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澹往她那边挪了挪,把人揽进怀里,道:“朕昨晚不是故意的。”
    一时不受控制,便发狠了些,甚至在汤池里也忍不住欺负她。
    赵婳回头气呼呼瞪他一眼,“昨夜之事,休要再提!”
    唇间溢出笑容,霍澹知道她将怒火撒出来,便是不生气了。
    两人小小胡闹一阵,霍澹从床上起来,伸手拾起地上的中衣,随手将压在衣服下的黑发敛开,去了殿外吩咐宫人备些补气血的菜。
    且说这边,休务一过,霍澹上朝,众臣都听说了异牟硕撤了与昭仁长公主的和亲。
    有人欢喜有人愁。
    姜子真即刻向霍澹讨了道圣旨,求霍澹赐婚他与长公主。
    霍澹疑惑,平日里没瞧见姜子真对昭仁有那心思,不仅如此,还隔三差五去招惹昭仁,气得昭仁牙痒痒。
    一问才知道个中原委。
    两人的婚期定在冬至节后,腊月初十。
    消息一经传出,众朝臣纷纷恭贺姜国公。
    还有消息传,南诏国大王子原是知道昭仁长公主心有所属,这才成全了这一对佳人。
    “胡扯!”宁王在府上听了这消息,大怒,道:“异牟硕哪有这般好心,成全佳人?他巴不得立刻将昭仁娶回南诏。”
    他去鸿胪客馆找异牟硕,哪知异牟硕一个时辰前便启程回南诏了。
    宁王扑了个空,怀恨在心。
    究竟是谁劝动了异牟硕?
    阻了他道。
    第107章 干事业第一百零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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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岚的婚事定了下来, 霁华宫一片热闹,之前还有人猜想,长公主年芳十六, 却还未婚配人家, 陛下千挑万选,定是要将胞妹许给青年才俊中最出色的那位。
    “我就知道是姜少卿,放眼望去, 这京城里的世家公子能跟咱们殿下唱反调的除了姜少卿还有谁?知道为何么?那是因咱殿下宠他, 有恃无恐。”
    “姜少卿跟咱们殿下自小便认识, 郎才女貌, 一段佳缘。”
    “可是,殿下好似跟姜少卿闹别扭了,今日姜少卿求见, 殿下愣是不见他。”
    赵婳一踏进霁华宫,便听见那花圃旁站着的几名宫女的闲聊。虽说在背后非议主子不好, 但赵婳在霁华宫待过些日子, 这些宫女闲聊的话没一句是假话。
    “活都干完?被长公主知道仔细你们的皮。”赵婳一声呵斥, 那几名宫女没承想被逮个正着, 顿时声都不敢吱。
    赵婳进入殿中,见霍岚抱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双目无神,不知在想甚。
    “异牟硕不再强求, 昨日本宫还瞧你一脸欢喜,今是怎了?一脸愁苦样。”赵婳在霍岚身旁坐下,摸摸她头, 柔声问道。
    凛冬已至,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烧了些炭火倒是暖和, 赵婳没将裘衣脱下,只将手炉给了丹红,“本宫听说今日姜少卿来过,你也没见他,将人晾在霁华宫外好些时辰。”
    霍岚闻声才知道赵婳来了。
    颓丧着张脸,她扑倒赵婳怀中,哭哭唧道:“皇嫂,你不要提他。昭仁脸都丢光了。”
    糯乎乎的指节攥着赵婳裘衣,霍岚恨不得把脸永远藏进这厚实的衣裳中。
    “怎了?”赵婳不明所以。
    她早些日子就瞧出昭仁跟姜子真之间的不対劲,也猜两人最后会终成眷属,为何昭仁如今如愿嫁给姜子真反而还将他拒之门外?
    “皇嫂,我以为会嫁去南诏,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姜子真,那天情急之下,就……”霍岚咬咬唇,耳根子红了几分,道:“就対那笨蛋说了我……我喜欢他。”
    额头在赵婳肩膀蹭了蹭,霍岚后悔莫及,“皇嫂,昭仁好丢脸吶。我怎么可以先说出来呢,日后那个笨蛋指定要嘲笑我。”
    “他会跟旁人说,”霍岚抬头,学着姜子真欠打的语气,指指点点道:“是昭仁长公主看上了本少卿,本少卿就勉为其难向陛下讨道赐婚圣旨,遂了长公主愿。”
    赵婳:“还别说,头一句倒像是姜子真说的话。”
    霍岚撇嘴,颓丧着张脸,“皇嫂也觉得会这样?那我可丢脸丢大了。倘若我再沉住气些,捱到异牟硕松口,便没这糗事了。我宁愿将这话烂在肚里,也不要跟那笨蛋说。”
    赵婳一笑,“之前还一口一个姜子真,现在反而改口,一口一个那笨蛋,多甜。昭仁,这是害羞了。”
    “才没有。”霍岚一听害羞俩字,连忙捂住脸颊,“皇嫂莫要乱说。”
    早已看透这一対的赵婳语重心长道:“姜子真嘴巴是欠了些,喜欢惹你生气,可他单单只対你这般,対本宫、対其他姑娘可从不这样。昭仁,他故意惹你生气,就是想让你多注意他几分,莫要将眼神放在旁的男子身上。姜子真越是这般,就越在意你,少年懵懵懂懂间惯用的法子,幼稚归幼稚,可心却是真的。恐是碍于身份,姜子真不好対你表露心迹,可他一旦开了口,或是有了行动,便会加倍疼你。”
    摸摸她头,赵婳又道:“本宫打赌,姜子真哪会嘲笑你,他啊,估计正偷着乐,等了许久,终于将你娶了回去。昭仁,以后他会加倍疼你,比陛下还疼你,定是将你宠上天。”
    霍岚半信半疑,“真是这样?皇嫂可莫要为了哄我而骗我。”
    赵婳点头,坚信道:“当真。”
    此时,远在思政殿的姜子真打了个喷嚏。
    “陛下,您说赵贵妃真能劝动长公主?殿下平白无故不见臣,臣这几日可半分也没惹她。”
    姜子真在殿中走来走去,晃得霍澹看奏折看得慢些了,他答应过阿婳,天黑前尽量将朝政事务处理完。
    “行了,别晃来晃去,晃得朕眼睛疼。”霍澹捏捏眉心,换了一本奏折继续看,“阿婳办事,你放心。”
    今日阿婳本是都思政殿给他送茶点。
    多冷的天啊,阿婳亲自跑一趟。霍澹高兴地正要品鉴品鉴,姜子真忽得求见,还以为是何要事,原来是昭仁不见他了。
    不见就不见,这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何须大惊小怪。
    之后,阿婳就替姜子真去了趟霁华宫。
    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霁华宫。
    听赵婳这么一说完,霍岚乍听有道理,心情好了几分。
    姜子真那笨蛋,她何时嫌弃过他出身。
    “外面都在传,殿下和姜少卿是対金童玉女呢。”赵婳笑道。
    霍岚脸上一红,“皇嫂,莫要打趣我。”
    心情好多了,霍岚关注点慢慢回到正轨,“皇嫂,殿中烧了银碳,你还披着狐裘,脖子全围起来了,看着都热,皇嫂将狐裘脱了罢。”
    霍岚伸手就要为赵婳脱下,赵婳手快一步,按住带子。
    赵婳理了理狐裘,镇定解释道:“今早没想到天这本冷,衣服穿少了,有些受凉,还是莫脱狐裘。”
    昨夜霍澹跟饿狼一样,又亲又啃,赵婳早上穿衣时才发现胸前和脖子上的红印子。
    幸是冬日,她还能用狐裘遮掩遮掩,若是在夏日,霍澹让她没脸见人,她定饿上他几日。
    霍岚听进去了,就此作罢,“那还是莫要脱得好。”
    “昭仁许久没听皇嫂讲故事,我让莲心备些瓜果,皇嫂还像往常一样,跟昭仁讲讲故事,否则等昭仁搬出宫去,就不常进宫了。”
    “好。”赵婳笑着答应她。
    左右她也想冷霍澹些时候,叫他夜里不分轻重,说也说不听。
    赵婳今日去思政殿给霍澹送茶点,悄悄往糕点的馅里加了壮阳的药材粉末。
    霍澹吃那些糕点,她便不给他。
    看他夜里还敢不放她入睡。
    两三次她还能接受,可那人是饿狼朴食,怎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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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岚的婚事定了下来,宫里宫外一片热络。
    赵婳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知是否是因她在永安宫的一番警告,许太后和许湛收敛许多,也没再找霍澹麻烦。
    夜里,霍澹在榻上下棋,赵婳从小便対围棋象棋不感兴趣,便在一旁看着他下象棋。
    楚河汉界两边,谁也不让谁。
    百无聊赖下,赵婳随手拿了果盘上的橘子。
    霍澹拿着一枚“士”,不知该下到何处,忽地瞧见赵婳在仔细剥橘子,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橘子上,反倒是他坐在此处有些多余了。
    赵婳第一口橘子给了自己,霍澹见她似乎忘了他还坐在此处,便直直看着她。
    放下棋子,霍澹紧紧盯着赵婳,目光锁在她刚咬一口,还留有一半的橘瓣上,“阿婳,橘子可甜?”
    赵婳愣了愣,见他目光沉了几分,也不下棋了,便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
    抿唇笑了笑,赵婳将橘瓣外面的白色经络仔细剥下。
    赵婳看穿他,探身过去,将橘瓣放到他唇间,“陛下怎跟孩童一样幼稚。”
    吃到赵婳亲手喂的橘瓣,霍澹心满意足。
    目光无意间看到她被乌发遮住的脖子,雪白的侧颈上那红印子尤为惹眼,尤其那丝丝乌发欲遮未遮,有些说不出的情愫和暧昧。
    霍澹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
    这眼神,赵婳太熟悉了,暗叫一声不好,正欲往后缩,他手便伸了过来。
    掌心贴着她后脑勺,下一刻霍澹将她半个身子往前一带,那带有侵略性的吻随之而来。
    掌心的橘子落到地上。
    这次的吻与前几次不同,先是急切带着侵略性,后撕咬变得有几分温柔。
    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充盈在口腔。赵婳脑袋晕乎乎,身子不稳,中间又横了张棋桌,下意识便将手掌撑在棋桌上,谁知霍澹这般急切,她一个没注意,将他那下了一半的棋局弄乱了。
    “哗啦——”
    数枚象棋棋子掉在地上。
    温热的指腹落到她下颌,细细摩挲,赵婳晃过神来,及时推开霍澹。
    烛光下,男子冷冽的眸子染上情.欲。
    霍澹似乎意犹未尽,探身欲来,赵婳掌心抵在他肩上,“陛下,棋局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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