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间素无交情,慢待二字就别提了,怎么到了,雪衣堡还没有一杯茶水吃?”
    “自然是有。”白亦非将他迎进了一座偏殿,令人送上香茶:“子房在南阳将军府投了名帖,我以为造访雪衣堡的是子房,所以才早早回来扫榻以待,却没想到来的是张兄。
    张兄离开新郑,岂不是更加不妙了,这韓国中枢所在,就算不尽心尽力,可是按部就班也是需要的……”
    他感慨一番,仿佛处处留香的老嫖客,劝解新嫖客,告诉他这嫖娼如何伤身,男儿大丈夫不该日夜想着温柔乡,而应当目光长远,放到三观很正的地方去。
    张平哭笑不得,心中暗骂,你还有脸来劝我,一闭关就三年。不过既然白亦非将话头引到这上面,索性开门见山:“侯爷囚禁家父,张平担心祖孙三代全都被侯爷怒杀,所以先让张良回新郑了,自己独身来拜!”
    白亦非叹息一声:“张兄言重了,我那有杀人之心,只是为事所逼,老兄从南阳来应该听到了坊间传闻,口口相传,白亦非那敢不信。
    如今执掌雪衣堡,却不能为母报仇,也就成了不孝之人,这才斗胆囚禁了丞相和大将军,就是希望追查当年的真相。
    这句话出自一个侯爷之口,实在不太容易,为了能够面不改色,把这番无耻的话说出来,白亦非闭关静气修炼了半个时辰,练脸皮可不比练武更容易,要增强脸皮厚度,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白亦非的心脏很强大,所以他郑重其事说出这番话,心不乱跳脸也不红,因为他知道当官做吏的,任何一个都比他脸皮厚,世道险恶,想要生存唯有腹黑。
    张平是报着求死之心来的,微笑道:“身为南阳血衣候,这样的流言蜚语也相信!”
    白亦非道:“其实我也不信,令尊是什么人,那是当朝宰相,学问人品都是我敬佩的,说是朝堂上的栋梁也不为过,我怎么会相信这番胡话,人心都是rou长的,丞相如此高洁之人,我岂能怀疑?”
    “不过……”白亦非慢悠悠的道:“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外头的议论太汹,有鼻子有眼,教人心寒,说实在话,义母临终之前曾经告诫过我,说官可以不做,南阳可以不要,大不了当一个闲云野鹤,最要紧的是性命,稍有差错,雪衣堡可以绝了后的。
    一边是我钦慕的丞相,一边却是教导我成年的母亲,白亦非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张兄你也别劝我,将这件事查清楚,报了杀母之仇,我就带着南阳十万军当山贼去。”
    张平脸上的肌rou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终于明白,白亦非为何敢抗婚,囚禁一相一将了,就凭这番话,要脸的人就说不出来。
    而且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不将矛头指向韩王誓不罢休。至于当山贼,张平是一万个相信,很想告诉他,你现在就是一个山大王。
    只不过血衣侯摆明了耍无赖,非要制造出一个天大的绯闻来,让天下看热闹。
    毕竟他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即便是杀了张开地,姬无夜之后,大不了叛国而去,反正南阳是各国觊觎之地。谁都想要。
    张平微笑道:“我来雪衣堡,就是向女侯爵在天之灵请罪的!”
    白亦非故作惶恐的看着他:“张兄,难道这件事你也有参与,莫非在南阳城外刺杀我的.....”
    他话音未落,明珠已经袅袅走了进来,冷着脸,抬手就将红鸮的人头抛落地面。滚落的人头还带着鲜血,脏污了洁白的玉石地面。
    张平笑而摇头:“陷害女侯爵,张平参与了,但刺杀血衣侯绝非张氏所为。”
    白亦非苦笑:“张兄,倒不是我多疑,此事如果没有丞相大人参与,凭张兄一个隐相,即便被大王信任,也不可能逼死一位掌控十万军的侯爵!”
    张平立即道:“那有的事,简直是胡说八道,家父经常教导我,说女侯爵忠心耿耿办事得力,为朝廷屡建奇功,如果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男人,将相位割让都不为过,但可惜的是,当年在百越.........”
    白亦非一张脸顿时yin冷:“百越发生了什么事!”
    张平的心顿时亮堂了几分,他最担心的就是白亦非知道了百越秘事,但看他的样子也是一知半解:“当年大王征缴百越,女侯爵为主将,张平是随员,这其中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说出来有辱女侯爵清誉!还是不说为好。
    不过侯爷,冤有头债有主,张平愿意将这件事扛下来,让侯爷给南阳十万军,五十万民一个交代。
    侯爷又何必一意孤行触动大王的逆鳞!毁掉女侯爵的清誉。
    一旦事情真相流传开,大王灰头土脸,侯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恐怕还会引起南阳五十万民的恐慌,恐怕那时候爷真的要上山当山贼了!”
    他语气温婉,却隐带威胁之意。
    明珠脸色微微一变。毕竟姑母是在百越九幽之地,得到冰魄天蚕,为了炼制成蛊,吸血是真,一旦被天下人知道真相,恐怕所有人都会将白亦非当成吸血妖魔,变成江湖豪侠为民除害的对象。
    白亦非却若无其事,风轻云淡道:“和大王和丞相相比,区区一个血衣侯又能算的了什么,大不了玉石俱焚罢了。不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白亦非誓不罢休,说不得也只能委屈张兄了。”
    张平淡然笑道:“侯爷想要杀人灭口。”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白亦非反问道。
    “侯爷闭关三年神功大成,炎炎夏日,距离十步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意。”张平笑道:“看样子当年女侯爵修炼的神功,要在侯爷身上大放异彩。
    但张平也是有备而来,侯爷打算玉石俱焚,张平为了救父也在所不惜。到时候声名狼藉为世人所不容的不仅仅是女侯爵,还有侯爷,这件事侯爷不需要三思!”
    他语气越委婉,威胁的意味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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