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为了她而选择了妥协,我不会怪你!总裁之位我可以不放在眼里。若你真的幸福,我愿意退出。只是你的苦心,她可了解?”
    楚明珠闭上眼,身体颤了一下,隐下了差要流出的眼泪。
    萧天两腮紧了紧,没有话。
    月亮完全隐入了云层中,惨昏的路灯下,一男一女靠在一起,却没有一丝浪漫,有的只是心碎和心痛。
    在另一间法式餐厅,裘岩和采月正相对而坐。
    采月一边用专用的夹子夹住蜗牛,一边用专用的叉子把蜗牛壳中的蜗牛肉挑出,在调味汁里蘸了一下,放入了嘴里,慢慢地嚼着。
    “你会怪我吗?”吞下口里的那只焗蜗牛,采月轻声地问道。
    原本这件事只是她和萧天之间的个人恩怨,但因为裘岩也是天瑞的股东,这件事裘岩就很不幸地成了池中鱼。这是令采月现在纠结无比的事。
    裘岩同样挑了一只蜗牛肉,放入嘴里慢慢嚼着。
    “你的反对理由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我自然不会怪你。”
    “楚明珠一向是这么好话的吗?”采月的话风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提到了楚明珠。
    裘岩抬眼看了一眼采月,他知道采月一定和他一样,起疑了。
    这次的反收购,楚氏以旋风般的大手笔吞下了明耀64%的股权,这样的结果是裘岩和采月都没有想到的。
    原本,他们都以为会是萧天暗中掌管的另一家公司与楚氏合作一起吞下明耀,谁知明耀的新股东名单中只有楚氏。对萧天甚为了解的两人,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这实在很不符合萧天的作风,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裘岩吞下了口里的蜗牛肉,这才回道:“我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楚明珠在谈判桌上的风采,但曾有不少人对我谈起过,谈判桌上的楚明珠比男人还男人!而我对此,深信不疑!”
    采月的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嘲讽,“但今天的楚明珠,你觉得她比男人还男人吗?【【【【,<div style="margin:p 0 p 0">”
    裘岩有意地忽略掉采月的那丝嘲讽,因为他很不喜欢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她。
    “所以呢?你想什么?”
    采月的脸上出现了她现在日常的冷然,“明耀的收购,萧天的动作,很多!”
    裘岩微微吸了一口气,对采月现在的这种冷然,他也是真心的不喜欢和心疼。她的那双眼睛曾经是最吸引他的,干净、冷静、真诚而热情,现在却是冷漠和怨愤。
    他知道这是因为她承受了不应该承受的重担,他有心与她共担,只是现在的她,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他有心而无力。
    “就算是这样又能表示什么呢?萧天和楚明珠若真是玩这种瞒天过海的游戏,我反倒认为他们俩是光明磊落的。他们两人都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以他们各自的聪明,他们很清楚,这种形式的合作需要一种干净的信任才做得到。男女间的感情要搅进这种合作里,很危险!”
    采月对裘岩的观显然很不以为然。
    “你们男人可以做到如此理智,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可女人呢?楚明珠做得到吗?”
    但裘岩显然对楚明珠的理智很有信心,坚持他的观。
    “楚明珠并非一般的女人!抛开性别不谈,单纯论理智,就连我都不敢我可以胜过她。我相信萧天敢以这种方式和她合作,也是基于和我同样的认识。”
    但对于亲眼见过萧天和楚明珠激情视频的采月而言,裘岩的这些话却显然有些可笑。只是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包括对裘岩她也没有。
    “是吗?”采月的笑有些冷笑的意味了,“干净的信任!你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干净的信任吗?即便是我和你,我们之间难道完全就是干净的?你又怎知萧天和楚明珠就会比我们更干净?”
    采月如此的问话让裘岩一时答不上来。
    她的确变了,变得刻薄而冷酷,变得偏执而狭隘。
    裘岩放下了手中的夹子和叉子。他有些吃不下去了,因为他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采月抬起头,眼睛看向一旁,眼眶有些发红了。
    她知道她刚刚的话很刻薄,但她脑子里只要一出现萧天爱抚楚明珠的那些画面,再一想到两人这次亲密如一人的合作,她就觉得有把火在她胸口灼烧。
    萧天对楚明珠要有多信任,才能把上百亿的身家完全地隐藏在她的名下?
    裘岩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并不认为你现在这样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采月,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快乐和幸福,但你现在快乐吗?为什么不尝试放下呢?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会比现在这样,让你更难过吗?带着仇恨和怨愤生活,就像坐在牢狱里一样悲惨!你明明可以让自己自由,为什么非要如此地囚禁你自己呢?”
    采月刚刚还伤心难过的神色,突然就变了。
    “那是我妈!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从七岁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妈妈。她为了我吃苦受累地得了重病,这十年来我天天看着她被重病折磨而束手无策。现在,她又刚受完换肾的苦,终于期待着可以稍微地脱离一下苦海,居然就有人杀了她!我为什么不可以恨?为什么不可以怨?就算这个人曾经是我的爱人,我也要他付出应付的代价!”
    杀母之仇岂是放下就可以放下的!采月的声音变得激动而昂然,到最后时,手指还在桌上有力地了。可是眼里,泪水却已是控制不住地漫了上来。
    安静的餐厅空间里,因为采月的激动发声而引来了其他客人的侧目。
    服务生走过来,善意地提醒:“请问女士需要帮助吗?”
    裘岩了声“不必了,谢谢!”
    服务生礼貌地弯了一下腰,又离开了。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裘岩低声地道了歉。
    虽然他刚刚的话没有错,但显然,这些话对现在的采月而言,她根本做不到。人的感情在受到重大伤害后,往往是不讲什么理智和道理的。
    采月的情绪因为刚刚的发泄有些难以收住,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很多时候是一个人发呆,夜里常常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没有眼泪、没有哭泣。
    她不是不知道要放下,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但她就是放不下。不管是妈妈的死、孩子的死,还是萧天感情的欺骗,哪一样,她都放不下。
    她擦去了眼泪,声道,“我知道你的是对的!可是,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
    人是不可以没有理智的,但理智好累!
    从到大,她一直选择坚强和正面地面对一切。可是这一次,采月觉得自己实在承受不了了,或许,她是该任性一回了。
    裘岩没再劝她。他理解她,更心疼她。
    曾经她也劝他放下,放下他对她的痴爱。他的回答也是,人需要偶尔任性一回。
    所以,这一次,当采月对他了这同样的话后,他只是双眼凝视着她,道:“任何时候,我都会在原地等你。我只希望,任性完,你还可以回得来。”
    人都想任性,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次任性完以后,都可以重新再来过的。
    回到家,采月靠在自家的床头,脑子里一遍又遍地重复着裘岩对他的话:“我只希望,任性完,你还可以回得来。”
    裘岩,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不任性就回得去吗?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妈妈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爱情也已经不在了!
    既然任不任性都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不任性一回呢?至少,任性完,或许可以帮妈妈报了仇。至于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她还要为谁而珍惜、为谁而坚强呢?
    只是,当这个仇人是萧天时,要为妈妈报仇谈何容易?
    想要找出他杀妈妈的证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绳之以法,在他身上是不适用的。
    找杀手杀他?这更是笑话。起杀人,恐怕专业杀手都比不过他本人。
    难怪身为军火商家族头目的阿德斯,生前也只有通过杀死萧天身边的人和通过收购他的公司来实现对他的报复。所以,她也只能通过阿德斯的办法来报复萧天吗?
    现在回想一下,那次阿德斯虽然绑架了她,但在仓库其实并没有真对她怎么样。采月想,这其实已经间接证明了,她根本不是萧天真正在乎的人。
    他真正在乎的人,已经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现在他在乎的,也就只有用林宛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共同名命的云天了。
    只可惜,她帮着萧天打败了阿德斯。而萧天却趁着阿德斯的出现,把妈妈给害了!
    他一向都很会选时机,有阿德斯这只替罪羊在,若非阿德斯临死前亲口对她出真相,她怎么可能把杀妈妈的凶手怀疑到萧天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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