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都是放久了才值钱的。
    也许在当时那些东西的价值根本不值一提,但横越了时空,歷经多年,再次出土,那样的物品,哪怕只是当时人们吃饭的器皿也如此珍贵。
    放久了值钱。
    方寧知道。萧兰茝对他的情感放了几十年以后,变得连城,价码水涨船高,异常珍贵。
    但他也怕自己变得可触可及以后,便不再珍贵了。
    本来得放在心里褻瀆的神变成了枕边人,从那高高神龕掉了下来,他总怕自己掉价。
    萧兰茝在心中怎么可能一次也没想像过他的模样呢?要是自己跟他想像的不一样呢?
    天天都担心这种事,方寧像个女人一样处处放大萧兰茝的行为。
    起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方寧不踏实。
    他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可以跟萧总平起平坐?
    所以一开始他总是跟在他身后,站在他身后。但一次两次,萧兰茝总会把他拉到身边。
    回到那染血的青铜器上面。
    青铜器价格虽不算太高,但收藏价值极高,若为古董,价格更是直逼上亿,他俩拿回来的,是商周时代的方樽。那东西目前市价约十亿左右,方寧拆掉了外头血淋淋的塑胶布。
    惠全道,「到底怎么了?」他扯了一把范良的耳朵,「又惹麻烦?!」
    「没有没有!是萧兰茝!」范良指着萧兰茝,「都怪他把人骂得难听至极,那卖家家里一堆保镖,每个都佩枪,我怕死了。」
    「我可没有。那猪一样的卖家什么也不懂,我只是好心教导他。刚开始玩这些东西心就这么野,很容易死的。瞧,我才提醒完就死了。」萧兰茝可以说是毫无悔意。「哼,而且你还敢说?谁在那种情况下还硬要轻薄人家女儿?」
    「我那是轻薄吗?!我跟你一样好心提醒,让他小心点别把自己玩到女儿得卖淫,白花花的大腿打开给男人骑。」
    方寧头很痛,「你们这不叫谈生意叫找碴。」
    「总之打起来了。」萧兰茝脱下了西装外套,他看上去乾乾净净,没范良的狼狈。他走过来,轻轻把方寧抱到了腿上坐下了。
    「萧兰茝多贱你们都不知道,害我一直挨打。」范良气愤道,「把我当成了箭靶。」
    惠全道,「要我也会把你当成箭靶。知道吗?嘴贱的代价。」
    范良笑了起来。
    萧兰茝把脸埋进了方寧头发丝里,轻轻的吻抚过他脖颈,两隻手捏着他大腿。
    方寧扭了扭身体想逃开他的抚摸,却是蹭着蹭着把什么给弄硬了。
    「这么热情?」萧兰茝低声问。
    「……」
    「喂,你们该回家了。」萧兰茝朝那对欢喜冤家道,一面站起身,方寧连忙用两隻脚缠住了他的腰,「我有事要忙。门要锁好,还有那秽气东西带走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方樽,「明天拿去古董市场卖了。」
    「才回家就这么有兴致?」范良感到荒唐,「萧总体力真好,朝他看齐。」
    「看你个大头。」苏惠全拎起那件古董,「走吧。」
    而房内呢?
    方寧被他扔到了床上,萧兰茝压了上去,「方寧方寧,自己在家都在干嘛呢?我天天都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侧,去到哪里都带着。整天都担心你被别人吃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被吃。」
    「不就被我吃了吗?你瞧,现在这里这么碰一下,你浑身就软绵绵的,遇到坏人怎么办呢?他们会揉捏你的这里……」萧兰茝轻轻揉捻他的乳首,方寧哼了一声,软软的。「瞧,都融化似的。这么浪的身体要是被人抓走了,也没人捨得杀了你。会把你关起来天天上你。」
    他拉起方寧的双手,按在方寧头上,俯身吻他。
    方寧闭上眼,想抱住他却又被禁錮,萧兰茝解开了他的裤子,乾燥温热的掌心往下滑动,「溼答答的了,这么敏感?」
    「你好烦……」
    萧兰茝笑了,脱下了方寧湿了的内裤,随手丢了下床,指节没入臀缝,鑽进了身体里。
    「啊……」
    方寧曾好奇,用着一个别人的身份活着是什么感觉?不寂寞吗?
    那不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的家。
    这世界上也许也已经没有人记得德米特里了。
    萧兰茝不寂寞吗?自己彷彿被抹灭,被淡去,甚至如同死亡……。
    不再存在,是重生也是毁灭。
    入灭即涅槃。
    也许对于萧兰茝而言,那种「死」是必要的。如同姜九爷死了一次,再起时肯定掀起剧烈地鸣。
    但死而重生,姜賾悟还活着。德米特里却死了。
    连爱人都呼喊他现在的名字。
    淫靡的水声不绝于耳,从那性器前端涓流而下的晶莹一点不浪费,全被萧兰茝挤进了方寧身体里,后穴已经吞了三根手指,每每前戏萧兰茝都很仔细,哪怕进入过早不止一两回。
    指尖按压着前列腺,酥麻的感觉似缠在腰上,整个背部除了麻以外没别的感觉,麻得浑身瘫软,头脑也越转越慢。
    更大的东西顶了上来,破开了身体。
    拥挤的通道被撑开,撑到了底,他俩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萧兰茝又低头吻他,这次方寧抱住了他。
    他慢慢晃了起来,推送着情慾浪涛,一趟一趟,潮起潮落之间方寧湿了彻底,浑身都沾染了情慾,黏稠旖旎,他软了身子,体内的东西却无比坚硬,蹭着内脏,身体深处被他摩擦被他细细探究抚摸,磨出了水,又弄脏了谁?
    亲吻与啃咬,抽送之间那彷彿被提起的心,慢慢被提起,他进来了又安心。
    一次次一次次,萧兰茝成为了他身体里必不可少的脏器,他一抽离,浑身就冷得难受。
    他要他的阴茎一辈子卡在身体里。
    他爱他轻声喊着他的名字,他通常会接连如呢喃叹息般重复两次,「方寧方寧。」那缠绵语调把他喊成了世间至宝,此间最珍贵的傢伙。
    问题绕了回来,失去姓名的他不寂寞吗?
    回忆这种东西,跟古董一样,随着时间拉长会越来越珍贵。
    人脑会美化回忆,也会窜改记忆,所以放得越久,回忆越是美好。
    回到了现实却什么都丑了。所以有的人,终其一生活在回忆里。
    但现在慢慢累积的不也是回忆吗?老人尤为爱说起过往,也许是未来所剩无几,因此走过的路也就更加珍惜吧?
    但回忆会造假呀……。坏的慢慢忘记,好的又被美化再美化,以至于过往都是好的。
    除非像萧兰茝那般吧?回忆都是糟糕的,所以他根本不屑一顾。
    体内滚烫坚硬的性器颤动,精液随之灌了进来。
    他再一次被他充盈,他的灵魂彷彿源源不绝流淌进身体里。萧兰茝爱咬人,身上四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你不寂寞吗?」方寧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萧兰茝还埋在他身体里,没打算出来,他等着阴茎再次膨胀。「一点也不。我为何寂寞呢?」
    这答案让方寧一愣,不过随即笑了。想想也是,也许萧兰茝比他所以为的都更冷漠一点。
    过去就过去了。他只看现在。「我有很棒的房子,很多的钱,很好的生意伙伴,很爱的妻子。我一点都不寂寞。没有人会比我幸福了吧?」
    他的问题让方寧红了眼眶,幸福谈何容易?光是勾到着幸福的边框,萧兰茝究竟付出了多少?
    「嗯。」方寧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也很幸福喔。因为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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