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阴阴一笑,道:“我也是人,夜寒天冷之时也需要有人暖脚,你说是不是啊,二姑!”
    “白当家的说笑了。”小红袖红着脸说道。
    白无常呵呵一笑道:“留下几个兄弟,等火灭了,找到常振邦的尸首给我和你们黑当家的送去就好了!”
    没多久,几声凄厉地惨叫声传来,一代英豪伍德就此无声无息地陨落,实在是可惜可怜也可悲。
    大火烧尽,方圆数里之地,尽是草灰,这可是好玩意儿,放到田里不知道能多长出多少庄稼,自然备受农家人的喜欢,引来不少农家子弟的争相抢夺。
    “好香啊!”一个农家子弟忽然闻到一股子肉香,忍不住站起来,闭上眼,大口的呼吸起来。
    他旁边的另一位农家子弟赶紧收拢起两人附近的一堆草灰,生怕他反应过来之后要跟他抢了似得。谁知先前的那个农人并不计较,甚至拉了拉他的胳膊道:“你闻闻,真的有肉香啊!”,那人拗不过他,心说反正草灰弄完了,你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便站起来将草灰放到身后,用鼻子嗅了嗅,还真的有股子浓郁的肉香传来,忍不住惊叹道:“那是什么?”
    先前的农人脸色凝重慢慢地循着香气往前面寻去,不久突然大喜道:“哇塞,烤马肉!烤马肉啊!”
    “什么,我看看!”抱着草灰的农人赶紧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前方草灰之中无故凸起一个大包,上下都被草灰覆盖。只有半只马头漏在外面。
    先前的农人轻轻地往马头上敲了敲,叹息道:“可惜没烤熟!”
    “回去加把火就好了!吃肉还怕费事?真没出息!”抱着草灰的农人丢下草灰,便窜到马前,生拉硬拽起来。
    不少农家子弟一听这话,顿时蜂拥而去,你争我夺闹哄哄将常那匹马从草灰中拽了出来,这刚抬到大道之上,还来不及往抬到村里头,便被农人们你分这里,我那里的争吵起来。
    肉少人多,顿时起了纠纷,只好找了个村中长者开刀分肉。
    当不算锋利的刀子割开马肚之后,里面竟然调出来个人,吓得长者顿时软在地上,好半天才被两边的后生小伙搀扶了起来
    “这是什么?”
    “马肚子怎么出了个小伙子?八成不会是是什么妖精吧!”
    ……
    农家似乎对这种事特别在意,刚才还争争吵吵抢着分肉的家伙们顿时没了主意,那些没分找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分到手的家伙们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水……水……”
    冷风一吹,里面的这个小伙子竟然嘟囔起来,更是吓坏了周边一些老人,有的已经跪在地上不断地阿弥陀佛了。
    有糊涂人,自然也有明白人,一碗水下去,这小伙子竟然睁开了眼睛,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你是谁?怎么跑到了马肚子里了?”村中老者大着胆子问道,手中佛珠不断扭动。他可是吃长斋的好人家,佛主保佑才不怕这些小鬼呢。
    “我乃文县警备队大队长常振邦!!送我回文县,赏他一块大洋!”常振邦虚弱地说道。
    原来是人啊!感情还是个大官!
    那些跪在地上的老太太们顿时来了劲儿头,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纷纷诉说着自己的功劳,什么要不是念了一百零八遍金刚经,你就回不来了等等。什么为你念了七十二遍罗汉法会,否则你也不会清醒的那么快。
    “这是干什么?”村中老者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咱们大王庄是礼仪之邦,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四,王五你们两个兔崽子为大人弄些吃食,架上一辆大车送到文县去!”
    常振邦微微一笑,道:“多谢老人家了,这马是上等好马烤出来的肉想必也不差,大家分分也不能让大家白忙一场!”
    “那是!那是!就按大人说的办!”村中长者一边讨好一边吩咐下去,乡下人朴实见有肉分纷纷分肉去了。
    王四已经赶了一辆牛拉的大车来到常振邦身边,车上铺着厚实的褥子,崭新的被子,大车梆子上还挂着两个香肠,一坛子酒水,几个烧饼,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刚弄好的马肉,想必是为常振邦准备的吃食吧!
    “这大王庄民风朴实,真是个好地方啊!”常振邦说道:“老人家,我看王四王五这两个小伙子很是机灵,不若跟我回去,也吃个皇粮吧!”
    “那感情好!”村中老者一听这话,当即喜极而泣,若不是旁人拦着早就给常振邦跪下,只能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王四,王五要他们尽心办事,不能辜负了常振邦的大恩大德!
    这两个人都是朴实的庄稼汉子,当官发财的想法不免比其他人更加炙热!当知道常振邦给了他们吃皇粮的差事之后,顿时兴奋异常,从来不知道幸福为何物的他们头一次感到幸福来得这般突然。自然加倍服侍常振邦,唯恐出一点岔子,让刚刚得到的皇粮飞走。
    村中老者还在和常振邦应酬,突然前面跑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说道:“九叔公,你们家的老牛不知道什么缘故把头伸进了坛子里。嫂子让我找你回去?”
    “真是个败家娘们!”村中老者有些不满意地瞪了小伙子一眼,道:“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就这么闹腾!这点小事还问我吗?让她自己看着办!”
    “那嫂子说将坛子砸了就好了,毕竟牛值钱,坛子不值钱!”小伙子小声地嘟囔道。
    “糊涂呀!”九叔公气得直跺脚,道:“那坛子是我们祖祖辈辈一直用过来的,是不值钱,但那也是咱们穷人家的传家宝啊!怎么能说砸就砸了呢!”
    “那叔公的意思就是杀牛了!”小伙子摸了摸头,自作聪明地说道。
    “愚蠢,牛是庄户宝,吃喝拉撒都靠它,没有牛,拿什么来种地?不种地吃啥喝啥?西北风养活不了一家老小!”九叔公气呼呼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嫂子才让我请叔公想想办法吧!”小伙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常振邦微微一笑,牛头落在坛子里的事情似乎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说过类似的笑话,可可是摆在眼前还真是一句笑话就能解决的,毕竟牛是庄户宝,坛子也不能说砸就砸吧,可是时间久了,牛憋死了就只能杀牛了。
    村中老人也有些犹豫,这棘手的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办漂亮了还好说,若是办得不好,岂不是让常振邦看了笑话,这人就丢大了,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常振邦道:“不过要保全坛子和牛两全其美的法子却不多啊!”
    人老成精,村中老者九叔公一听常振邦说这话,顿时明白了,道:“大人执掌警备队位高权重,想必定有好办法!王四还不带着大人去你嫂子家!”
    村中最重老人,王四想也不想就赶着大车去了嫂子家,人们一见有好戏看,不打招呼就跟了过去。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了过去,也有人悄悄上了大道。
    九叔公家院落不小,四世同堂倒也热闹,小伙子嘴中的嫂子是九叔公的二儿媳妇,长得不弱,大手大脚大屁股的,是乡下人争着要的那种女人,这种女人不生分,会来事,一间常振邦和九叔公到了,用围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便将这几个人赢到了院子中。
    院子正东牛棚外面,一头健壮的牤牛痛苦地摇动着脑袋,想要将罩在头上的坛子甩开,再看它头上的坛子不大,介于酒坛子和咸菜缸之间,口小肚子却大,这牛头一钻进去,就紧紧地扣在头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爹,你看这可咋办?”儿媳妇心疼地看着牛,却碍于规矩,一切都得听公爹做主,可是这爹不同于别的爹,人老爱逞能,可是着实愁坏了她!
    九叔公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吼道:“看看你干的什么活儿吧!谁家媳妇出过这种事,说出来都是丢人,还不给我后面干活去!”
    常振邦笑道:“九叔公小嫂子操持家业也不容易,再说了哪有锅碗不碰瓢盆的!出了这种事小嫂子也不愿意,叔公不应该太过责备才是”
    九叔公冷哼一声,道:“大人你这话说得就不对,女人女人不就是生娃干活的嘛,自从这媳妇上门,娃娃生不来,活活干不了,成天就会惹事,这种女人就不能给他什么好脸子看!”
    家务事常振邦也不好说什么。
    九叔公来到牤牛前,人却变得温柔了许多,他轻轻地抚摸着牛背,道:“大黑,待会取下坛子,就让你好好松快松快,现在你先忍忍啊!”说着伸手按住那坛子,往后用力拔了拔,粗壮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可是这坛子还是没有吧丝毫的松动。
    刚才送信的小伙子凑过来,道:“九叔公,刚才三四个小伙子一起弄都没弄下来,您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能进就能出!”九叔公白了他一眼,道:“不能出来它怎么能进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小伙子讪讪一笑,道:“可是叔公你看这牛已经吐出白沫来了,再不快点,今晚就有牛肉吃了!”
    “滚犊子!”九叔公生气地锤了他一拳,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打的什么主意!是个人就知道砸了坛子容易,可是挣一个坛子的钱有多不容易,你们不会知道!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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