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能够被称为极乐四大名将之首,也不是浪得虚名。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具有水师,那一看见自己朝着上游撤退,对方必定会知道自己是有浮桥之类的渡河工具,那么必然会率领水师前来破坏。因此一到达,朱兆就让士兵在渡口附近准备了许多尖头木桩插在水里,部分则是放在浮桥之上。一看见武威的水师到来,立刻让属下把木桩顺流放下。当然,大部分的木桩都是被武威的水师躲过。至于极乐士兵那稀稀疏疏的火箭,威武更是没看在眼里。武威看见对方的手段也就只有这些,当下也就存下了轻视之心,于是率领着十艘战舰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去。结果战舰的底部顿时就撞在了朱兆埋在水里的尖头木桩之上,再也动弹不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见朱兆一脸的苍白,刚刚到达的燕悲歌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我和血杀过了一招,结果当场就喷了一口鲜血。对方是高手,你一定要小心。”朱兆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先走,我来断后。”燕悲歌坚决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样也好,记住,别把自己陷进去了。河岸南面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少桐油,撤退的时候一把火把浮桥烧了就好了。”朱兆也不客气,他现在的这幅模样,就算是留下来,作用也不会比燕悲歌大,还是先率领着剩下的士兵先行离开才是正事。
    “弟兄们,跟我来!”燕悲歌一声高呼,率领着自己的一千亲兵便迎上了汹涌而来的河套大军。而朱兆见状,则是皱了皱眉头,再次给燕悲歌留下了三千士兵,又拉过自己的心腹朱亚平低声吩咐了两句,这才率领着剩下的士兵匆匆朝着池州方向撤去。
    “极乐燕悲歌在此,谁敢与某人一战?”燕悲歌率领着四千士兵站在浮桥北岸,对着蜂拥而来的河套士兵大声吼道。现在留在松江北岸需要撤退的士兵还有三万多人,燕悲歌计算了一下,要等这些士兵全部撤退完,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可是看着眼前举着牛油火把,把整个河岸照的好像白天一样的河套大军,燕悲歌的心中一阵苦笑,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恐怕会很难熬。只是自己都没有了底气,那么下面的士兵还凭什么拼死战斗?
    “本帅河套信刻,特来与你一战!”就在这时,河套大军之中传来了一声长笑,大军的队形突然朝两边一分,一个赤裸着上身,手中提着一柄双刃战斧的彪悍青年跨着一匹精良的血色高原战马长笑着杀了出来。看见手提着镔铁长矛不动如山的燕悲歌,信刻又是一声长笑:“本帅听说极乐圣教的燕悲歌乃是一条汉子,今日就来会一会你!哈哈,你没有战马,本帅也不会占你的便宜!”
    说完,信刻翻身跃下战马,对着身边的血杀等人说道:“血帅,独帅,燕悲歌就交给某人了,你们的动作可要快一点,不然被他们溜掉了可就不好了!”
    燕悲歌也是一声大笑:“某人也听说过河套信刻武力天下无双,某人就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
    “上,别让他们溜了!”血杀挥了挥手说道。而这个时候,张月婉也已经到达了战场,只是前面已经被武威的战舰堵着,根本上前不了。张月婉无奈之下,只好率领着水师在松江南岸登陆,并且以船上的中远程武器对岸边上正在撤退的极乐士兵进行覆盖,只是朱兆早防着了这一招,在撤退的时候,他是特地在岸边附近堆放了许多柴草,一见到河套水师,立刻点起火来。加上早有准备的弓箭手,居然挡住了张月婉的水师。
    “铛!”双刃战斧和镔铁长矛的第一次全力交锋,立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噪音。巨大的力量之下,两人都同时往后一退,只不过信刻只退了一步,而燕悲歌则是后退了两步。
    “好,再接本帅一斧!”信刻哈哈一笑,手中的双刃战斧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随手卸掉了战斧上的力量,又是一斧头劈了下去。
    而燕悲歌则是闷哼了一声,手中的镔铁长矛也是毫不停留的迎了上去。自从出道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骁勇的人物,看他的力气,似乎比自己还要强悍上两分。看来河套信刻能够名震天下,确实不是泛泛之辈。不过能够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也确实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当下燕悲歌也就抛开了战场的胜负,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和信刻的单挑之中。
    燕悲歌这边的情况还不算恶劣,但是负责断后的四千士兵这里,却已经是危机重重。能够留下来负责断后的士兵,无一不是极乐士兵之中的佼佼者,而他们对于极乐圣教的无限忠诚和对于战死沙场的无所畏惧,也将他们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没有了足够优秀的将领,他们固然是悍不畏死,但是在河套血杀奉敬和独孤的联手攻击下,完全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虽然他们的精神依旧很旺盛,但败落是迟早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们能否支撑半个小时,为极乐大军的撤退赢得时间。
    这个时候,留在松江北岸的极乐士兵还有一万多人,以他们现在的撤退速度,在剿灭完这些负隅顽抗的极乐士兵的时候,他们还真有可能全部溜走。想到这里,血杀和独孤同时往两边一分,一左一右朝着浮桥包抄过去,而奉敬则是率领着骑兵在极乐士兵中纵横穿凿,尽可能的击溃极乐士兵的战斗意志。
    看见这样的情况,奉朱兆之命留守在松江南岸的朱亚平对着手下的士兵一挥手,当下大声对着松江北岸的燕悲歌大声吼道:“燕帅,大事不好了。朱帅在前面前被清风大军狙击,形势危急,让你立刻领兵前去救援!”
    “什么!”燕悲歌心中一惊,他和朱兆平郎明辉四人义结金兰,朱兆为人虽然阴险狡诈,但是对自己的这个直肠子兄弟倒确实是特别用心。听朱亚平这么一说,燕悲歌的心中登时一急,本来他就是在信刻攻击中的处于下风,这一分心之下,更是难以支撑信刻那一斧强似一斧的攻击。
    信刻现在打的是酣畅淋漓,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和他硬拼上这么多招,心情大爽之下,一身力量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看见燕悲歌这样一心二用,信刻手中的斧头又是在空中划了一圈,这才后退了半步说道:“阁下好力气,不愧为极了第一勇将!对手难逢,本帅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相逢,本帅再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放我走?”燕悲歌后退了两步奇怪地问道。
    “本帅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本帅的攻击下支撑这么久,知己难寻对手难逢。你既然分心二用,那么在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信刻笑着说道:“不过你可以走,但是这些士兵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燕悲歌看了看身后正在浴血奋战的极乐士兵,心中一阵不忍,但是想到大哥现在的形势,犹豫了一下,最终转过头来对着信刻说道:“某人谢过阁下的手下留情,他日有缘,我们再来一战。”
    “好,到时候本帅再和你打一个痛快!”信刻哈哈大笑着说道。
    燕悲歌这次再不迟疑,闭着双目,突然双膝跪下,对着断后的数千士兵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提着自己手中的镔铁长矛朝着浮桥走去,他自然知道信刻这是故意放了自己,他的一身武力虽然彪悍,但是信刻的力量居然还要比他强上两分。在这样打下去,他自己必然不是信刻的对手。下面的这些士兵,虽然他也是特别不忍,但是想到大哥已经身受重伤,又被清风大军狙击,如果慢了一点,恐怕什么都晚了。而河套士兵们看见这个汉子乃是信帅亲自放了的人物,自然也不敢阻拦,而是任由他离去。看着燕悲歌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军之中,信刻这才一声长叹:“好一条汉子,只是可惜了!”
    燕悲歌刚一跨过浮桥,朱亚平便已经给他牵过了一匹战马,燕悲歌也不客气,跨上战马便提着自己的镔铁长矛在士兵的带领下匆匆离去。而朱亚平则是阴森森的一笑,挥手招过身边的士兵:“来人,将所有的女子全部赶进松江里面或者赶到浮桥上面,浇桐油,烧掉浮桥!”
    “将军,可是松江北岸还有我们的近万弟兄啊!”一个士兵不忍地说道。
    “住口!这是大帅的命令,违令者斩!”朱亚平冷冷地说道。河套大军的战斗力如此的彪悍,如果让他们冲过桥来,以对方骑兵的速度,恐怕朱兆的大军都会被追上。烧掉浮桥,至少能够阻敌一时。当然,河套方还有战舰,只要对方愿意,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够搭建起一座宽阔的浮桥。所以,朱兆特地给他留下了一招绝对能够摆脱河套士兵追击的绝招。那就是将极乐大军之中所携带的全部女子共两千多人全部扔进了松江之中,河套大军既然能够为了幽云十六州的一群饭桶东渡大河。那么在追击敌军和救援百姓之中,他们自然会选择救人。
    至于说朱兆被清风大军狙击的事情,这主要目的就是让燕悲歌能够自动撤出战场。朱兆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结拜兄弟了。燕悲歌豪迈耿直,战必争先,退必断后。有一个士兵还没有过江,他自己就绝对不会撤退。所以,朱兆只好假装自己遇袭,形势危急,这样燕悲歌在关系兄长的情况下,必然会选择率军前来救援。虽然时候燕悲歌必定会埋怨自己,但是只要他能够活着,那点点埋怨又算得了什么了?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就算是没有火把,也能够看清战场的情况。看见极乐士兵烧掉浮桥,张月婉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准备让战舰铺上木板搭建浮桥以供河套骑兵通过,立刻追击极乐大军。然而这个时候,她却很意外的发现那些极乐士兵正在将不少女子推入江中。张月婉的眉毛登时一竖,冰雪聪明的她当时就明白了极乐圣教的目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无法选择,松江的河面只有一里多宽,搭建浮桥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至少要四十艘战舰。这样一来,恐怕也就耽误了救人的时间。想到这里,张月婉铁青着脸说道:“传本公主命令,战舰上的所有士兵全部下去救人,岸上的战事,交给血帅他们好了!”
    淮水张家的水师果然精锐,水上功夫也确实有一手。无数的士兵要么是跳上小船搭救水中的女子,要么就是直接跳入水中。只一会儿功夫,无数被赶进水中的女子便已经被水师救了上来,然而当时落水的女子实在是太多,而且她们绝大部分不会游泳,等到水师官兵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女子沉到了江底,搭救正在水中挣扎的女子是花费不了多少功夫,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沉到了江底的,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在将水上的女子全部救上来之后,张月婉还是不放心,下令士兵们一边钻进水里继续寻找,一边用竹竿在水中乱戳。虽然是费了些功夫,不过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片刻之后,又救上来两百多人。而这个时候,水师官兵实在是找不到水中的女子了,张月婉这才下令下面的士兵停止搜索,准备搭建浮桥。
    虽然主将已经逃走,但是极乐士兵的战斗意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留在松江北岸的近万士兵,一个个依然是精神旺盛,恍如回光返照一样,咬着牙准备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仗打到了这种程度,河套方的血杀奉敬等人都是特别窝火。大怒之下,血杀更是下令张月婉将战舰之上所有的弓箭手全部调集了起来,在加上河套骑兵的纵横揉捏,不过依然等到天色大亮,这才彻底的将松江北岸的极乐士兵全部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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