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凤珏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他身上滚烫,那小东西却有几分寒意,他低低的唤了声月儿,那小东西居然动了下,然后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两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于是果断的错过了京城里的最新八卦。
    听说,武安侯殿下遇刺,而此刻,极有可能是皇宫里的贵人。
    这个消息,瞬间惹毛了一些曾经在铁甲营效力的老将军们。
    不少老将军竟是直接去了宫里,二话不说,就跪着。
    无论皇帝问什么,他们都不说,就是跪。
    皇帝心里头怎么能不明白呢,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这事真不是朕干的,可各位老将军一个个的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牛脾气也是驰骋沙场多年的,就是不理会皇帝陛下。
    于是谣言传的,更夸张了。
    皇帝陛下欺负老弱,欺负武将。
    北凤珏率先醒来,脑袋还有些沉,却丝毫不影响他处理正事。
    将容月往自己怀里挪了挪,北凤珏放下纱帐,抬手用自己的袖子遮住了身旁容月的脑袋,这才叫了季恒进来。
    季恒恭敬的垂着脑袋,顶着极大的压力,一样一样的把这两天的事情禀告给北凤珏。
    “各位将军现在已经回府了,此时送了告假的折子进宫,最近几天,都不会有什么动静。”
    北凤珏单手糅着眉心,点了点头,压着嗓子道:“去通知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季恒点头,“是。”
    “另外,铁甲将近日不要跟随京畿营巡城了,呆在京畿营里训练。”
    “是。”
    “太后那边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北凤珏一问完,季恒的脸顿时变了,“跟侯爷猜测的,一样。”
    话落额瞬间,北凤珏的眸子里迸发出一道极冷的杀气,沉默良久,北凤珏冷然一笑,“盯着点,若是太后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
    毕竟是铁甲营的大帅,北凤珏的每一句话,对他们来说,都军令。
    曾经手握虎符,执掌天下兵马的人,此时坐在京城,看似病弱,不问朝政,有许多人就忘了,这个传闻中病弱的少年人,也是横刀立马的,铁甲营大帅。
    季恒不敢多做耽误,恭敬的行了礼,就要退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北凤珏柔和的声音:“等等。”
    季恒一怔,立马转身恭敬的道:“大帅?”
    北凤珏看了眼身旁的容月,忽然道:“城南素味斋里新出的糕点,买一些回来。”
    季恒:“?”
    侯爷,您,您不是不吃甜食吗?
    然而,季恒再一想,这肯定是自家主子为了给容小姐准备的,于是立马闭上嘴,自己滚蛋了。
    容月睡醒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只觉得自己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气。
    抬起头,正对上北凤珏漆黑明亮的那双眸。
    许是因为尚在病中,北凤珏本就白净的脸,此时苍白的有些过分,好像是病入膏肓了般,唯独那双眼睛,明亮清晰,似是星辰大海,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往日里清冽的面容,此时也只剩下满面的柔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亲近。
    容月看着看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抬起头,朝着北凤珏的唇,便啃了下去。
    然而,北凤珏却脑袋一偏,躲开了。
    容月的牙齿,便这么磕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闹,当心过了病气给你。”
    北凤珏有些无奈,他正是年少之时,血气方刚,加上怀中的人,是他自己所喜欢的,说是心平气和那也完全不可能。
    可纵然是心猿意马,也必须得考虑现实因素,他这个体制,染了风寒倒是不碍事,但是却绝不想因为自己,过了病气给容月。
    容月突然委屈巴巴的单手抚上自己的小脸蛋,一脸被欺负的小媳妇模样,委屈道:“你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正在病中且不喜女色的武安侯殿下小心脏一紧,“新欢?”
    武安侯殿下只觉得飞天一口大锅朝着自己砸了下来,他急忙解释:“绝无此事。”
    解释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解释的不太明白,又道:“你可以去问季恒,我身边,都是跟了十几年的兄弟,绝无旁人。”
    容月忍着笑,问肯定是不用问的了,只是看北凤珏这副着急着解释的模样,容月心中一乐,可那张恣意飞扬的脸,却挂着满面愁容,“哎,这么快,我就色衰爱弛了吗?”
    色,色衰爱弛?
    北凤珏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看来他最近真是太纵容她了。
    北凤珏扬起手,在容月的尊臀上狠狠一拍。
    “嗷!”
    一声惨叫,容月惊呆,“你,你……”
    北凤珏哭笑不得的瞪了眼容月,轻声道:“再胡思乱想,军法处置。”
    容月不服,咬牙怒道:“我又不是你的兵。”
    “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容月这辈子,大概就是吃了情话听了太多的亏。
    于是在自己的耳朵里,别管别人说的多么的柔情蜜意,容月都觉得是在放屁。
    唯独北凤珏,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儿。
    明明是寒冬腊月,漫天风雪的天气,容月却有种春风涌动,搅动一池春水。
    厚脸皮容月,又一次的红了脸,“怎么,你还想宣告天下,我是你的人不成?”
    北凤珏眼角一弯,轻声道:“此言有理。”
    容月:……
    “那我要抱抱。”
    说实话,抱着北凤珏睡觉的感觉,可不比抱着抱枕差。
    尤其是,每每北凤珏抱着自己的时候,耳根子都会忍不住的泛红。
    哎,可惜了,这么好好的一朵纯洁的雪莲花,就被她这坨泥巴给拱了。
    容月满眼期待的看着北凤珏。
    北凤珏好笑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容月揽入怀里。
    软香入怀,他身上的温度陡然升高。
    容月继续:“要亲亲。”
    “月儿。”
    北凤珏突然轻唤了声,声音沙哑。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容月。
    容月抬头,眨了眨眼,“嗯?”
    不瞒大家,她的心里头,有点痒痒的。
    这种被小猫挠了一下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北凤珏深吸了口气,轻轻的在容月的头顶落下一吻,然后解释道:“待病好后,你想如何,都随你。”
    这话……
    窝草,任君采撷的高级版啊。
    容月心里欢喜,一手挑起北凤珏的下巴,得意道:“你说的,不准反悔。”
    要是敢反悔,她就上大绳子,五香软经散……哎,要不直接上迷、魂、香吧?
    容月的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出大戏,越想脸越烫,为了不让北凤珏察觉,容月果断的把脑袋钻进了北凤珏怀里,装孙子去。
    北凤珏瞟了眼容月,脑海里回荡着自己在御书房外听到的那句话。
    分手。
    他垂下眼帘,突然松开揽着容月的手,有些紧张道:“如若有一天,你后悔了。”
    这态度陡然间一变,让容月有点没反应过来,“啥?”
    后悔什么?
    北凤珏回眸,眼睛定定的看着容月,一字一句道:‘我也绝不可能放手。’
    这么一本正经就跟念经似的念出这句话,语气虔诚,态度坚定,容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抓住北凤珏的胳膊,“哦,知道了。”
    然后将被子给北凤珏掖了掖,脑袋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十分的安然。
    北凤珏又垂眸,看了眼容月,重复道:“所以,分手?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此时此刻,容月只有一个想法,当有一天,她攻略了堂堂武安侯。
    她是上辈子跟随女娲补天了吗?
    居然有这么大的福分。
    不过,容月想了想,跟北凤珏坦白从宽了:“可是,我收了皇上的分手费。”
    北凤珏笑了声,扭头道:“侯府的银钱,都是你的。”
    容月:“我把分手费已经花了。”
    武安侯瞥了眼容月,深吸了口气,道:“花了便花了,陛下不差钱。”
    容月忍着笑,继续道:“那,那万一他找我麻烦,怎么办”
    找麻烦?
    他不找那人的麻烦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他若是敢为难容月……
    北凤珏勾唇一笑,从容淡定道:“你不是说,分手一秒钟,就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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