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自己也很清楚,虽然他的身手也不弱,甚至还拿到过全州年度跆拳道的冠军,但若单纯论身手,与从小就接受特训和实际杀过人的萧天相比,他必败。但他并不打算接受采月的好意。
    他将采月拉到了他的身后。以他对萧天的了解,萧天暴怒之下对采月很可能会有什么伤害行为。不然,以前采月不会一恢复记忆,即使是听到萧天对她的表白后也要坚决离开他。
    “采月,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萧天,我绝不会让你再伤采月一丝一毫。”
    萧天气极而冷笑。
    “果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当着我的面你们就彼此互挡!当真是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采月相信萧天的话不是威胁。她再次挡在了萧天和裘岩之间,“裘岩,我求你,快进去!”
    裘岩没有动。
    “难道你想我跪下来求你吗?”采月激动起来,“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就跪!”她害怕萧天暴怒之下真会对裘岩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如果真那样,她这一生将永远地良心不安!
    采月如此地哀求让裘岩心里很是挣扎,但他依旧没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天。
    司机兼保镖薛勇早已下了车,站在一旁密切地注视着眼前三人的状况。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这位一向表面冷酷而不显山露水的曾经兵王,慢步走到了裘岩身边。
    如此的僵局令萧天心中一阵悲苦。
    昨天他们才在一起欢聚宴饮,宴饮过后他还问裘岩,如果有一天他们两兄弟为了采月而发生冲突,裘岩会不会和他反目成仇。没想到一语成谶,今天他们就真的怒目相对了。
    世事真是无常而多变,此情此景,怎不令人唏嘘而哀痛?
    “我说过,她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她。”终于,萧天说出了这样的话。
    听到萧天的承诺,裘岩终于点了点头,和薛勇一起让在了一旁。
    采月上了萧天的车。
    车子带着怒气瞬间发动,朝市区驶去。采月平静地在车里坐着,也不问萧天要带她去哪里。她甚至没有看萧天一眼,因为她并不想知道他现在生不生气,又会怎样对她发泄怒气。
    车驶进了萧天带她到的他的第一所别墅,就是她对他说她“心有所属”的别墅,也是他向她求婚后带她到的“新婚之夜”的别墅,之后,他和萧天也曾来这里幽会过许多次。虽然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发生在海边的别墅,但这里才仿佛是他们真正的爱巢。
    这是一栋很别致典雅的别墅,别墅的院子里是修剪得很整齐的草坪,靠着墙角的一圈栽重着万年青。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架,秋千架的白色公主椅和海边别墅主卧露台的白色秋千椅几乎一模一样。
    两处住宅同样的布置,让采月猜想这秋千椅很可能是萧天为第一个爱人所留的纪念。因为她从未告诉过他,她也喜欢秋千椅。
    两人进了别墅,他如求婚那夜一样,一进门就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紧接着就狠狠地吻她。她第一次被他如此地抱着吻着居然没有一丝激动。以前即便是被他施暴,她也会很可耻地感受到极大的快感。
    他足足连续吻了她两分钟,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半点热情,他终于停住了。
    “昨晚他究竟是怎么干你的?你们一晚上究竟干了多少次?他是不是让你爽透了?啊?”
    虽然他说了他不会对她怎样,但采月对他前所未有的冷感还是让他倍受刺激和打击。他毫不意外地认为这是因为昨晚她和裘岩发生的事。
    男人心底最无法容忍的耻辱还是让萧天彻底暴怒了,这让他口里出来的话也带着刺透人心的锐利和攻击性。
    她平静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你允许我心里爱着他却同时和你保持关系的吗?我现在心里爱着你却和他同样保持关系,这也应该算是按你说的去做了,怎么,受不了了是吗?”
    萧天的脸色变得冷然:“周采月,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那话他的确说过,在他和她的关系最混乱最理不清时他说过。那是他不得以的妥协,是他对她实在放不下的结果。可是一切明朗以后怎么还会如此?
    “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萧天,你欺人太甚!既然你放不下你的旧情人又何苦要来招惹我?现在你觉得好玩了吗?要玩大家一起玩!谁怕谁呀?”采月的脸上果然是一幅疯狂的表情。
    “所以你就让裘岩上你吗?所以你就可以在我的床上和裘岩翻滚乱搞吗?你就不嫌自己脏吗?”萧天的双眼已经变得腥红。
    以往,每次萧天的双眼变得腥红采月都会恐惧,但今天她不。暴怒涨胆,爱人的背叛在心里掀起的怒火让她忘记了胆怯。
    她用着和萧天同样的嗓门冲着他吼起来:“我和裘岩在你的床上滚,你和欧阳晴在她的床上滚。萧天,我不欠你的!”
    萧天猛地举起了手,高高地举起了手。
    他那足可以轻轻松松扭断一个健壮男人脖子的胳膊高高举起,却停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来。
    “打呀,怎么不打我呀?”
    采月真希望萧天的手可以落下来,这样她就有更加正当的理由说服自己,他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也真的不欠他什么了。他和她之间的一切就以这个耳光结束,也挺好!好过两个人又纠纠缠缠痛不欲生地让她痛得烦。
    “你想让我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放过你,是吗?周采月,你做梦!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就算你和裘岩滚到一起了又怎样?你是我的,我的!你就是死了,墓牌上也必须刻上‘萧夫人’三个字!你听清楚了没有?”萧天的脸上是阴森的决然。
    采月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萧天,你又想干什么?”
    她想起了曾经她和萧天最见不得光的那段日子,想起了萧天曾经对她施用的那令人恐怖的催眠。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全身就起了一层鸡皮,再然后身子缩起用胳膊抱住了自己。
    萧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采月,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在乎你,或许我在乎你的方式并不是你喜欢的,但我敢发誓我比谁都更在乎你!
    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说过,不管你怎样我都爱你。就算你背叛了我,就算我知道你和另一个男人做出了苟且的事,我依旧爱你。
    我说过,就是你后悔我也不会后悔。我不会再让你走,我不会再让你和裘岩有机会在一起。在我这里,你就是个被判无期徒刑的囚徒,没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脸与她相距不到三公分。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双唇开始抖动,然后眼泪流了下来。她相信他的确是在乎她的,只是她想起了《红楼梦》里黛玉的话:我知道你心里有妹妹,只是一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她深知萧天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所以他终究还是舍不下欧阳晴。当长达十年本就有些模糊不清的情份因为极深的愧疚而变得更加不纯粹,他和她也不再可能保持身体的清白。而这样的事,一旦突破了第一次,就很难避免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本就情深意切的二人就会纠缠不清牵扯不断。
    “既然你在乎我,又为什么要和欧阳晴牵扯不断?你可以容忍我背叛你,但我不能。我说过,我绝不容忍背叛,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她现在的心痛甚至让她宁愿萧天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她,那样她或许就可以更容易地放弃这段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爱情。可是他在乎她,在乎她又不能专一地对她,那还不如根本就不在乎她!
    他盯着她,“所以为了报复我的背叛,你也背叛?所以你以为我和晴晴在一起就也和裘岩上床?”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一直盯着她,她也盯着他。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眼泪,还没有流出眼眶的眼泪。这是除了很久以前那次萧天醉酒到不清醒和萧天认母过于激动那天外,她第一次这么样清楚地看见他清醒时的眼泪。
    她双手紧握成拳,她必须承认,伤他就是伤自己。
    萧天极力地止住了自己的情绪,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伤心和怒气又让事情朝自己不想要的方向继续发展。
    曾经他就是如此,让他和她一直就这样误会不断,以至于他们之间错失了最美好最珍贵的两年时光,以至于她和裘岩的感情在这个期间突飞猛进。若非如此,他们三人间当不会如此地爱恨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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