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等金花三越的事情一了,我就向主公辞去破立军团军团长一职。如果不我担当这个军团长的职务,那么家族中人必定不会这么热心于复辟。没有了这支精锐军队的存在,想来他们的野心和欲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平息。”
    圣兰心疑惑地看着李萧漠那心神憔悴的表情,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能够放下?”
    李萧漠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只是我根本没有选择。”
    “主公也不会同意的。再说,就算你辞去了军团长的职务,像你这样的人才,主公也不会让你明珠蒙尘。前段时间骆先生曾经说过,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会考虑让你做一个封疆大吏。这样也不错啊。”
    李萧漠苦笑道:“我对这些真没有兴趣。只要我手中还有权利,家族中人就还会有妄想。呵呵,族灭金花三越之后,主公佷快就会起兵北上。要不我们随军出征吧,我天朝男儿的热血,就应该倾洒在开疆拓土扬我国威之上,而不是这样的内耗和勾心斗角。老实说,我从来没去过塞外,还有些想去。”
    圣兰心柔柔地说道:“好啊,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要高兴就行。”
    说完,圣兰心轻轻地将头一并靠在李萧漠厚实的胸膛之上,听着胸腔中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圣兰心突然特别的安心。一个女人,究其一生,不就是为了寻找这样一个值得依靠的胸膛吗?
    微风,似乎停了下来,周围的虫鸣鸟叫声也似乎消失不见,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相拥相偎的两个人,表情都是同样的安详。
    “若星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昨天晚上我还看见她悄悄的落泪了。”圣兰心闭着眼睛说道。
    “她心情不好是正常的。”李萧漠嗅着圣兰心秀发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陶醉地说道。
    “怎么回事?”
    “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和张济世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对他早已经是芳心暗许,结果张济世却被张月婉亲手斩杀,你说,她心情会好吗?”
    “那她会不会做傻事?”
    “谁知道了?失去爱人的女人,往往难以预料。不过,她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以她的脑子,该不会直接去找张月婉单挑吧?”
    八月中旬,金花三越的雨季较以前提前了将近一个月便结束了。而雨季刚刚结束,河套白虎血杀荣誉赤蛇和凤舞五个嫡系军团三十五万大军便跨过了大江进入江南路境内。加上早已经囤积在这里的定南破灭黄巾和逐鹿等四个军团,以及游弋在西江之上的蛟龙军团十万水师和南海之上的高丽七万水师,河套的总兵力接近百万。
    不过,河套似乎完全没有顾及金花三越的感受,随着昊天一声令下,磐石军团穆山部的五万士兵和逻些路雪狼军团五万骑兵缓缓进入滇南路北部地区,滇南四族顿时为之色变。
    河套,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很显然是希望毕其功于一役,通过这一战,彻底的消灭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
    滇南四族和金花三越地区,早在千年之前的君临天下王朝时期,便已经是神州王朝的固有领土,虽然后来由于一系列的原因而分裂出去了部分,不过,滇南四族依然是神州的国土,金花三越依然是神州的属国,这一点谁都不敢否认。但是,滇滇南四族的叛国自立,金花三越的趁火打劫,这不仅仅是冒犯了天朝的威严,也严重的打击了神州百姓的骄傲和感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神州绝对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以前是因为没有那个实力,况且,这些地方位置偏远,在神州百姓看来完全是穷山恶水之地,根本不值得神州王朝大动干戈。千百年来,常常都是循环着地方叛乱然后中央政府安抚的故事。当帝国强大的时候,这些地方立刻就会上表臣服,而神州王朝也会很慷慨很乐意的接受他们的臣服。这个臣服,仅仅是出于名义上的臣服,不过神州的统治者觉得这已经足够。穷兵黩武一向不是神州王朝的传统,泱泱天朝的面子和荣光,才是统治者们看重的目标,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小国才总是趁着神州内乱的时候落井下石火中取栗。
    不过现在,河套决心让他们将以前吞下去的部分全部吐出来,然后用他们的鲜血,向周边的异族和小国说明,现在的神州,已经和以前的神州有着很大的不同。他现在一改神州帝国固有的盲目宽厚的外交政策,已经从以前的虚名之中挣脱了出来,他要的是血债血偿。
    神州也有逆鳞,不管是谁碰到,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虽然朴志成等人早就已经明白河套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河套大军真的是来的这么快,而且来的这么多。
    已经习惯了神州帝国态度的金花三越子民,还在一如既往的维持着他们的生活,王公大臣们在计算着从大湖路抢劫回来的东西能够买到怎样的价钱,普通百姓们也在奢望着自己的国家能够从中得到怎样的好处。虽然在当初出兵清风帝国的时候,他们也曾考虑过有可能的战败,但是他们根本不认为北方的那个大国会率领大军劳师动众的深入这片满是瘴气和丛林的土地。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战败了,那也是和以前一样,国君呈上一张写满了名字的降表,恭恭敬敬的向神州的统治者表示臣服,然后对方礼节性的训斥一番,便皆大欢喜。于是,自己这方缩回老巢,一边清点着战争的所得,一边静待着北方的帝国再次衰弱,然后落井下石。
    只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神州王朝和以前根本不同了。他们并没有和自己打任何的招呼,也没有派出使者前来交涉,他们直接带来了无数的大军,大军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战争首先在滇南路的应州爆发。雪狼军团的将士突然东进,一举切断了应州城和南部的理州之间的联系,刚刚度过大江还没有进行足够的休息的磐石军团穆山部,突然如同饿狼一般朝着理州扑了上去,驻守理州的两万惮族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对方轻易突破城墙冲入了应州城内。
    滇南路北部的应义二州原本是宋家的地盘,不过宋家覆灭之后,应义二州也就成为了无主之地,惮族趁机北上,抢占了这块地盘,而义州则是被缅族暂时占据着。
    负责驻守应州的,乃是惮族族长沙丹的亲弟杀星,这个曾经在滇南四族东进大湖路的时候立下过汗马功劳,最后又侥幸从万华县城逃脱的惮族猛将,这次在没有那么幸运,正率领着自己的亲兵准备从南门逃走的他很不幸的撞上了乌必苍雄率领的雪狼军团,立功心切的乌必苍雄当即俘虏了这个看似首领的粗壮汉子。并顺理成章的将其交给了穆山。
    穆山对于沙星并不熟悉,不过他却严格的贯彻了昊天的命令,那就是将滇南四族斩尽杀绝,于是毫不犹豫的砍掉了沙星的脑袋,结果这个在惮族被称为第一猛将的勇士,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穆山的手中。
    拿下应州,穆山并没有顺势南下,而是突然向东。只是缅族的奇环相当的精明,一发现情况不对劲,立刻放弃了一切辎重和自己辛辛苦苦搜刮的所有财宝逃出了义州,退回崔州地界,依靠这里的山高林深和缅族的百年积累阻挡河套大军南下。
    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根本没有想到,河套为了复仇,居然调集了空前的百万大军南下,为了一块在天朝人的眼中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地方,河套居然不惜大动干戈,这确实出乎了朴志成的意料。
    这次河套的南征肯定不同于神州王朝的历次征讨。以前神州王朝南下的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稍微取得一点战场上的胜利,只要自己这边肯名义上的臣服,那么神州王朝便不会计较太多。不过,河套这次不同,先不说刚刚族灭了东倭王朝,便是一口气调集了百万大军,便已经说明了河套对于金花三越的愤恨。
    “沿江抵抗?这根本就不可能!我们四国的总兵力不过七十万上下,也就和河套进攻的总兵力相仿,但是对方占据了战场的优势,而且有强大的水师助阵,完全可以从西江的千里防线之上发起猛攻。”
    “那么朴帅你有何高见?难道我们就等着对方各个击破不成?”安越国王闻透武大声说道。
    朴志成心中叹了口气,金花三越的总兵力是有七十万,紧急情况下,总兵力突破百万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就算是王国最精锐的军队,战斗力恐怕也只和河套的二流军团相当,甚至还有所不如。不过闻透武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分兵把守,那么只能被河套各个击破。
    “我们必须先判断对方的主攻方向,然后集结兵力以逸待劳,重创对方主力。”朴志成不紧不慢地说道。
    宫海涛冷哼了一声:“朴帅,西江防线长达千里,我们怎么知道对方会在什么地方集结兵力强行渡江?你别忘了,对方压在西江北岸的大军足足有七十万,机动兵力相当的充沛,不像是我们,还需要分兵把守各个渡口。”
    宫海涛是楚越将领,楚越位于三越的最东面,国土狭长靠近南海,高丽水师一路南下的时候,给楚越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因此,对于河套楚越是恨之入骨,只是宫海涛此人一向自视甚高,对于朴志成这个岭南名将一直看不上眼,因此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出声反驳。
    朴志成也不以为意,到了他这个地位,什么场面没见过?宫海涛不过是楚越将领罢了,以他的威势,即便是楚越国主宫声龙,对他也要礼让三分。哂然一笑,朴志成道:“河套聚集了七十万大军于西江北岸,那么他们要想渡江南下,必须寻找一个大渡口才行。而在西江之上,符合条件的渡口,仅仅只有两处。”
    朴志成的手指在墙面上挂着的地图上用力的一点:“齐越境内的安然渡口和楚越境内的朱津渡口!”
    齐越将领封三郎皱眉道:“为何这么肯定?”
    安然渡口位于大湖路鹿州境内,当日朴志成强渡西江,便是在这里击溃了宋君临的白耳军团,迫使欧阳靖忠不得不紧急调令蛟龙军团刘毕部回防西江防线,导致贺怀仁大江水战功亏一篑,由此拉开了江南沦陷的序幕。
    至于朱津渡口,河套的独孤宇明就要熟悉的多了。当日独孤破了安越王都花溪城,押解着包括闻星繁在内的上万名战俘北上,便是在这里度过西江。
    “很简单,因为只有这两处地方,才有相对完整的码头设施。”朴志成淡淡地说道。
    其实西江之上的优良渡口并不在少数,只是金花三越的经济文化太过落后,沿江地带根本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除了这两个渡口相对较大,其余地方根本不值一提。河套大军南下,那么必然会尽可能的选择方便一点的地方。
    “本帅听说,此次河套大军南下的总指挥有两个,分别是血杀和独孤宇明。”
    朴志成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们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听到两人的名字,依然是头皮一阵发麻。
    河套距离金花三越毕竟太遥远了一点,对于纵横天下叱咤风云的河套五大战将,他们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血杀和独孤宇明这两个名字,绝对是他们的噩梦。
    当日金花三越联军兵压西江防线,压得清风的靖南公欧阳靖忠喘不过气来,不过河套十万大军一南下,不仅全歼火亮金五万大军,而且重挫朴志成亲自率领的金花精锐,弹压住了滇南四族的异动,轻而易举的就稳定了西江防线的局面。
    后来金花王朝勾结惮族,准备将河套十万士兵一起吞下,结果被河套察觉,先发制人之下,血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惮族的老巢理州,斩杀部落长老在内的二十余名惮族高层。而独孤则是南下金花三越,直接将战火烧到了他们的本土,强渡沉溺沼泽,攻破安越王都花溪城。直到现在,安越的上任国主闻星繁还在河套当苦力。
    最后就是当日独孤宇明和血杀对金花三越断后士兵的虐杀,不仅金花三大上将军之一的连边一战死,其余的士兵全部被乱蹄踏成肉酱。当时的惨状,可以说是闻者落泪,见者发疯。
    而前段时间河套远征东倭,这两个人也是主力军,听说东倭的六百万百姓,死在他们手中的便超过一半,而且尸骨全部拖到大海边上筑城。想到两人的赫赫威名,或者说是恐怖传说,在座的众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朴志成眉毛一皱,他的原意只是想说明一下这两个人对于金花三越相对熟悉,而且独孤当日便是从朱津渡口渡江北上,因此这次大军南下肯定也会选择这里,哪知道这群没出息的人一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便吓得额头上冷汗淋淋,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各位难道是害怕了?”朴志成不悦地说道。
    齐越国主车野浓眉一展,沉声说道:“朴帅,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没有谁会害怕。只是这两人并非泛泛之辈,切不可等闲视之而已。”
    朴志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车野虽然说得是掷地有声,不过从他那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双眼,朴志成已经明白,这个齐越国主分明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甚至连外强都算不上。
    “诸位,河套短短几年能够横扫天下一统神州,肯定有其过人之处。他们五大战将之中的血杀和独孤宇明,各位也多少领教过对方的厉害。而且,我们现在兵力并不占据优势。所以,如果我们无法在第一时间给河套方面重创,那么我们就只能退守丛林,和河套比拼耐力。”
    宫声龙疑惑地问道:“朴帅,难道我们连自己的都城都要放弃吗?”
    朴志成苦笑着看了一眼这个金花三越有名的守财奴一眼,沉声道:“殿下,难道你认为楚越的十万大军能够在河套数十万精锐的围攻下守住王都?”
    宫声龙不说话了。对于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他自己还是特别清楚的,如果是欺负扛着锄头的老百姓,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不过要拖上战场,就不是那么好使了。况且,当日跟着朴志成大军绕道滇南远征大湖的时候,挑选出来的五万精锐损失惨重,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咳咳。”一直没有说话的金花国王朴总克咳嗽了两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才说道:“朴帅,现在我们金花三越的处境已经相当的危险,可以说已经到了亡国灭族的边缘。你是我们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将,因此,具体的战略协调和作战指挥,你需要扛起大梁。”
    河千云等人的眉毛皱了一下,朴总克这样说话,不啻是在告诉众人,大军的指挥权已经全部交给朴志成,不过朴志成毕竟是一个外人,虽然在联合对外作战的时候,大家有义务接受他的指挥,但是现在,更多的应该是保家卫国,谁知道朴志成到时候会不会为了保存实力而将自己等人给卖了?
    不过,金花毕竟是金花三越的领头羊,朴志成在军事上的造诣也确实是首屈一指的,因此河千云等人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不过都没有说出来。
    朴总克满意的一笑,所有人都是静待着自己的下文,这种依靠实力说话的感觉,确实很不错。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因此在西江对岸,还有一个拥有更强大势力的人,而这个人偏偏还是自己的对手。
    “各位,我们如果战败,那么结果恐怕会和东倭王朝一般无二,因此,对付河套的这次南征,我们必须调集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和对方誓死作战到底!”朴总克沉声说道:“孤建议,我们将所有的军队全部交给朴志成大帅指挥,相信在他出类拔萃的指挥之下,我们一定能够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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