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
    还吃多了呢。
    容月撑起下巴,手指瞧着桌子,“老皇帝这是,在保太子啊。”
    “什么?”
    淡淡甚是不解的看向容月,这话又该怎么说?
    “现在太子被我逼到了风口浪尖上,皇帝要么,按律处置,要么公开的站在太子那边,不过前者,皇上没那么公正,后者,皇上狠不下心。所以正巧借着苏沄进宫一事,让太子暂时避开锋芒,暂退一步,等百姓们的情绪过去了,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皇帝的打算。
    “不过,有点脑子了。”
    门外,容老太师拿着一盘子的新鲜瓜果进来。
    容月皱着眉抗议道:“爷爷,说什么呢?怎么就是有点脑子了?我一直都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
    “哼。”
    容老太师翻了个白眼,幽幽地瞥了眼容月,捋着胡子教训道:“说说看吧,太子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以前容太师不会跟容月商量这些事情。
    他与皇上,亦师亦友。
    皇上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也十分的依赖。
    是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朝堂如何洗牌,容太师的地位始终无人能够撼动。
    他尽自己所能的维护着百姓,和公道。
    只是如今,他年纪大了,这天下,该换个人来守护了。
    容月瘪瘪嘴,郁闷道:“太子装病,太医诊脉,我总不能拎着外面的大夫进宫去闹事吧?既然皇上说太子病了,那么他就病着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北疆的粮草辎重解决了,皇帝如果不想被天下人骂没良心的话,那就只能随我狮子大开口。”
    容月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眼睛里冒着精光,小算盘打的明明白白的。
    容太师欣慰的看着容月,“北家那小子,倒是有福气。”
    居然能得了他乖孙女的放心,这么一心的为他谋划。
    “爷爷,北疆战事,有把握吗?”
    容月最近总是做梦,而且赤焰玉龙最近也好像很疲惫的模样,多数时候都窝在玉瓶子里不动。
    “北疆,有武安侯可抵千军万马。”
    听到容太师这么高的评价,容月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北凤珏在边境征战这么多年,威震四方,原本那些人就是趁着他不在边境才敢挑事的。
    如今北风绝带铁甲营回了边境,人们心中长久的畏惧一直存在,未曾开战,气势便弱了三分。
    只是,老皇帝那个拖后腿的。
    容月想到这,就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气。
    她愤懑的抓起容太师送来的果子吃了起来。
    “爷爷,我觉得皇宫里头的人,脑子都有病。”
    容太师但笑不语,只是目光轻轻地落在容月身上。
    太师府与武安侯府如今算是同气连枝,日后即便是他不在了,容月也能安得一隅。
    “胡说八道。这种话日后,休要再说。”
    容太师冷着脸将容月教训了一顿,“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万事,有爷爷在。”
    万事,有爷爷在。
    容月忽然间好像是靠在了一个坚强的肩膀上,无论前方风雨与否,都能为撑起一片天来。
    她鼻尖一酸,揉了揉鼻子,哽咽道:“爷爷,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容太师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只是看着容月的目光中,满是宠溺。
    容月做好了准备,次日一早便要去跪在宫门口告御状。
    只是不等到次日一早,当天夜里,容太师去了一趟东宫,回来时,却受伤了。
    “小姐,太师,太师出事了。”
    容月半睡半醒间,淡淡突然冲了进来。
    她脑子一懵,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小姐,太师昨天夜里入宫去看望太子,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太子从台阶上推了下去,现在太医正在给太师看伤。”
    容月没等淡淡说完,披上衣服疯了似的冲向容太师的院子。
    刚到院子门口,就被管家拦住了。
    “小姐,太师交代过,您不能进去。”
    “可是,可我担心爷爷,他的伤如何了?”
    容月急的脸都白了,眼眶通红,头发散乱的披在后背,被凉风一吹,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异常。
    淡淡匆忙的跟上来,将披风给容月披上,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道:“小姐,别担心。”
    “太子,太子那个魂淡对我爷爷做了什么?他动手了?”
    容月声音发抖,恨不能直接冲进宫去把那个混账东西揍一顿。
    淡淡死死地抓着容月的手,就怕她一个冲动,作出什么事情来。
    “小姐稍安勿躁,太医马上便出来了,您先别急。”
    管家一边劝着容月别着急,一边自己急的团团转。
    容太师与皇帝的关系极好,太子又作出这等事情,这次看来,只怕是事情要闹大了。
    容月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想到下午的时候,容太师突然去了庆祥院跟她说的那些话,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容太师遭此一难,跟自己有关。
    她守在门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容太师的屋门,只觉得连喘气,都像是带了刀子似的,疼的窒息。
    暗处,暗卫们看到眼前这一幕,其中一人立马消失在了黑夜中,往北疆方向放了一只信鸽。
    不多时,太医从屋内出来,容月赶紧迎了上去,“我爷爷怎么样了?”
    “小姐,太师年纪大了,又是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了,老夫也不好说啊,且好生休养着吧。”
    太医带着人去开药,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容月咬着牙站在原地,心中悲恸的难以呼吸。
    容月踉跄两步,走了进去,却在屋门前停下了脚步,她头一晕,竟是险些摔在地上。
    “小姐,太师说了,让您早些歇着,这些日子不必过来探望了。”
    下人从屋内出来,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容月站在门口,脑袋发懵。
    “小姐?”
    淡淡忧心不已,可她除了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容月冷静的推开淡淡,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太子?”
    哼。
    她扭头就往府外走去。
    此时不过是三更天,容月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披风,便一路朝着皇宫门口走去。
    这夜,下了一夜的雨,直到天亮,雨才停。
    百姓们起的早,街上还没有几个人的时候,便有人惊呼出声:“哎呀,宫门跪了个人,浑身水淋淋的,瞧着真是可怜啊。”
    “我听人说,那人是太师父的掌上明珠,容月容小姐。”
    “她不是被太子刺杀了吗,怎么又跪到宫门口了?”
    “谁知道呢。”
    容月昨天大半夜的,便跑来皇宫门前,求见圣上。
    当然,她也知道大半夜的不会有人见她。
    但是昨天夜里大半夜的通报,整个皇宫上下谁不知道?
    老太后一大清早便派人来请容月进宫,却被容月拒绝了。
    皇城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宫门前的守卫都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这些人一个冲动就往里面冲。
    禁卫军统领从宫内出来,看到容月跪在门口,头疼道:“容小姐,陛下请您进宫去。您快起来吧?”
    “进宫?”
    容月冷笑,嘲讽道:“那日太子殿下刺杀我,陛下也是请我进宫,紧接着太子殿下就病了。我爷爷昨天被太子殿下请进宫,却又被太子殿下推下台阶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又要我进宫?难道是太子殿下还觉得不够吗?”
    她说的含糊,可百姓们脑袋大啊,从她的三言两语中便开始推测起来。
    太子刺杀容月的事儿一出,太子就病了,这事儿也没办法追究。
    可病了的人,怎么又能传召太师进宫呢?
    而且还把太师给推下台阶,简直丧心病狂。
    容太师多年来在百姓的心中形象高大,这么多年虽然不理朝政,可却是他们的一棵大树,容太师在,这个朝堂就还有一丝干净的地方。
    如今连容太师都遭了毒手,百姓们对太子的厌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禁卫军统领无奈,叹息道:“容小姐,您跪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事情,您还是进宫去跟陛下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前些日子,户部尚书上奏请求陛下给北疆战局调拨粮草辎重,被陛下以国库紧张,暂且不急为理由打发了,昨天夜里,我爷爷进宫去劝诫太子,变成这个样子,可见这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专门欺负人。我容月,今日就在这里,为我爷爷讨个公道,为北疆的将士们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百姓们恍然大悟。
    难怪容太师进宫呢,原来是为了北疆战局。
    “北疆战事关系圣武安定,我们百姓交了那么多的赋税,都给那太子拿去挥霍了,为什么到了将士的时候,皇上就推三阻四?”
    “就是,我们辛辛苦苦的赚钱,可不是为了给太子那样的人奢侈度日的,我弟弟就是铁甲营的将士,我不能看着他因为辎重粮草而被困死在北疆。”
    “给个说法,让太子出来,我们要个公道。”
    一人举旗,众人高呼。
    瞬间,宫门前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容月在前,倒是也没人冲进去胡闹。
    只是一众百姓都跟着容月跪在宫门前,场面甚是壮观。
    就连出来偷偷打探情况的小太监,都只敢远远地躲着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奔回御书房。
    容月身上的衣裳还没干,凉飕飕的黏在身上。
    淡淡悄悄的从身后绕了过来,往她手里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东西,低声道:“小姐,侯爷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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