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如此的状态让采月觉得很陌生。
    她习惯了裘岩的冷静和睿智、习惯了裘岩的温柔和克制,可是眼前的裘岩就和萧天一样,偏执、霸道、不讲道理。
    这样的裘岩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害怕这样的裘岩,因为她感觉这样的裘岩比萧天更具有危险性和攻击性。
    “我要你保证,保证你会履行自己的承诺,继续留在我的身边。”采月的沉默以对让裘岩非常强硬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和条件。
    裘岩打破惯例如此地紧逼让采月有些不知所措。
    裘岩一贯的隐忍与克制似乎的确让她在与他私下相处时慢慢地忽略了,他其实是一个和萧天同样强势的男人。不然,他不可能管理和驾御那么多资历和年龄高过他的下属,并得到他们的尊敬。
    回想当初,她对裘岩这位“僵尸总裁”的害怕其实根本不弱于对萧天的害怕。只是后来他慢慢在她的面前卸下了总裁这一身份的外套,而向他展露了他身为一个纯粹的男人和普通朋友的温柔与平和的内里,她于是也慢慢越来越记得他是她的总裁加朋友,但事实上,他依旧是强硬的,只是他的强硬一面越来越少地在私下向她展现而已。
    说到底,他是爱她的男人,在工作中他再客观以对,他也已经很难不对她特别地区别对待。
    时间不算短的沉默后,采月缓缓地开了口。
    “裘岩,我做不到!对不起!”
    采月如此地回复令裘岩静默了两秒,然后是他也平静的回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遵守你的承诺。你以为萧天可以禁锢你,我就做不到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留,还是不留?”
    她不敢再轻易说“不”。
    在裘岩身边呆了这么久,她甚至觉得她了解裘岩更多过了解萧天。
    外界对萧天的评价是神秘低调、犀利狠辣、手段诡异,对裘岩的评价是冷酷狠绝、霸气直接、睿智正直。
    但对于与这两个男人都有亲密接触的采月来说,她却清楚这些评价是有失偏颇的,那些都只是媒体为了快速让人形成一种标鉴式印象而做的总结。
    事实上,裘岩同样低调、同样会用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手段,而萧天也同样霸气直接,虽然他邪邪的,但其实他也正直。
    这两个男人都不似现实中的人物,倒更像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一个更像东邪和李寻欢的混合体,一个更像花满楼和花无缺的混和体,都是那么地矛盾而又迷人。
    “裘岩,可以给我几天考虑时间吗?”
    沉默良久后,她向裘岩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一来这个问题的确不是一个头脑一发热就可以做出的决定;二来裘岩因为昨晚的游戏还有些激动,当然不是身体的激动,而是情绪还没有回归到他应有的理智状态。
    或许过几天,她想得更清楚了,裘岩也更冷静了,两人的对话再继续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僵持了。
    “几天?”
    “算上今天三天,可以吗?”今天是周六,周末两天时间多可以好好地想,周一需要和裘岩共处,看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像以前一样地面对他。所以,她说了三天时间。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要为你这次的回复负责。”
    裘岩挂断了电话。
    采月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到两秒,手机又响起,她身体一颤,以为裘岩改主意了,低头一看,却是刘艳红的来电。
    “宝贝,昨晚幸福吗?”手机一接通,刘艳红就暧昧地问道。
    这几天采月状态明显不对,不是生理期,阿姨又已经出了重症室,工作上有裘岩罩着她,公司这几天情况也平稳,所以刘艳红马上就猜想,应该是感情问题。
    但昨天是采月的生日,按她的想像,就算两人再怎么闹,昨天也应该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了。
    “别提了,我脑袋疼。”采月是真的脑袋疼,一是因为昨天的醉酒,二是因为裘岩的逼问。
    刘艳红自然是要探听情况,奈何采月就是不说。
    “出来陪我逛街,别一个人捂着。听见没?”死党当即决定近距离探查。
    “你不用陪你们家大卫了吗?”
    “距离产生美!我和他上班在一块,下了班还在一块,距离太近了。”
    能让人缠到没有办法又发不出火的同性,估计也就刘艳红这位极品死党了。和刘艳红相比,江静都干拜下风。
    采月又一次被刘艳红成功地拖上了大街。
    两人逛逛停停大半天,很是累了,这会儿把一堆的大小购物袋堆在身旁的坐位上,坐在购物中心的休闲吧里正喝着饮料。
    “我说采月,你们家萧天是不是太紧张了,非得两个保镖贴身跟着吗?这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防外遇呀?”
    刘艳红对两位紧紧跟随的保镖一直很有违和感。她压根不觉得萧天有必要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她宁愿相信萧天派这么两个人整天跟着采月,更多的是为了防止采月和裘岩有点什么。
    因为采月并未把自己上次被黑熊雇佣兵绑架的事告诉刘艳红,至于萧天那见不得光的身份的事,她就更不会对她提了。
    “习惯了,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吧。”采月脸上几乎是毫无表情。
    “我可习惯不了。平常看电视看电影,有钱人身边跟着贴身保镖看起来挺威风的,现在我亲身感受一回,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滴呀。上个厕所都感觉有人偷窥一样。你能不让他们跟着吗?咱姐妹俩说说体已话。”
    “不能。”她还是面无表情,她已经试过几回让保镖别总跟着她了,然并卵。
    “亲爱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家萧天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裘岩也是大老板,可并没有像他一样呀。”
    刘艳红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她很鄙视萧天对采月如此的作为。只是知道死党对萧天爱得死心踏地,所以不好在她面前太直接地说萧天的坏话,因此只好再次把裘岩拿来与萧天做直接的对比。
    采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艳红,我们不说他好吗?”
    刘艳红想,果然是有事,而且一定还是大事。
    因为以前每次她拿萧天和裘岩做比较时,采月无一例外地都会赤果果地坦护萧天,但今天她却是连萧天的名字都不想听的样子。而且这几天她的状态也是怪怪的,脑子反应不灵光,情绪低落不高涨,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的。
    “宝贝儿,发生什么事了?”刘艳红开始对今天找采月出来的真实目的开展实质性问话。
    “没事。”采月看向窗外,说得有些心有在焉。
    刘艳红才不相信她真的没事。做了这么久的死党,有事没事不说一眼就看得出,至少从某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的。
    她能想到的最可能的事,当然就是前几天才闹得沸沸扬扬的欧阳晴艳照和萧天力护欧阳晴的那档子事了。
    “是不是萧天和欧阳…”
    停了一下,刘艳红又猛摇头:“这不符合正常的逻辑嘛,他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要怎么样早就怎么样了嘛。而且你又不是才知道他们的关系,你要真接受不了这个,当初你也不会宁愿舍弃裘岩而选萧天了,对吧?”
    采月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刘艳红的问题。她的心很乱。刘艳红说的没错,的确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但感情的事和逻辑的事是一回事吗?不仅不是一回事,感情的事还往往是反逻辑的。
    “你说得没错,这不符合逻辑。”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采月神情萎靡地重复着刘艳红的话。
    “你这么明白那为什么还是现在这副样子呢?”
    采月猛吸了一大口西柚汁,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迷茫地问道:“艳红,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留在裘岩的身边很不道德?”
    刘艳红难得地用一只手托住腮,做出很文艺的样子,看着采月。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状态低迷的原因?”
    采月点了点头:“算是吧。”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过这个问题,每次的答案都不尽相同。所以,她现在想听听死党的看法。
    刘艳红眨巴了几下眼睛,开始展开她那丰富的联想:“是不是因为昨天你生日萧天没好好陪你,你和裘岩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慨呀?”
    采月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这位死党和自己的心有灵犀。如果有人认为刘艳红粗枝大叶,采月可以立马找出一百个不重复的理由来驳斥他。
    见采月一脸无奈又无语的神情,刘艳红就知道情况大概就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了。
    “据说,人的生日那天呢,人的情绪和感觉会处于敏感高峰期,人的理性会下降,感性会上升。所以生日的日子里总是容易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也所以,你会像现在这样很正常啦。等过几天,你的理性值恢复正常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困惑了。”
    采月摇了摇头,神情是迷茫而苦恼:“艳红,我并不觉得自己只是一时情绪上来。”
    刘艳红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嘻笑,很认真地问道“采月,你老实和我说,当初你究竟为什么一直坚持要留在裘岩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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