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几口大锅中的菜油从慢慢一锅变为半锅之后,张家两兄弟趁人不注意,便抬着大锅,悄悄来到那些大油罐前面,按照记号依次给每个油罐中倒入油水,这么滚烫的油水,一倒进去,里面的人来不及喊叫,便一个个被烫死了。
    确定里面的人都死透了之后,常振邦才换上一脸古怪的笑容,从新进了大厅,陪着父亲,继续和县太爷寒暄。
    酒菜上席,大家更是吃的宾主尽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县太爷也打开了话匣子,问起了陈家庄一战的经过,常振邦嘿嘿一笑,道:“大人明鉴,那日小弟听到枪声,便按照乡约,带着咱老常家的人手赶往老陈家,谁知道这大老黑这么不禁打,三两枪就吓跑了。其实也说不得什么啊,哈哈~!”
    县太爷嘿嘿一笑道:“大老黑作乱文县十余载,却被你三两枪打跑,老弟如此神勇,怎么还让这些黑风寨的山贼偷了粮食?老常家该不会通匪暴露了,演的一出苦肉计吧!”
    常老爷一听这话,吓得面如死灰,通匪可是大罪,县太爷别看年纪轻轻一句话就将常家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就攥到了手心里,想死想活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县太爷倒是很轻松,拿起桌子上的小酒盅,喝了一口,美美地品了起来。
    常振邦心中暗自冷笑,常老爷颤巍巍地伸出两个手指头朝着县太爷点去,却被常振邦一把拉住,随即招来张华能,让他取出当日的口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等着县太爷道:“大人请看这口袋。”
    “哦?”
    这一切都被县太爷看在眼里,只见他笑着拿过口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同,径直的丢给了常振邦,道:“不过是一个口袋而已,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个口袋能出口说话为你辩解不成?”
    常振邦嘿嘿一笑,将口袋对着日光迎风一抖,口袋上隐隐然显出了一个大大的“张”字,这“张”字不小,但若不注意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县太爷一愣。
    常振邦道:“张家是我舅家,前些日子进城卖粮食,天色晚了便放到了我家,那天张家来取粮食,半路上遇到了山贼的车马,问了几句,发生了矛盾,这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将这伙偷粮食的小偷尽数拿下,说来都是天意啊!”
    县太爷微微一笑,道:“天意如此啊,让大老黑遇上了老弟,烧了他的山寨,也是他命不好!”
    “可不是,大老黑从老陈家弄来的粮草,被小弟取了,可不就相当于烧了他的山寨!小弟倒是真想烧了大老黑的山寨,弥补一下家用啊!呵呵!”
    “老弟真的会说,大老黑这个贼头杀人放火,为非作歹了几十年,山寨中收拢了不少金银吧,想不到竟然只够老弟弥补家用的,呵呵,除了造反真不知道老弟什么家用居然这么大的开支!”
    “大人你是不知道,大老黑勾结内贼不知道偷了我们老常家多少粮食,想我老常家在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是头名大户,现在被他这么一闹,十里八乡的都说我们老常家没落了!这人真是该杀!若不亲手火烧了黑风寨,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县太爷看他说的坚决,又是咬牙,又是切齿,真极了,本该放心才是,可是这县太爷总觉得哪里不对,事儿不能这么巧合,那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安稳人物,不早点解决说不定还真是个祸害,想到这里嘿嘿一笑道:“不管老弟剿了黑风寨是真是假,总是大大地灭了那无知山贼的锐气,安定了文县一方的平安,也为我这个做父母官的出了口恶气,涨了涨脸面,文县的警备队筹建完备,正是用人之际,不若老弟你来帮帮我如何?!不为别的,就借老弟的威名,为那些儿郎壮壮胆!”
    常振邦颇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着实有些闹不明白这县太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像他的身份还有那些油罐一样,不过看他说话不似作假不若应承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乱世之中兵为王,手头若是有一只稍稍正规点的兵队,对自己对老常家都不是一件坏事,就算这县太爷是假的,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不损失什么。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县大老爷如此抬爱,小民自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哈哈,老弟啊,皇上都改叫大总统了,这知县老爷都改叫县知事或县长了,再叫县太爷可是要犯错误的啊!”
    县太爷哈哈一笑,猛然站了起来,从袖子中摸出一张委任状,咳嗽了几声,扯开嗓子道:“文县县知事公署,兹任命常振邦为文县警备团督办,此状。”
    常振邦忙站起来,双手高举过头,接过委任状,道:“谢知事大人提携,卑职常振邦必定不负大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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