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试探试探他,看他如何应对,怎么试探呢?想想,想想,有了,敲他一下,对,如此这般
    拿定了主意,何赛妃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诈。与此同时,秦羽偷偷做了数次深呼吸,脑筋飞转,努力想办法打破这种要命的局面。岳母又开口问了:“你今年十几了?”
    语气虽仍轻柔,却初显“杀机”他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最怕她拿年龄来作文章。
    他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借机缓解下压力。她见状像是逮住了把柄,立马大作文章:“怎么,生病啦?哎哟,小小年纪身子这么弱,老生病怎么行?这不是老让蓓蓓操心吗?”
    他差点晕过去,他什么时候身子弱老生病啦?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紧接着她又添了把火,继续“关心”他的身体:“你得经常锻炼身体才行,年纪小没事,瘦削也没事,关键得健康强壮,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对了,我认识一位老中医,改天去他那抓几付药给你调理调理。”
    秦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作为男人,最恨别人说他身体不行,况且这也不是事实。眼见着被这把火烤得快要冒火星了,他突然一机灵,呀,不行,蓓蓓要我挺住,我怎能如此不济,三拳两脚就招架不住了!他装作不经意间在她脸上飞快扫了一眼,那表情似笑非笑,他一惊,她想干嘛?说这种话什么意思?是在激我吗?哦,哦,原来是挖了口井在这儿等着我呐,等我往里一跳,顺手再扔下几块大石头,是不是?
    妈的,差点着了道,好阴险的婆娘!嘿嘿,你也不打听打听,咱是谁?!你挖井,我就挖坑,瞧瞧到底谁厉害多些!于是他又连咳几声,比刚才还响,说:“是是,妈您说的是,我是该锻炼锻炼了,以前我一顿饭斤把肉都没问题,一口气俯卧撑也能来那么百十来下,可如今年岁渐长,身子骨也已大不如前了,这不,这两天一变天,气管炎的老毛病又犯了,等我到了蓓蓓这个岁数,估计就要喘不过来气了。”
    心想你不是想激我发火吗?我偏不让你得逞!你不是想打击我吗?好啊,干脆我把脸伸出来,你爱打哪边就打哪边,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看看到头来蓓蓓会向着谁。
    想到这,原先紧张的心态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泰然自若起来。他对自己的应对能力之强感到一丝惊讶,不免开始得意起来,接着又道:“您说的老中医是”
    正当他暗自赞叹自己机智善变,要追问“老中医”的情况时,蓓蓓拿着茶叶笑盈盈地回来了。
    蓓蓓躲在暗处偷听了很久,看到这种场景,不免忧心加据,心想老妈也真是,第一次见未来女婿就来这么一手,难道就不为女儿想想,再怎么说也是女儿千挑万选选定的人,女儿跟了他,他就不是外人了,用得着这样吗?
    看来老妈对前些天的事还是耿耿于怀,想借机发泄下怨气。唉!发就发吧,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太自私了,光顾着自己,没考虑到老妈的感受,老妈生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做女儿的呢?!但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本来是想着趁这次机会回来和老妈套套近乎,了清彼此间的误会,谁成想会变成这个样子,暗地里刀光剑影。
    老妈那么精明,我那傻老公就算能撑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不定会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那就麻烦了。
    再说秦羽万一不接这个招,激起他那愣脾性来,闹僵了就更了不得了,怎么办呢?不行,我得出去救场。蓓蓓的及时出现让秦羽大大的松了口气,虽说此时需要救治的到底是谁还很难说,但他还是要感激她,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岳母,是长辈,让她下不来台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自己此番干什么来了,还不是来挽救一段亲情吗?没说几句便拔“刀”相向,太乌龙了吧!所以蓓蓓在关键时刻现身,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心想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你走了。蓓蓓边泡茶边说:“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泡了两杯分别递给母亲和爱郎。何赛妃见计谋没能奏效,还讨了个没趣,心里不免些许失望,但她是何许人,怎能轻言失败,马上又恢复了常态,盘算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心想女儿也参进来了,得小心点,这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听女儿这么一说,就先顺着台阶下去吧。于是她笑了笑说:“也没什么,都是些平常事儿。”
    略加思索,又计上心头,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瞟了他一眼,口中却对蓓蓓说:“蓓蓓,最近工作还忙吧?老也不见你来看妈妈,连个电话也没有,知道妈妈有多想你?!”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
    蓓蓓忙安慰道:“对不起,妈,女儿不是忙嘛,这不,今天接到您的电话才从度假村建设工地赶回来的。”
    这母女俩,冷战方才结束,就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半个月的剑拔弩张状态在只言两片语之间就被淡化了,这份镇定不能不令秦羽折服。
    见蓓蓓使眼色,他赶紧帮忙说话:“是啊,妈,蓓蓓今天下午才从度假村建设工地赶回来,一回来就来看您了。”岳母瞅了秦羽一眼,仍埋怨蓓蓓:“难道忙得连打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吗?你不打,难道也不让秦羽打?”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我这里,明言是埋怨女儿,暗地里却怪他这个未来女婿不会做人,放任妻子和岳母闹别扭也不闻不问。
    他当真是委屈,却找不到措词回应她。蓓蓓怎会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忙替我辩白:“妈,瞧您说的,我哪儿不让他打啦?但他还没见您就给您打电话,不合适不是?再说了,您老不发话,给他俩胆儿他也不敢呀,您说是吧,妈?”
    秦羽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妈,没您的指示,我哪敢触您的虎威,呵呵。”暗地里对蓓蓓坚起了大拇指,厉害!三言两语就把皮球踢了回去。何赛妃见女儿女婿一唱一和,明摆着是在联手对付自己,在他们面前,自己反倒成了凶妈妈恶岳母了,不由得怒气顿生,竟直接向未来女婿举起了“棒子”恨声道:“秦羽你也是,蓓蓓忙着度假村工地建设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胆量都没有怎么做人家丈夫?不会是成心的吧?再说你做女婿的,体谅丈母娘
    体谅长辈也是应该的,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就那么难吗?虎威?哦,在你眼里,我倒成母老虎了是不是?我就那么凶恶霸道吗?如果蓓蓓也随你这样看我,你叫我这做妈的可怎么活!
    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把两个女儿拉扯大,本想着女儿长大了好好孝顺我,哪知被你这么一裹乱,全都泡了汤,我我”说罢拿出手绢哽咽起来。
    这棒子砸得实在不轻,吓得秦羽冷汗涔涔,憋着大红脸愣在那儿,不知所措。蓓蓓也大吃一惊,没想到母亲还真敢来这么一手,这棒子砸得可真够狠的,心说老娘啊,您真打算一棒子要了您女婿的命啊?
    但仔细一观察,母亲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心里便有了数。得,不使绝招看来是不行了。她的绝招就是投降,母亲先前已经投降过一次,自己不投降一次未免显得不够礼尚往来。但投降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否则招来个“杀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见她挨近母亲,搂住母亲的胳膊一摇,哈着撒娇道:“妈,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女儿女婿不对,不该惹您老人家生气,我们给您陪不是啦,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啊?
    求您了,妈,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难道您还忍心看着我一辈子不开心啊?求您了,妈”其实何赛妃也不忍心让女儿难做,只是心里这口气若是不出,对自己也无法作出交待。但毕竟已经是一家人了,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己总不能由着性子得理不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女儿女婿。
    女婿不就是年岁小了点吗?比女儿小个几岁,又能怎么着?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男大十八变越变越稳健,听说这个小子小小年纪就年少有为,龙贞集团的主要资本都是他运作来的,小小年纪肯让姨妈白淑贞做总裁,自己甘做副总裁,不抛头露脸,知道韬光养晦,显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女儿现在已经是总裁助理兼职湘水村度假村经理,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了,还不是有赖于他这个副总裁的宠爱和提携,只要他对女儿好,给女儿幸福,我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女儿好总比什么都强。
    虽然前些年自己和他妈妈白素贞有点纠葛,不过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这些年和师妹白素贞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还有韩雪师妹,女人嘛,特别是像她们这些女强人,在一起时难免争强好胜言语夹枪带棒不肯相让,但是私下里恢复女人本色,哪来那么多的小肚鸡肠勾心斗角?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既然是白素贞的宝贝儿子,自己还有什么顾虑呢?小女儿好不容易遇到的幸福,就因为自己的一口气而毁于一旦,不值得!
    见小女儿又是道歉又是央求,给足了面子,小女儿的娇态也勾起了以往的美好回忆,何赛妃怎能不感慨万千。她轻轻叹了口气,爱怜地拍拍小女儿的手背,道:“傻丫头,你是妈的心头肉,妈怎么会怪你呢?
    妈只是只是舍不得你,也怪妈从小就宠着你,你姐都嫉妒我宠着你这个老闺女,惯出你这条小倔牛来。
    算了,妈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在你们之间横插一杠子,让你们担惊受怕的,妈也给你们陪个不是,妈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体谅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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