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凤珏抬手捂住容月的眼睛,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
    同时,目光冷了下来。
    那人无缘无故被杀,如果是他们的身份暴露给那人带来杀身之祸,则说明他们的处境已经到了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
    如果那人是因为别的缘故被杀,那么寻找青青一事,只怕是也要暴露了。
    北凤珏眉头紧紧地皱起,只觉得腰间一双手轻轻地环住她,一点点的拍着他的后背,容月低声道:“他好像在看刚才那跳舞的头牌。”
    容月话音一落,北凤珏便抱着他一躲,三根银针射在黄木桌子上。
    此时此刻,容月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他么的就算是刺杀也不要这么趁人之危好不好?
    职业素质呢?
    嗯?
    刺客好像不需要职业素质。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三根银针,北凤珏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的身份还没暴露。
    因为他活着,比死了更值钱。
    若是北晋的人知道他是北凤珏,一定会不惜代价活捉。
    “去报案。”
    北凤珏抬了抬手,暗处,一个黑色的声音迅速消失不见。
    不多时,人群中缓缓驶来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穿过人群,朝着茶楼的方向过来。
    而坐在马车前的人,面目平庸,丢在人群中找十年都找不出来。
    季恒远远的冲着北凤珏点点头,后者微微颔首,旋即与容月一同下了楼,径直的上了马车。
    人群自动散开,给这两马车让了位。
    “小心。”
    北凤珏扶着容月上了马车,可他却并没有要上马车的打算。
    容月一愣,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我去给你买些零嘴儿,免得你在家无聊。乖,先回去等我,可好?”
    北凤珏神态自然,眼角藏着笑意,抬手在容月的鼻尖刮了两下,容月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一起。”
    “乖,回家等我。”
    北凤珏嘴角笑意逐渐扩大,满脸的揶揄。
    容月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好,那我在家等你。”
    北凤珏若是不希望她跟着,一定有他的道理。
    只是,那个突然被刺杀了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容月坐好后,北凤珏让开道儿,摆摆手,看着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少夫人别担心,公子一定不会做什么对不住您的事儿的。”
    半晌没听到马车里的动静,季恒心中担忧,不由得开口劝诫道。
    马车内,容月撑着下巴,闷闷的点点头,“我不怕这个。”
    季恒:……侯爷跟容小姐不过才在一起两年不到,这么快就失宠了?果然,女人心都是善变的,侯爷,他可怜的侯爷啊。
    “那,那少夫人怎么不开心?”
    “我总觉得,有人在算计我和北凤珏。”
    容月此言一出,季恒都要感动的哭了,天呐,容小姐您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啊。
    酝琅那个混账东西,都快利用你将侯爷算计到圈套里了啊。
    等他体内的东西被取出来,那可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容月点点头,“果然,如果是算计我们的话,那么一定是惦记我二人的美貌,该死,早知道这出门就不乱涂乱画了。”
    容月气急败坏,抓着袖子就在脸上擦了起来。
    此时,一阵威风拂过,掀起车帘一角,露出容月的半张脸来,人如桃花,额心一抹丹青更是衬的这人灵动仙气儿。
    “天呐,这是谁家的女子,怎的生的这么好看?”
    “她,她额心的那抹桃花,是,是颜公子的夫人。”
    “我要是能嫁给颜公子,当个暖床丫鬟也是愿意的。”
    “呸,别不要脸了,颜公子说了,这辈子只要她夫人一人。”
    ……
    季恒嘴角抽搐了半晌,这些废话,都是早些年他和花昱冒充颜灼的时候放出来的。
    当时年少,不知情为何物,却因看过不少话本子,自以为情深似海,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于是他为了将自己深情的角色塑造到极致,丢出了这样一句话,此生只娶一人。
    谁知后来花昱这个不靠谱的,随便找了个人冒充女人跟他假成亲,将这句谣言坐实了。
    谁能想到,今日居然还能有用上的时候。
    容月捂着嘴,顺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个梅子塞进嘴里,“季恒,抄小路,去衙门。”
    方才死了人,而那人死之前唯一见过的人中,便有北凤珏。
    北凤珏借口说要给她买零嘴儿,实际上只怕是想要自己一人去衙门被问话,不愿她去遭那个气。
    想到这,容月不由得又捻起一个梅子塞进嘴里。
    季恒长叹一口气,脑补了十几种自家侯爷打残了自己的画面后,这才默默地调转方向,去往衙门。
    北晋的衙门与圣武的不太一样。
    圣武处处都透露着尊贵是奢华吧霸气,就连衙役小厮都长的孔武有力的。
    可北晋,处处透着一股斯文气息。
    一种隐藏的狂野,凶暴。
    容月端坐在马车上,“你去看看,北凤珏是不是在里面。”
    都说相爱的人身上有种只有彼此才能认得出来的味道,那个味道,叫缘分。
    容月眯着眼假寐,等季恒的消息。
    不多时,季恒便气喘吁吁的从楼梯上下来,“少夫人,公子不在里面。”
    不在?
    容月心里一紧,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无意识的搓着手,一边想着北凤珏能去哪儿。
    “少夫人,不然咱们还是回府等吧?说不定公子马上就回来了呢。”
    比起无头苍蝇的乱撞,回府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容月知道北凤珏没自己来衙门,心中松了口气,点点头,“嗯,回去吧。”
    马车再次缓缓驶向回府的方向,来去匆匆,好像只是途中路过的一般。
    回到院子,容月坐立难安,于是干脆去院子里拔萝卜。
    这一院子的萝卜,都是容月来了之后临时种上的。
    就好比旁的那些贵太太喜欢玩蒲扇,或是毽子般,容月打发时间的乐子就在拔萝卜。
    好像北凤珏还是一直软萌的小白兔,她走到哪里都能抱在怀里。
    时间溜走,容月满头大汗却浑然不知,在院子里将拔了的萝卜又重新埋进去,然后再拔出来。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的自己一身的泥土,还有满脸的泥巴,都没有注意。
    淡淡递上惹毛巾,“小姐,擦一擦吧。”
    容月接过毛巾,忽的抬起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大门却一动不动。
    容月垂下眼帘,草草的擦了擦手,“晚膳准备好了吗?”
    “好了,都是侯爷爱吃的。”
    “茶,茶煮上了吗?”
    “煮上了,用的是今早从山间引下来的泉水。”
    “好,好。”
    容月一连两个好子,视线始终落在院子门口方向,挪不开半分。
    淡淡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去看自家相公,季恒皱起眉头,转身就要出去。
    他刚动,容月便叫住他,“别去。”
    北凤珏如果有心让人跟着,便不会让季恒驾车送她回来。
    季恒脚步一顿,“您不必担心,侯爷不会有事的。”
    “鬼才担心他呢。”
    容月愣了下,换了个坑继续拔萝卜,种萝卜,反复循环这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将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菜香味儿弥漫整个院子,容月却好像鼻子被人堵住了一般,没有一点儿反应。
    淡淡无奈,只能安静的守在一旁,时不时的替容月将脸和手擦一擦。
    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
    容月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是感觉周围的景色逐渐暗了下来,她的萝卜,从雪白雪白的白色变得灰暗,头顶好像罩了一层灰蒙蒙的云朵,挡住了月光。
    她抬起头,看向半轮明月,“淡淡,什么,什么时辰了?”
    她声音颤抖,虽极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的打着颤儿。
    淡淡拧起眉头,犹豫了下,开口道:“亥时了。”
    这么晚了啊。
    容月深吸了口气,一颗心悬着,像是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般。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咚咚咚……”
    容月眉头一紧,朝着淡淡和季恒使了个眼色,二人警惕起来,季恒起身,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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