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的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一般。
    若非他自己也认为他现在这样的做法很见不得光,他怎么会每次都黑黑地来又黑黑地去?可是这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却成了他瞬间的光明,让他在每日的挣扎中可以稍微喘息地歇一歇。
    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非常自私,甚至说他卑鄙也毫不为过,可他就是越来越上瘾,他舍不得,他放不下!
    他随时需要面对危机和危险,心里时常会有一种前方随时可能会一脚踏空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无法对任何人提起。好像只有和她在一起时,这种感觉才会稍微有所缓解。这也是他贪恋与她在一起的另一个原因。
    可是他们的关系却真的如她口中所说的,是见不得光的!
    他和她没有明天!光明一降临这个世界,他和她的身影就要分开。白天,她要做回裘岩的秘书和女人,而他是云天的董事长。只有在现在这样的黑暗中,他才可以与她短暂地融合。
    她没有听到萧天的答复,却感觉到萧天伸长了臂膀把她抱入了怀中。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安静的漆黑中她再次听到和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
    其实她对现在的事同样有种上瘾的感觉,她既期待他来找她,可是又怕他来找她。越来越严重的失控感让她越来越恐惧。就像力的作用原理,压迫越重反抗越重。而且,这个世界在这个方面对女人永远要比对男人更苛刻。
    “不然我娶了她吧?”这一瞬间萧天脑中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就算我不爱她,可她是宛云的妹妹,我照顾她一生一世也是应该的,这样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宛云的母亲了。而且对她我也确实不像对别的女人,我是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
    可问题是她爱的人不是他。她是裘岩的女人!就算他想娶,她也不会嫁!
    他不是做不到用阴谋让她乖乖地嫁给他,可是娶一个深爱着自己对手的女人在身边,就像是在自己身边安了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一般。而且她为了裘岩已经出卖过他一次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又是一个结不开的死结。
    萧天恼火地从床上霍地一下翻坐而起,气恼让他的呼吸声变得微微有些粗重。
    她感觉他一下子就放开了她。她希望他放开她,但又留恋他的怀抱。她犹豫了一下也坐了起来,手臂绕过他的腰,从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一颤,她很少会这样主动对他,从来都是亲密时他紧紧地抱她,而她只是形式上会稍微抱一下他做为回应,甚至常常是他带着哀求要求她抱他。
    他忽地一下转过身来反抱住了她:“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些舍不得我的?”
    “嗯。”她当然舍不得,只是他们这样下去何处是尽头?她很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失控感。前面如万丈深渊般,理智告诉她,必须停止了!
    可是现在的萧天,就算他在意她心里爱着另一个男人,他还是想占有她。就像毒品明知它会要了你的命,却还是忍不住要吸食它。
    唇又被他紧紧地压住了。她很主动地张开了口,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他心里稀奇她竟会对他如此的主动和热情。
    热烈又绵长的吻后,他微微带着喘地问她:“这是你最后一次应我吗?”
    她又是一声轻轻的“嗯”。
    难怪她会主动摘下戒指,难怪她会主动抱我,难怪她会如此主动又热烈地回应我,原来她只是要对我say good-bye。
    他好想说“我不许!我不放!”可是他凭什么不许、凭什么不放?在这段纠缠不清的感情里,终究他才是那个不受欢迎的角色。
    反正你也习惯痛了,就成全她吧。
    既然是最后一夜,那就好好道别吧。
    除了脖子,他要在她全身留下他的纪念,任何部位,不管她愿不愿意。
    但这一次,她没有什么不愿意。不管以前她多么抗拒,这一次,她都允许了他以他喜欢的方式对待她。只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夜!
    连续而不间断的愉悦让她害怕可能会吵醒妈妈。趁着他稍微消停一会儿的间隙,她发出了轻声的哀求:“萧天,我…我受不了了,我怕…我会死!”
    “你死了,我陪你!”
    他没有一秒迟疑地回应了她,不仅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反而越发加力地爱她,她在强烈的眩晕中昏了过去。可是等她一醒,他立刻再次发动。
    “你真的…是想我…死吗?”她无力地喘息着问他。
    “我们…只有这一晚!死…就死吧!”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回应她。
    她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多次极度的快感后原来是麻木。
    只是身体麻木了,心的痛楚却没有丝毫减弱。
    在两人都癫狂了一般的行为中,身体和大脑齐齐地麻木。理智仿佛已经远去,现实也完全退后,黑暗中只有两人早已多次汗湿的身体在持续地交缠着。
    像一个巨大的正在高速旋转的漩涡般,她和他被卷入到这漩涡中都已失去了抗挣的力气和意愿。他们随从着漩涡旋转,任凭这股力量带着他们去往未知之地。
    她几乎是用耗尽自己生命最后一口气的力量在回应他。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好吧,死就死吧!”
    在又一次的狂潮汹涌而至时,她再次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有种错觉,以为她真的死了。因为除了头,她全身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皮都不想翻开。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静音挂钟,居然已经九点半了。
    萧天把她的手机给关了,估计裘岩想打她手机也打不通。
    可是怎么妈妈也不叫我呢?不会妈妈出事了吧?
    她赶紧挣扎着坐起来,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就赶紧地错开了眼。她穿上长袖长裤的睡衣开了门,却见妈妈一个人好好地坐在客厅正看着一本书。
    “妈,你怎么没叫我?我都迟到了。”
    她有些害怕。虽然房子在装修时特别做了很好的隔音处理,而且她和妈妈的卧室中间还隔着她的浴室和妈妈的浴室,但以她和萧天昨晚闹出的动静,她还是担心妈妈会有所感觉。
    “你门是锁着的,我叫了你,是你自己说还想睡。我看你这段时间太拼太忙就舍不得再叫你了。我给你们裘总打了电话帮你请了假,说你有些不舒服。”
    “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看来妈妈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按中医的说法肾是主骨,开窍于耳,其华在发。妈妈肾不好,时常耳鸣,听力也越来越不好。看来中医的说法是真的。
    采月松了口气,否则妈妈要是问起或因为她和萧天的事吵醒来敲门,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妈妈。
    “你准是睡迷糊了呗。你看你都这样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下行吗?”妈妈完全不知道女儿心里所想,只是心疼她每天这样连轴地忙。上班时忙,下班回到家后也时常听到她在打电话和人谈工作。
    采月一想既然事已至此,好好在家休息一天也好。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到了公司也没力气和心思工作。
    “还是妈最疼我!”她亲热地抱了一下妈妈,冲妈妈撒了个娇。
    “当然是妈最疼你。我看你眼圈都是黑的,昨晚又熬夜了吧?难得休息一天,再去睡会儿啊!等王姐做好了午饭,妈叫你起来吃。”王姐是家里请的钟点护工。虽是护工,但主要是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
    “好,我确实是困。”
    采月关上门往床上一倒果真又睡了过去。萧天那家伙昨晚折腾了她一整夜,她需要补觉,大补特补!
    这一觉果然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吃饭时。吃完饭她的头依旧有些昏沉沉的,于是继续睡,直睡到下午三四点她才被手机铃声惊醒。
    “采月,你怎样了?”是裘岩,他的声音里透着对她的担忧。
    采月做了他一年多的秘书了,她的身体又多弱他现在是有些知道了。“轻伤不下火线”是她一贯的准则,平常有个轻微的头疼感冒甚至是发烧,她都是不请假的。所以这一次她请假,他想她一定是病得严重了。
    “啊,好多了,明天我可以去公司。”她回答得有点不自然。
    听采月的声音有些反应不那么灵光,又像有点蒙蒙的,裘岩猜她现在应该还是睡着的。病了当然是要多卧床休息的。
    “现在还在睡是吗?是我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也该起来了,我都睡一整天了。”
    “这段时间你确实太累了。我是担心你才给你电话的,不是催你。要不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吧!”
    “不用,我很好。睡多了人都有些发蒙。”
    “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等你见到我就会相信了。”
    “好,那明天见!”听她声音除了懒懒的其它的倒好像还好的样子。
    挂断电话采月心里再次不是滋味。如果裘岩知道我是和萧天战斗了一个晚上,才会躲在家里休息一天那会如何?到底怎样才可以让裘岩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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