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信王那轻飘飘的言语,郑英泰心中忍不住的腹诽。
    没有纲盐,就算不是给宁远官方运输,只怕也没人会接吧?
    不,不对。
    郑英泰忽然品出信王殿下的意思。
    信王、信王殿下说什么?
    给、给现钱!
    哦,给的是大众钱庄的银票。
    银票,那不也算是现钱吗!
    信王殿下这不分明是要带着大家发财的节奏吗?
    我真是蠢透了。
    信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天纵商业奇才,怎么会不知道开中的利与弊。
    没有预算,殿下又怎么会提开中。
    想明白信王殿下的意思,郑英泰激动的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
    “殿下,您放心。小人这就把话传过去,物资立马就开始准备,绝误不了您定的时日。”
    说出这句话时,郑英泰简直对信王殿下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信王殿下简直太神了。
    按信王殿下的这种开中方式,大伙还要什么盐?
    以前要盐,那是因为朝廷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要是朝廷肯给钱,谁还会要盐。
    毕竟要了盐,大伙也还不是要再卖出去?
    如此折腾,那赶上直接拿钱来的方便。
    更何况,信王殿下还不是要大伙回到京城才给钱。
    殿下是让大伙把货运到宁远就给钱。
    对这一点,郑英泰尤其满意。
    这就意味着,在宁远大伙手中就能拿到现钱了。
    这也意味着,大伙不需要再去筹备购买回程商品所需的现金了。
    大伙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看看宁远或辽东地面,还有什么值得往回带的东西。
    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商品,那这一趟的利润可就远超以往了,大伙算是来回都能挣钱了。
    最最关键的,是郑英泰已经想清楚了。
    只要宁远这趟跑成了,那信王殿下就有资格把朝廷其他边塞开中的活,全都完整的接下来。
    宁远能行,那其他边塞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才是所有山西老乡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到那时,大伙祖传的商路就算找着新的出路了。
    只要祖传的商路能再次打通,那不是比什么都强?
    那才是大伙传世的根!
    真当大伙愿干哪些提心吊胆的走私活路?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他妈愿意干那种杀头的活路。
    只要是宁远这事真搞成了,说信王殿下是大伙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郑英泰相信,就冲信王殿下给的这份希望,他的山西老乡就绝不会让信王殿下失望的。
    郑英泰连向朱由检告辞行礼都忘了,他一边激动的想着,一边急三火四的离开信王府,召集他的山西老乡去了。
    信王的安排,事关晋商的未来,郑英泰现在可比谁都着急,也比谁都上心。
    当郑英泰把消息传出时,京城的所有山西籍商人都开始沸腾了。
    依靠满怀希望的山西老乡,郑英泰轻而易举就组织起所有劳军所需物资的货源。
    当朱由检从魏忠贤手中拿来10万两银子和详细的物资清单后,早已饥渴难耐的晋商们,就开始全力发动起来。
    晋商的能力确实不是吹得。
    价值四十万两银子的劳军物资,晋商竟然能在一周之内就大致备齐,并主动开始向宁远输送。
    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晋商们竟然连定金都没向信王府收取。
    当得到郑英泰物资已经开始运输的汇报,朱由检对晋商200多年经营出的能力,还真是感到有些咂舌。
    啧啧,单就这工作效率,晋商还真是远超朝廷啊!
    朱由检一边称赞着晋商的工作效率,一边赶忙安排去宁远开分店的员工,急速启程赶往宁远。
    可千万别闹出晋商把货运到了宁远,却找不到兄弟货栈的乌龙。
    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朱由检一边在心中暗暗的念叨。
    晋商竟然会跑到他的前面,这真的大出朱由检的预料。
    真没有搞错,朱由检确实是才要到宁远开分店。
    此前的宁远,还真没有朱由检的分店存在。
    没办法,宁远城那边可是妥妥的属于军事要塞区啊。
    宁远城的一切,那可完全都是属于军事管制。
    没有合适的名义,就算是朱由检这样的藩王,想在宁远开店也不是容易的事。
    像关宁军那些地头蛇,他们可是有的是让你有苦难言的手段。
    这也就朱由检想让晋商到宁远的兄弟货站来交付货物,这才把宁远分店提上了日程。
    要不然宁远那种战区,实在是不太适合开分店的。
    当然,只要借这次调配宁远劳军物资的机会,朱由检能把宁远开中的活拿到手中,那宁远分店就非常适合开了。
    有了开中的权利,那不光宁远要开分店,借此机会,朱由检还准备名正言顺的将其他各种分店,都一路开到辽东去。
    朱由检已经想好了,就算赔点钱也不要紧。
    只要大众钱庄和兄弟货站的分店,能在辽东站稳了脚跟,那不论将来做些什么事,应该都会方便一些,不是吗!
    朱由检望着皇宫方向,心中充满了斗志。
    老魏,我现在搞个商业联盟,扩张、扩张商业,你会怎么应对呢?
    皇宫
    魏忠贤走进司礼监,把一份奏章重重的摔在一个中年内侍面前。
    “刘若愚,这就是你递上去的奏章吧?你有没有脑子啊!”魏忠贤厉声喝道。
    被魏忠贤呵斥的有些摸不头脑的刘若愚,捡起那份奏章翻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问道:“督公,不知这份奏章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魏忠贤气呼呼的吼道。
    “这是信王要求就藩的奏章吧?”
    面对气愤的魏公公,刘若愚愣愣的点了点头。
    从刘若愚那司礼监直书房经管文书的专业眼光看来,这份信王要求就藩的文书,遣词造句和行文规范上都没有丝毫出错的地方。
    就连奏章内容也是中规中矩要求就藩的内容。刘若愚没有看出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实在不明白魏公公到底在气愤些什么。
    看刘若愚呆头呆脑的还没明白他的意思,魏忠贤轻轻狞笑一声。他伸手拿过奏章,猛然狠狠地抽到刘若愚脸上。
    “什么不妥,这就是不妥。谁让你把这本奏章送到圣上面前的。”魏忠贤一边抽,一边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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