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
    “是常先生!常先生回来了,常先生回来了!”
    几个田地劳作的百姓看到岸边的常震,先是一惊,接着无比激动欣喜的朝着村庄的方向大喊起来。
    只听到村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音,片刻后,村口现出了无数身影。
    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常震神色激动,挥手说道:“大家,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了!”
    “常先生!”
    “常先生回来了。”
    “常先生回来看我们了。”
    人群的声音混杂,但都充满了惊喜。
    忽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扶着一个面容清秀,却双目失明的秀丽女子走了出来,女孩朝着常震,脆生生的喊道:“爸爸!”
    看到两人,常震忍不住自己的身形,疾步奔到两人身前,抓住女子和小女孩的手,高兴的道:“珍珍,芸儿,我回来了!”
    女子露出恬美柔静的笑容,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常震的手背,声音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说道:“回来就好,回家吃饭吧。你有朋友来了吗?快请他们到家里坐吧。”
    望着眼前的女子,凌默不由得再次对常震刮目相看,一个土匪头子,竟然能有如此温柔婉约的妻子?
    转头望去,铁熊等人也都面带着微笑,再没有开始对常震那般冰冷的神态。
    “她是我的妻子,柳珍。这是我的女儿,小芸。”来到常震的家里,一栋很普通的土坯瓦房,不过屋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普通的几样家具也被摆放的井井有条,让人一看便觉得亲切喜欢。
    “你们好!欢迎来到家里做客,常震可还是第一次领朋友到家里来呢。”女子柔柔的说道,先前的一丝紧张已消失不见,显得端庄有礼。
    “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尝尝,这是我们自己种的山茶,味道还不错呢。”给众人一人泡上一杯茶后,女子又微笑的钻进了厨房,常震目不转睛的看着忙碌的女子,眼里充满了浓浓的幸福。
    “或许我们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这里了,这的确是个值得留恋的地方。”徐朗轻声叹道,眼里露出一丝羡慕。
    常震充满了笑容,似乎看开了一切,说道:“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了就得付出结果。”
    凌默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道:“你的妻子,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不能治愈吗?”
    常震黯然的摇了摇头:“她的眼睛是天生的,这么多年,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丝毫效果。”
    “这么说你加入青头寨,就是为了你妻子的眼睛?”铁熊道。
    常震笑了笑,没有回答。
    凌默沉吟了一会,忽然开口道:“或许我可以治好她的眼睛。”
    “真的?”常震闻言一下跳了起来,惊喜的叫道:“凌当、凌公子,你真的能治好她的眼睛?”
    凌默道:“我没有具体的诊断,不敢百分百的保证,不过至少能有七成把握。”
    “对!凌公子的医术出神入化,你妻子的眼睛或许真的有救。”铁熊响起了凌默的医术,崇拜的道。
    常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充满惊喜忐忑的道:“公子,你真的愿意为我妻子治疗眼睛吗?”
    凌默笑道:“那可要看今天的鱼好不好吃了。”
    “好吃,一定好吃,我妻子做的鱼是全村,不是整个黔州最好吃的了!”常震激动的道。
    “常震,发生什么事了?”女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关切的道。
    常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促的有些微微颤抖的说道:“柳珍,你的眼睛有救了,有救了!你很快就能看见东西了!凌公子愿意给你医治眼睛,快谢谢公子!”
    柳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弯身对凌默感激的道:“民女柳珍谢谢公子!”
    “凌公子……”常震神情急不可耐,完全失去了以前的镇定自若,刚对凌默开口却被女子碰了一下,女子说道:“常震,公子几人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怎可失了礼数?先让大家吃饭,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被女子一说,常震慢慢的镇静下来,点头道:“好!好!公子,咱们先用饭吧,柳珍的厨艺可是一绝,比那些王宫御厨可丝毫不差!”
    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感受到常震不时投递过来的急切目光,凌默微微一笑,对女子道:“柳珍姑娘,你的厨艺果真很棒,今天我可是大饱口福了。”
    说着,他转头对常震道:“有没有静室?让我为柳珍姑娘看一下吧。”
    “有,有!”常震连忙点头,将凌默带到一间静室,“凌公子,珍儿的眼睛就拜托你了。”
    凌默和柳珍进入静室,当凌默的手缓缓伸向女子的眼睛,准备为她诊治时,柳珍却忽然抬头对他说道:“凌公子,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柳珍忽然不想治好眼睛了。”
    凌默诧然,问道:“柳珍姑娘,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恢复光明,看见这个世界,看到亲人吗?”
    柳珍摇头否认,说道:“柳珍很想,柳珍做梦都在想!可是,柳珍不想一睁开眼,却看到的是心爱的人永远离去。若是那样,柳珍宁愿一辈子都不睁开眼睛,至少不会看到他伤离的眼神,也不会让他看到柳珍眼里的痛苦而更加痛苦。”
    凌默沉默了下来。
    柳珍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其实从他叫我的第一声起,柳珍就知道了他的异常,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又怎么能瞒过和他朝夕相处,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毫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呢?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明白他这次回来,恐怕就是为了看我和小芸的最后一眼。”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了吗?”凌默平静的问。
    柳珍闻言,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毫不保留的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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