人的身材相貌跟时下要求女人端庄贤淑的审美不大相符,但是不管放在哪个时代,她都是男人眼里的致命尤物。
    四宝看着她心里便叹了声,看了看她的酥胸,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平板身材——至少是d。
    美人妙目略略一移,已经见到陆缜过来,细腰款摆,优雅起身,丰唇含笑,发髻上簪着的孔雀钗上的流苏轻微晃动:“陆提督。”这把声音也极好,且一行一止都如同含情,媚的不入俗流。
    在四宝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瞧着四宝,乍一看这人被陆缜的光芒所掩,似乎并不大气焰,再看便觉着这个不太起眼的小太监竟生了一副琼姿花貌,无论陆缜如何出众,她站在他身边都显得十分相得益彰,叫人禁不住感叹,小小年纪还是个太监就已经这般貌美,要是再长开些又是个姑娘家,不知得是何等的丽色光耀。
    幸好她的目光只略在四宝脸上定了定就移向陆缜,陆缜颔首算是行过礼,笑的客套淡然:“颜侧妃。”
    四宝只是见到她的时候愣了愣,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听完这个称呼更懵逼了?侧妃?侧妃是什么鬼?她为什么会住在陆缜的宅子里?
    颜侧妃款款几步走出亭外,冲着陆缜浅浅一礼:“多年未见都督,如今贸然入府叨扰,我心里甚是惶恐,希望未曾叨扰到都督清净,不然真是我的一大罪过了。”
    四宝准确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多年未见?
    陆缜道:“叨扰谈不上,颜侧妃只管安心住着吧,圣上对侧妃万般上心,自会为侧妃安排妥当的。”
    颜侧妃听得这一句,忽有些奇异的赧然,更显出了万种风情,不过随即便收敛了心神,垂眸道:“都督都知道了?我一介弱女子,命如蒲柳,不过由得人安排,我…”
    陆缜打断道:“侧妃自己的难处,不需道与外人知,臣不过是受皇上所托帮侧妃遮掩一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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