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
灰衣老尼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沐浴在金光中浑身冒烟的五手，抬手制止他们继续前行。
浑身黑烟的五手停住脚步，徐天朗抬头。
然后，他便呆住了，站在台阶下方，呆呆地看着大殿门口的洗尘老尼。
金光依然照耀在五手身上，宛若硫酸浇到人身上一样，灼烧着五手身体的每一部分。
可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徐天朗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他就那样站在台阶之下，目光濡慕地看着上方的洗尘老尼。
“妈妈……”
他的声音有些粗，在各种磨砺下，早已经不复当年清脆的童音，竟粗噶得宛若一个成年的人。
“阿弥陀佛！”
洗尘老尼依然低眉顺目地站在台阶之上，宛若高高在上的佛俯视众生一般，眼神平静而悲悯，但是，也仅仅如此，没有丝毫炽烈的情感。
这还是当初那个找了失踪的儿子几个月依然不放弃的母亲么？
这还是坚强地独自一个人带大儿子努力赚钱供他读书生活的母亲么？
徐天朗仰头看着台阶上方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熟悉，是感觉，那是生养他的母亲。
不熟悉的，是母亲此刻的模样，多了岁月的痕迹，更多了无法跨越的陌生。
这个灰衣的老尼，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笑容坚强大方，为他撑起安全堡垒的妈妈，不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毕竟，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是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他不再是当年天真纯粹的十岁男孩。妈妈也不再是那个才到中年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人。
他们之间，不只隔了生死，也隔了岁月。
徐天朗满脸的激动突然平静下来，他沐浴在那金光之中，浑身灼烧般的疼痛，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
望着台阶上方的灰衣老尼，五手缓缓地跪下来。
然后，五只手撑在地上，缓缓地叩下头去。
一叩，叩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给我生命，让我可以看到日升月落。
二叩，叩谢你辛辛苦苦一个人带大我，辛苦工作供我读书识字，让我明晓事理。
三叩，叩首向你道歉，我的早亡毁了你所有的希望，让你一个人绝望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三叩完毕，徐天朗身体笔直地跪在金光里，望着大殿中绽放着恢弘金光的佛像，缓慢地，坚定地，跪着一步一步向大殿膝行而上。
“天朗，回来！”
唐雪舞大吼一声，赶紧跑过来，伸手就去抓五手的身体。
可是六个孩子铁了心的拒绝唐雪舞的靠近，只是一挥手，便有一股浓黑的气流宛若实质性的挥出，拦开了唐雪舞。
“止步！”
洗尘老尼也再度喝止，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情绪，平静如死水的眼神也起了几丝波澜。
只不过这一次，徐天朗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回顾。
一个台阶！
金光越发璀璨，五手身上浓重的黑烟已经把他整个包裹住，几乎看不清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只有浓浓的黑烟翻滚着。
两个台阶！
五手身上似乎烧起来了，黑烟之中，明亮的火焰燃起，以五手的身体为燃料，熊熊地燃烧着，五手的七只眼睛都因为疼痛而不住地收缩着。
三个台阶！
五手整个人都已经燃烧起来，全身燃烧起金色的火焰，仿佛一团火一般剧烈地燃烧起来，那火在刚刚入夜的此刻散发出刺目的光华，宛若一个小太阳一般，照亮夜空。
“天朗，你们几个快点下来，跟我走，姐姐带你们走。”
唐雪舞已经不敢靠近五手，那火焰太过灼人，她刚刚靠近一点，手就已经被灼伤，衣襟也被烤的卷曲，她只能跟在五手旁边，满脸揪心地劝说。
可是五手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七只眼睛以同样执拗的姿态抬头望着大殿中的佛像。
然后，左膝抬起，跪上最后一个台阶。
五手已经燃烧得完全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团金红的火焰熊熊燃烧。
墨苏不知何时，悄然走到唐雪舞身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墨哥哥，他们几个……”
墨苏安慰地拍拍唐雪舞的肩膀，没说什么，只不过唐雪舞没看到，墨苏的眼底，是有些惊讶的，他看着那团燃烧的金色火焰，嘴边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唐雪舞不忍再看，她扭开头。
灰衣老尼的身影映入眼中，她依然站在大殿门前，目光也落在那团燃烧着的火焰上，只不过，脸上的平静似乎被打碎了，平和的脸上多了几丝迷惘。
“哼！”
唐雪舞忍不住冷哼一声。
“快看！”
墨苏突然在唐雪舞耳边低声说，唐雪舞下意识地转回目光，望向五手。
这一看，唐雪舞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根本合不起来。
原来，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已经从一团变成了六团，一字排开在大殿门前，小小的一团又一团，就那样安静地在那里，受佛光洗礼。
“他们，他们分开了？”
唐雪舞震惊地喃喃自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六团火焰。
六团，分明是以五手形态共用身体的六个孩子。他们小小的身影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只不过还是虚体，就那么虔诚地跪在那里。
那样圣洁的姿态。
唐雪舞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关于朝圣的报道，那些虔诚的信徒走在朝圣的路上，一步一叩首，向着心中的圣地进发。
那时候，唐雪舞惊叹，不懂是什么样的信仰，居然让他们能够这样虔诚。
而此刻，唐雪舞仿佛就看到了朝圣的身影。
六个小小的孩子，早夭的灵魂，以鬼身叩向佛前。
经受了佛光焚骨灼心的洗礼，彻底洗去了属于黑暗的阴森之气，在那燃烧的烈焰中，获得了重生。
六个孩子齐齐地向着佛三叩首，然后，一起站起身，缓缓转身，面向唐雪舞。
六张可爱的小脸，已经恢复了应有的天真童稚，他们同样微笑着看向唐雪舞，眼睛里闪耀着赶集的光芒，那样清澈明净，能够洗涤人心灵的纯粹。
“雪舞姐姐，谢谢你！”
灰衣老尼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沐浴在金光中浑身冒烟的五手，抬手制止他们继续前行。
浑身黑烟的五手停住脚步，徐天朗抬头。
然后，他便呆住了，站在台阶下方，呆呆地看着大殿门口的洗尘老尼。
金光依然照耀在五手身上，宛若硫酸浇到人身上一样，灼烧着五手身体的每一部分。
可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徐天朗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他就那样站在台阶之下，目光濡慕地看着上方的洗尘老尼。
“妈妈……”
他的声音有些粗，在各种磨砺下，早已经不复当年清脆的童音，竟粗噶得宛若一个成年的人。
“阿弥陀佛！”
洗尘老尼依然低眉顺目地站在台阶之上，宛若高高在上的佛俯视众生一般，眼神平静而悲悯，但是，也仅仅如此，没有丝毫炽烈的情感。
这还是当初那个找了失踪的儿子几个月依然不放弃的母亲么？
这还是坚强地独自一个人带大儿子努力赚钱供他读书生活的母亲么？
徐天朗仰头看着台阶上方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熟悉，是感觉，那是生养他的母亲。
不熟悉的，是母亲此刻的模样，多了岁月的痕迹，更多了无法跨越的陌生。
这个灰衣的老尼，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笑容坚强大方，为他撑起安全堡垒的妈妈，不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毕竟，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是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他不再是当年天真纯粹的十岁男孩。妈妈也不再是那个才到中年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人。
他们之间，不只隔了生死，也隔了岁月。
徐天朗满脸的激动突然平静下来，他沐浴在那金光之中，浑身灼烧般的疼痛，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
望着台阶上方的灰衣老尼，五手缓缓地跪下来。
然后，五只手撑在地上，缓缓地叩下头去。
一叩，叩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给我生命，让我可以看到日升月落。
二叩，叩谢你辛辛苦苦一个人带大我，辛苦工作供我读书识字，让我明晓事理。
三叩，叩首向你道歉，我的早亡毁了你所有的希望，让你一个人绝望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三叩完毕，徐天朗身体笔直地跪在金光里，望着大殿中绽放着恢弘金光的佛像，缓慢地，坚定地，跪着一步一步向大殿膝行而上。
“天朗，回来！”
唐雪舞大吼一声，赶紧跑过来，伸手就去抓五手的身体。
可是六个孩子铁了心的拒绝唐雪舞的靠近，只是一挥手，便有一股浓黑的气流宛若实质性的挥出，拦开了唐雪舞。
“止步！”
洗尘老尼也再度喝止，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情绪，平静如死水的眼神也起了几丝波澜。
只不过这一次，徐天朗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回顾。
一个台阶！
金光越发璀璨，五手身上浓重的黑烟已经把他整个包裹住，几乎看不清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只有浓浓的黑烟翻滚着。
两个台阶！
五手身上似乎烧起来了，黑烟之中，明亮的火焰燃起，以五手的身体为燃料，熊熊地燃烧着，五手的七只眼睛都因为疼痛而不住地收缩着。
三个台阶！
五手整个人都已经燃烧起来，全身燃烧起金色的火焰，仿佛一团火一般剧烈地燃烧起来，那火在刚刚入夜的此刻散发出刺目的光华，宛若一个小太阳一般，照亮夜空。
“天朗，你们几个快点下来，跟我走，姐姐带你们走。”
唐雪舞已经不敢靠近五手，那火焰太过灼人，她刚刚靠近一点，手就已经被灼伤，衣襟也被烤的卷曲，她只能跟在五手旁边，满脸揪心地劝说。
可是五手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七只眼睛以同样执拗的姿态抬头望着大殿中的佛像。
然后，左膝抬起，跪上最后一个台阶。
五手已经燃烧得完全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团金红的火焰熊熊燃烧。
墨苏不知何时，悄然走到唐雪舞身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墨哥哥，他们几个……”
墨苏安慰地拍拍唐雪舞的肩膀，没说什么，只不过唐雪舞没看到，墨苏的眼底，是有些惊讶的，他看着那团燃烧的金色火焰，嘴边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唐雪舞不忍再看，她扭开头。
灰衣老尼的身影映入眼中，她依然站在大殿门前，目光也落在那团燃烧着的火焰上，只不过，脸上的平静似乎被打碎了，平和的脸上多了几丝迷惘。
“哼！”
唐雪舞忍不住冷哼一声。
“快看！”
墨苏突然在唐雪舞耳边低声说，唐雪舞下意识地转回目光，望向五手。
这一看，唐雪舞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根本合不起来。
原来，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已经从一团变成了六团，一字排开在大殿门前，小小的一团又一团，就那样安静地在那里，受佛光洗礼。
“他们，他们分开了？”
唐雪舞震惊地喃喃自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六团火焰。
六团，分明是以五手形态共用身体的六个孩子。他们小小的身影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只不过还是虚体，就那么虔诚地跪在那里。
那样圣洁的姿态。
唐雪舞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关于朝圣的报道，那些虔诚的信徒走在朝圣的路上，一步一叩首，向着心中的圣地进发。
那时候，唐雪舞惊叹，不懂是什么样的信仰，居然让他们能够这样虔诚。
而此刻，唐雪舞仿佛就看到了朝圣的身影。
六个小小的孩子，早夭的灵魂，以鬼身叩向佛前。
经受了佛光焚骨灼心的洗礼，彻底洗去了属于黑暗的阴森之气，在那燃烧的烈焰中，获得了重生。
六个孩子齐齐地向着佛三叩首，然后，一起站起身，缓缓转身，面向唐雪舞。
六张可爱的小脸，已经恢复了应有的天真童稚，他们同样微笑着看向唐雪舞，眼睛里闪耀着赶集的光芒，那样清澈明净，能够洗涤人心灵的纯粹。
“雪舞姐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