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亮，秦荒也没等多久。
小九虽然搀扶着明姥姥走得并不快，但她们本来就没离开多远。
“你就是秦荒？”
明姥姥的目光落在秦荒身上，在那一刹那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浑浊，明亮得像是要将一个人由外而内彻底看透般。
这种目光实在太明显了，一般人并不会喜欢，包括秦荒。
秦荒抬头看过去，拱了拱手：“见过明姥姥。”
他没有什么恭维的表情，就像是路边随便见到了个陌生人般。但如此一来，反而让明姥姥感觉满意。
明姥姥的目光恢复，在小九的搀扶下进入院子中坐下。
“咳咳。”刚坐下，明姥姥便是剧烈的咳嗽。
她身上的黑色雾气明显而剧烈地动荡着，已经十分浓郁。除了被小九搀扶的左臂，其余地方几乎全部被包围了。
“姥姥……”小九一慌，连忙输入了自己的元气，却是石沉大海。
“不要费心思了，姥姥快坚持不住了，你也别再碰姥姥了。”
话说着，明姥姥身周气流一转，小九便被轻巧地弹开了。与此同时，明姥姥的左臂也被黑雾所笼罩，整个人都被吞没了。
小九一声惊呼，想要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所笼罩，难以动弹一下。
明姥姥视线落在秦荒的身上道：“听说你答应过小九，会帮助他？”
秦荒点头道：“我曾经的确答应过她。”
“那你答应过后，是否会履行呢？”
“既然说过，当然会帮忙。虽然对手是暗殿，但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秦荒的回答平静无比。
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区别。
暗殿本来就在星空派的请求下搜索他的踪迹，尽管无踪，但恐怕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说一直在找他，那么就算暗殿对他更愤怒，也没有关系。
不同的是，如今多了个小九，就不是特别容易了。但是有神光术这门与众不同的神通，秦荒还是有信心的。
“我曾经是小九的依靠。”明姥姥说道：“但以后，你就是她的依靠。”
明姥姥深深地看着秦荒，那眼中的意味……秦荒看不明白。
明姥姥又转头看向小九道：“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实际上，只剩下一刻钟了。”
小九登时哭了。
一刻钟，算是多少时间？
有时候一个人发个呆，一刻钟就过去了，这是何其短的时间！
当得知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刻钟时，一般人会做什么？
明姥姥的做法很简单，只是交代后事。当然，这种行为在秦荒前来的几个月间，明姥姥便嘱托过小九了。
而秦荒的问题，几番交谈下来，明姥姥也满意了。
千年的阅历，想要看透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我一定会让小九无恙的。”秦荒再一次说出了类似的言辞，但与先前不同，他的神色更加严肃了。
明姥姥的坦然，小九的难过，深深感染了他。
他想到了过去的时候，小九一次次帮助他，一次次给他传递信息。除了他询问的，更多时候是直接上来告诉他。
如果不告诉他，他自然会吃点亏，同时也怪不到小九身上。可小九却在帮他想，将他需要的消息都让他知道。
就算在暗殿掌握一定的权利，翻看诸般消息，难道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显然不会如此！
小九是冒着危险给秦荒一次又一次的情报，这种帮助秦荒看在眼里，岂能无动于衷？岂会视若无睹？
以前是小九帮他，现在该轮到他帮小九了，他是这样认为的。
“好，很好。”明姥姥很满意。
小九看了看秦荒，微微低头，咬着下唇，没有说什么，唯有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
突然，小九发现自己又能动了，向着明姥姥看去。
“你们一起离去吧，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姥姥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姥姥，你要去做什么？”小九忽然慌乱了起来。
在这最后的时光中，她多么希望能与养她教她长大的明姥姥在一起。
秦荒略略懂了，站在小九的旁边。
以小九的聪慧本该懂的，可她是当局者。
“秦荒，带她离去。”明姥姥郑重地道：“虽然这段日子，我不曾感应到暗殿的人。但以他们的性子，想来已经将此地包围了，只是范围远了点。我打开道路，你们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你们的地方。”
话说着，明姥姥已经飞上了天空。
秦荒的神情有一瞬恍惚，想不到当年越影山见面，会演变出如今的事来，缘分当真是难以捉摸的事。
“姥姥！”小九高声呼叫着。
秦荒一把拉住了小九，掉头就走。
“你放开我。”小九泪如雨下。
“走吧，不要枉费你姥姥的一番心思。”秦荒拉住小九柔若无骨的手掌道。
小九还是不依。
秦荒没办法，险些被挣脱，只能直接抱住小九，施展神光术，转瞬从空中飞快远离，视线中的明姥姥越来越小。
但是下一瞬，明姥姥动了，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姥姥！”小九伸手似是要抓住明姥姥。
但明姥姥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去看小九，带着一身黑暗的雾气冲向秦荒他们的前路，要为他们扫清一切的障碍。
这个过程中，明姥姥浑身的元气迸发而出，沸腾不已，将身上的雾气都隐隐逼开了些，显露出了模样。
秦荒看得一怔。
小九也是一怔。
明姥姥展现出所有的能力，让时光都倒流，白发变成了黑色，佝偻的背部挺直了，枯黄的肌肤变得光滑白皙。
最重要的是容貌也在逆转，十息后变成了中年的模样，风韵如花。再过十息，竟变得如少女般年轻，风华绝代。
“姥姥。”小九的泪水挥洒着，她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到明姥姥了。
“明如水，你做什么！”
在前方，传来一声惊恐的怒喝。
一名暗殿的长老心怀贪婪，想要第一个占据好处，所以位置只是在明姥姥原本的感应范围外，却没有远离。
“韶华转瞬成白首，叹红颜。长生路遥皆成空，悲残生。”
明姥姥变得年轻的声音回旋在天地间，整个人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颠覆山河，破碎虚空，打开了一条安全的道路。
秦荒抱着小九飞快地闪过。
小九虽然搀扶着明姥姥走得并不快，但她们本来就没离开多远。
“你就是秦荒？”
明姥姥的目光落在秦荒身上，在那一刹那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浑浊，明亮得像是要将一个人由外而内彻底看透般。
这种目光实在太明显了，一般人并不会喜欢，包括秦荒。
秦荒抬头看过去，拱了拱手：“见过明姥姥。”
他没有什么恭维的表情，就像是路边随便见到了个陌生人般。但如此一来，反而让明姥姥感觉满意。
明姥姥的目光恢复，在小九的搀扶下进入院子中坐下。
“咳咳。”刚坐下，明姥姥便是剧烈的咳嗽。
她身上的黑色雾气明显而剧烈地动荡着，已经十分浓郁。除了被小九搀扶的左臂，其余地方几乎全部被包围了。
“姥姥……”小九一慌，连忙输入了自己的元气，却是石沉大海。
“不要费心思了，姥姥快坚持不住了，你也别再碰姥姥了。”
话说着，明姥姥身周气流一转，小九便被轻巧地弹开了。与此同时，明姥姥的左臂也被黑雾所笼罩，整个人都被吞没了。
小九一声惊呼，想要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所笼罩，难以动弹一下。
明姥姥视线落在秦荒的身上道：“听说你答应过小九，会帮助他？”
秦荒点头道：“我曾经的确答应过她。”
“那你答应过后，是否会履行呢？”
“既然说过，当然会帮忙。虽然对手是暗殿，但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秦荒的回答平静无比。
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区别。
暗殿本来就在星空派的请求下搜索他的踪迹，尽管无踪，但恐怕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说一直在找他，那么就算暗殿对他更愤怒，也没有关系。
不同的是，如今多了个小九，就不是特别容易了。但是有神光术这门与众不同的神通，秦荒还是有信心的。
“我曾经是小九的依靠。”明姥姥说道：“但以后，你就是她的依靠。”
明姥姥深深地看着秦荒，那眼中的意味……秦荒看不明白。
明姥姥又转头看向小九道：“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实际上，只剩下一刻钟了。”
小九登时哭了。
一刻钟，算是多少时间？
有时候一个人发个呆，一刻钟就过去了，这是何其短的时间！
当得知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刻钟时，一般人会做什么？
明姥姥的做法很简单，只是交代后事。当然，这种行为在秦荒前来的几个月间，明姥姥便嘱托过小九了。
而秦荒的问题，几番交谈下来，明姥姥也满意了。
千年的阅历，想要看透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我一定会让小九无恙的。”秦荒再一次说出了类似的言辞，但与先前不同，他的神色更加严肃了。
明姥姥的坦然，小九的难过，深深感染了他。
他想到了过去的时候，小九一次次帮助他，一次次给他传递信息。除了他询问的，更多时候是直接上来告诉他。
如果不告诉他，他自然会吃点亏，同时也怪不到小九身上。可小九却在帮他想，将他需要的消息都让他知道。
就算在暗殿掌握一定的权利，翻看诸般消息，难道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显然不会如此！
小九是冒着危险给秦荒一次又一次的情报，这种帮助秦荒看在眼里，岂能无动于衷？岂会视若无睹？
以前是小九帮他，现在该轮到他帮小九了，他是这样认为的。
“好，很好。”明姥姥很满意。
小九看了看秦荒，微微低头，咬着下唇，没有说什么，唯有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
突然，小九发现自己又能动了，向着明姥姥看去。
“你们一起离去吧，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姥姥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姥姥，你要去做什么？”小九忽然慌乱了起来。
在这最后的时光中，她多么希望能与养她教她长大的明姥姥在一起。
秦荒略略懂了，站在小九的旁边。
以小九的聪慧本该懂的，可她是当局者。
“秦荒，带她离去。”明姥姥郑重地道：“虽然这段日子，我不曾感应到暗殿的人。但以他们的性子，想来已经将此地包围了，只是范围远了点。我打开道路，你们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你们的地方。”
话说着，明姥姥已经飞上了天空。
秦荒的神情有一瞬恍惚，想不到当年越影山见面，会演变出如今的事来，缘分当真是难以捉摸的事。
“姥姥！”小九高声呼叫着。
秦荒一把拉住了小九，掉头就走。
“你放开我。”小九泪如雨下。
“走吧，不要枉费你姥姥的一番心思。”秦荒拉住小九柔若无骨的手掌道。
小九还是不依。
秦荒没办法，险些被挣脱，只能直接抱住小九，施展神光术，转瞬从空中飞快远离，视线中的明姥姥越来越小。
但是下一瞬，明姥姥动了，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姥姥！”小九伸手似是要抓住明姥姥。
但明姥姥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去看小九，带着一身黑暗的雾气冲向秦荒他们的前路，要为他们扫清一切的障碍。
这个过程中，明姥姥浑身的元气迸发而出，沸腾不已，将身上的雾气都隐隐逼开了些，显露出了模样。
秦荒看得一怔。
小九也是一怔。
明姥姥展现出所有的能力，让时光都倒流，白发变成了黑色，佝偻的背部挺直了，枯黄的肌肤变得光滑白皙。
最重要的是容貌也在逆转，十息后变成了中年的模样，风韵如花。再过十息，竟变得如少女般年轻，风华绝代。
“姥姥。”小九的泪水挥洒着，她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到明姥姥了。
“明如水，你做什么！”
在前方，传来一声惊恐的怒喝。
一名暗殿的长老心怀贪婪，想要第一个占据好处，所以位置只是在明姥姥原本的感应范围外，却没有远离。
“韶华转瞬成白首，叹红颜。长生路遥皆成空，悲残生。”
明姥姥变得年轻的声音回旋在天地间，整个人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颠覆山河，破碎虚空，打开了一条安全的道路。
秦荒抱着小九飞快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