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蔡家在延平府还算是第一代的乡绅,蔡员外其实不过是个举人,靠着累功才升到了南京户部员外郎。
    户部员外郎才是从五品的官员,蔡家再往上也没有出过进士举人,所以在南平县并不是根基深厚的家族。
    苏泽迅速使用“估价”、“数学”等技能,详细的计算出蔡家的家产和日常收入。
    “你看,蔡家的产业也就这么多,大头都在田庄土地上,而他家的田庄不种粮食,日常收入靠的就是县城里赌坊和染坊的收入。”
    “蔡员外两个儿子进学,一年消耗不少于五百两银子,前几日蔡府还办了喜宴,又是一大笔开销。”
    “也正是开销日大,所以蔡家才想出这些卑劣的手段,要夺我熊兄家的产业。”
    其实熊岳也说过,家里想要卖茶园。
    开茶园要有茶贡,采茶期间还要雇佣雇工,其实也就比种田的收入高些。
    蔡家也想过买茶园,但是市价太高所以才用上这样的手段。
    苏泽说道:“赌坊已经关了,接下来就是染坊了。”
    苏泽当然不是这么便宜那个蔡员外,肯定是要让他偿命。
    不过就和打仗一样,要斩首敌将首先要断其爪牙,先将蔡家的血放干了,才是报仇的时候。
    蔡家要见招拆招,甚至向苏泽打击报复,那自然就要花钱。
    那就先断了他的财路再说!
    苏泽看向蔡家方向,他要将蔡家绑上祭台,慢慢放干血再了结他,这才能祭奠熊岳在天之灵。
    而这一次对付蔡家,也包含了苏泽的一点私心。
    日后造反后,总要团结一部分进步的乡绅,打击蔡家这样的劣绅土豪,肢解他们的影响力,蔡家就是苏泽练手的第一个对象。
    方若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却又心中微微有些雀跃。
    她忍不住拍手,
    爱看,就要看血流成河!
    第161章 染布,天文,书法
    接下来的日子,苏泽和蔡家开始激烈的争夺,蔡家一纸状子将苏泽和《拍案惊奇》告上了县衙,陈朝余和方镜在堂上唇枪舌战,白知县却一拖再拖。
    你说《拍案惊奇》诽谤?可是报纸上也没有说蔡家是你们蔡员外家啊。
    这年头大明律可没有规定过,在报纸上诽谤人要怎么做啊?
    白知县是个有上进心的大明官僚。
    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官僚,白知县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自己的地方不要出事。
    对于蔡员外这样的地方乡绅,白知县一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飞虎赌坊白知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常情况下,白知县也会给蔡家行方便。
    大家都是读书人,都是当官的,自然都是自家人。
    可是面对蔡员外惹出来的一堆事情,白知县也是暗中恼怒的。
    赌坊的事情上不得台面,但是熊岳的事情确实是县里压下来的,若是事情真的闹大了,白知县一个制造冤假错案的评语,在上官那边是跑不掉了。
    白知县当然也恼怒苏泽给他惹的麻烦,最后的案子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拍案惊奇》要登报申明,自己文章中的蔡家不是蔡员外家,还要赔偿蔡员外家二十两银子。
    蔡员外也不允许再告,双方在甘结文书上签上了字,苏泽微微一笑,这种申明刊登了有人会信吗?
    蔡家当然也不肯善败甘休,这件事不告,自然还有其实事情告。
    可是蔡家很快就陷入到了另外一件麻烦事中,而这件麻烦事关系到了蔡家的根本,蔡员外很快开始放弃对苏泽穷追猛打。
    蔡家的染坊没生意了!
    蓝染是普通百姓和底层读书人都需要的,遍布在南平县城的染坊,就是蔡家最大的产业。
    这也是蔡家除了茶园之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染坊的收入锐减,蔡家又和苏泽打官司耗费了大量的钱,很快就捉襟见肘起来。
    蔡员外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亲自来到家里最大的染坊,开始翻查最近的账目。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垂手站在一边,蔡员外看完了两本账,指着这两个月的账本说道:
    “说!这两个月染布的人怎么少了这么多?就算是闹倭寇,咱们南平城内也都是安全的,这个月染布的人更是比之前南平被倭寇围的时候还少!你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掌柜的是蔡家的家奴,身契都在蔡员外手里,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说道:
    “蔡爹!真不是小人贪墨,我们蔡家七座染坊都是这样,总不能都一起做假账吧!”
    蔡员外没有说话,这家染坊的掌柜的虽然也有些手脚不干净,但是蔡员外是户部的官,最擅长看账,手下也不敢太过分。
    从中抽点也是各家掌柜的常例了。
    但是一下子降了这么多的销量,恐怕也不能用七家染坊的掌柜的一起贪墨来解释了。
    “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的哭丧着脸说道:“上个月,于家的布店卖出一种蓝布,说是浣洗日晒都不褪色,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于家的宣传,这世上哪有不褪色的染布啊。”
    “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咱家的生意就开始少了。小的就去买了一尺于家的蓝布回来。”
    掌柜的从柜台下掏出一尺蓝布,蔡员外看着这鲜艳的蓝色,心中却不以为意。
    其实靛蓝染出的颜色也和鲜艳,普鲁士蓝的布料在色彩上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但是掌柜的下一句话,就是蔡员外脸色变了。
    “蔡爹,这块布料已经浆洗了十次了。”
    蔡员外一把抢过布料,果然在布料上发现了搓揉洗涤的痕迹,但是整块布依然是染色均匀,并没有靛蓝水系之后色彩不均的情况。
    蔡员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全南平县都穿这种染料的衣服,那自家的染坊还有生意吗?
    “这布料售价几何?”
    掌柜的低着头说道:“和普通蓝布无异。”
    蔡员外忍住晕眩说道:“为何上个月不报!”
    掌柜的连忙说道:“上个月于家布店的新蓝布不多,虽然畅销但是一天也卖不出几件衣服的布料,所以没有上报府里。”
    “那这个月呢!?”
    “前几日于家的新蓝布突然供应充足了,甚至还新开了染布业务,可以给旧衣服也染上新蓝染。。。”
    蔡员外站立不住,几乎要昏倒在地。
    一种不容易褪色的染料意味着什么,蔡员外心中自然是最清楚的。
    若只是卖布料,蔡家还有时间,但是如果于家的布店也染布,那蔡家就彻底没生意了。
    若是别的铺子怎么搞,蔡员外早就想办法打击了。
    可是于指挥使可不是普通人,就算是文官清贵些,与国同休的世职正三品的都指挥使,也不是自己这个从五品的致仕户部员外郎能随意拿捏的。
    “这布哪里来的!于家的布店生意一直不好吧?”
    掌柜的连忙说道:“根据小的从于家打探的消息,这布是长宁卫送来的。”
    长宁卫!
    又是长宁卫!
    蔡员外的牙都要咬断了,不过他还是很快想出了办法,只要自己找几个人烂疮汉去于家布店闹事,说于家的染布有问题,肯定能打压于家的势头。
    再想办法偷来染布的方子,蔡员外就不信自己七家染坊竞争不过于家一家布店。
    可是掌柜的下一句话,却让蔡员外心又凉了。
    “听说是矿监胡公公发明的方子。”
    矿监,胡公公。
    蔡员外自然知道这位南平城外奇怪的太监,虽然这位胡公公名声不显,但是宫里的太监那是可以向皇帝上密揭的!
    蔡员外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物。
    蔡员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染布的生意黄了,蔡家几十口人的吃喝怎么办?
    现在才十月份,茶园要等清明前后春茶上市才有收入,难不成一大家子这小半年都喝西北风?
    不过蔡员外恐怕还不知道,这也是苏泽连环巴掌的一部分而已。
    对付蔡员外进入了软刀子割肉的阶段。
    苏泽这些日子又暂时平静下来,他每天都去养济院和孩子们讲讲课,然后就是练书法刷数学题。
    现在苏泽有三项技能达到了lv4,分别是:
    书法:lv4,360/400
    数学:lv4,152/400
    医术:lv4,95/400
    养济院的孩子们都被苏泽看完了病了,医术技能距离lv5还早,苏泽准备月中县学讲课结束之后,返回长宁卫再肝一肝,给长宁卫背山村和矿寨来一个巡诊,应该就能提升到lv5了。
    数学技能都靠的皮埃尔神父。
    老神父搜索记忆,将自己遇到的数学问题写成了一本数学题集,苏泽这些日子都在刷这套数学题集,总算是将数学刷到了152/400了。
    可是苏泽已经将手头上的中外数学书都刷光了。
    苏泽已经拜托林德清进货的时候,找一找算学的书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月港买书了。
    听说月港什么书都有,就算是外文书籍,苏泽只要刷一刷语言技能也能学会。
    要是再找不到,那就只能去澳门找耶稣会的传教士了。
    说到传教士,总体印象自然是宗教疯子,落后愚昧的神棍。
    但实际上从中世纪以来,教士一直都是掌握知识的阶层。
    其实如果将儒家理解为儒教,也就理解在西方教士阶层在政治中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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