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挑拨离间?”
    耶律贤望着李隐又问了一句,李隐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其实想要挑拨离间很容易,让他们君臣之间产生隔阂便是了。”
    “那又如何使他们君臣产生隔阂呢?”
    “送一封信给刘继元。”
    听完李隐话后,耶律贤点点头,他也觉得该给刘继元送一封信了,不过在送信之前他们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对北宋开战。
    已是十一月了,北方的天气冷的入骨。
    刘继元的寝宫却是温暖如春,而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仍旧是跟自己的妃子在那里嬉戏,对于这样的游戏他总是乐此不疲。
    他觉得人生在世,什么使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都是虚的,他只觉得人生当享受,当乐逍遥,人生匆匆,为何不活的潇洒滋润一些?
    什么后世评说,史书记载,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管史官怎么评价他,他只要逍遥快活,自由自在。
    可就在他逍遥快活、自由自在的时候,一名太监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而且差点撞到他的爱妃身上,若非他是个太监,刘继元觉得他一定要把他变成太监。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慌张?”
    “圣上,不……不好了,辽国对我北汉用兵了,朝中大臣……都在殿外等着呢。”
    “什么?”刘继元有些吃惊,有点惊恐,他所有的逍遥快活自由自在都是建立在北汉一直都掌握在他手里的基础上的,他虽然不管什么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可他却必须管北汉存亡。
    “上朝。”刘继元顾不得跟妃子们嬉戏了,他穿上龙袍之后,急匆匆向大殿走去。
    寒风凝重,大殿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清冷。
    “辽人攻我北汉,诸位爱卿有什么建议没有?”
    “回圣上,辽人伐我,其心昭然若揭,我北汉不是他们对手,不如派人求和。”一名文臣站出来提议道。
    刘继元没有开口,心里却想,求和也并非不能,只是辽人肯求和吗?
    就在刘继元这样想的时候,刘继业突然站出来道:“回圣上,求和万万不可,我北汉这些年连年与周边国家发生战争,财力已经不足,若辽人一骚扰我边境我们便求和,那我北汉只会越来越弱,而敌人却越来越强,而当敌人越来越强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吞并我们的时候了。”
    刘继业言语声壮,整个大殿上都回响着他的话。
    北汉也并非没有主战派,因此当刘继业的话说完之后,那些主战派纷纷表示,与辽人一战。
    刘继元微微凝眉,道:“与辽人战,可有胜算?”
    “虽不能灭辽人,但让辽人踏不进我北汉却是足以的。”
    守住国门就是胜利,这是北汉一直以来都贯彻的方针,他们的实力弱,从来没想过去征讨其他国家,他们只想守住自己的固有领土。
    刘继元虽然贪图享乐,可也觉得刘继业说的有道理,因此他望着朝臣问道:“何人出战?”
    朝中文士想再开口,可见刘继元的摸样,又见朝中武将激愤之色,最终只能闭口不谈。
    “臣愿带兵出征,抵挡辽国的进攻。”刘继业站了出来,一直以来,与辽人作战的都是他,而他也最希望跟辽人作战。
    辽人占据了他们汉人的燕云十六州,更将长城囊括,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没有了长成,那些外族便可随意侵入中原,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一直以来,他都想收回燕云十六州。
    面对刘继业,刘继元点了点头,整个北汉,能抵挡辽人的,也就只有刘继元了。
    命令下达,刘继业立马去点齐兵马,准备明日北上,与辽人一战。
    而就在这天黄昏,李隐的信悄然进了太原城。
    只是信虽进了太原城,却并不是送向皇宫,而是送向了刘继业的府上,只是很奇怪的是,信还没有送到刘继业的府上,就被一名探子给劫住了。
    探子是刘继元的探子。
    其实一直以来,刘继元对刘继业都是很信任的,只是刘继业功劳太高,功高盖主了,有些文臣便时常在刘继元耳边说刘继业的坏话,亦或者要刘继元提防刘继业。
    刘继业是皇帝,皇帝的猜疑之心一般都很重,他虽然没有怎么刘继业,可派个探子监视刘继业却是可用的,而这件事情早已经被辽人打探到了。
    信被送到了皇宫。
    御书房,刘继元看到那封信后,顿时冷哼了一声:“可恶,实在可恶,朕这般信任于你,你却要背叛朕,要带着朕的几万兵马去投靠辽人,继业啊继业,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样说完,刘继元立马吩咐道:“来人,传朕旨意,命张古带兵出征,刘继业留守京城,朕有重用。”
    虽然看到那封信后刘继元很震怒,可他对刘继业到底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他不觉得刘继业会真的背叛他,所以他虽然没有派刘继业去与辽人一战,可也并没有处分他,京城乃京畿重地,让他留守也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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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继元的圣旨传到刘继业府上的时候,刘继业正交代自己的夫人佘赛花在他走了之后好生照看府上,若有什么事情,可自行处理。
    佘赛花此时已四十多岁,但却风韵犹存,而且带着一股女人少有的巾帼之气。
    对于她夫君刘继业的话,她自然颔首应下,不过她也有一些话对刘继业讲,比如说遇敌之时不可意气用事,穷寇莫追之类的,好像她佘赛花比刘继业还要用兵娴熟。
    而就在夫妻两人这样相互嘱托的时候,圣旨来了。
    圣旨颁下,两人皆是一愣,但在传旨太监跟前,他们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接下圣旨,在太监离开之后,佘赛花顿时冷哼一声:“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明天就要出征了,却突然把你给换下来了,我看他分明就是不信任你,我们这个圣上,本事没有,疑心病倒是挺重。”
    佘赛花对刘继元很不满意,她本来还想说不要管北汉的破事的,可她对自己的夫君很了解,知道自己的夫君忠君爱国,说那些话肯定会让他不满意,因此也就没有说出来。
    刘继业凝着双眉,一直以来,皇上对他都是很信任的,他不明白为何这次皇上却突然变卦了。
    “夫人,这件事情很奇怪啊,圣上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过,如今北汉生死存亡之际,他却为何如此了呢?”
    此时的佘赛花已经冷静下来,她微微蹙眉,道:“只怕是圣上听信了什么谗言,不然又怎会如此?”
    谗言?
    刘继业觉得自己的夫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整个北汉,谁敢提出这样的谗言,难道辽人灭掉北汉之后,他们能够幸免于难?
    此时的刘继业有些着急了,那张古的本事他清楚,虽说在北汉算得上一个猛将,可用兵的本事却差了一些,他与辽人交锋,兴许能胜那么一两次,可想要抵挡辽人的进攻却是不能。
    如果张古真去领兵出征了,到时就是整个北汉的灾难。
    “夫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要不为夫去见圣上,陈明厉害关系,再次领兵出征吧?”
    佘赛花沉思片刻,道:“夫君不必着急,此事有转机,北汉还亡不了,倒是夫君,不可去见圣上,圣上因为忌惮你才不让你出征,你若去求,反而让圣上觉得你真有什么不臣之心,如此一来岂是好事?只要留得性命,何愁没有机会?”
    “这……”刘继业有时候很是愚忠,脑子也转不过弯来,听到自己夫人这话,多少有些不痛快,他觉得身为臣子,就算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让君上明白事情的厉害关系。
    “夫君怎么想的我清楚,但若说了也是无用反而连累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说有转机,就有转机的。”
    刘继业对自己的夫人还是很自信的,听到自己夫人这话,连忙问道:“夫人,如何转机?”
    “如今北汉南边有大宋的兵马,辽人若攻我北汉,你觉得宋人会怎么样?”
    “宋人一向想要灭我北汉,应该会趁火打劫吧?”
    佘赛花摇摇头:“宋人强大,趁火打劫的事情他们不屑做,而且他们想要的是我们整个北汉,他们不会看着我们北汉落入契丹人手里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当辽人与我北汉开战的时候,宋人那边应该已经有动静了。”
    刘继业沉默片刻,道:“夫人觉得,宋人会怎么做?”
    “多半会跟我们北汉合作的,他们可不想看着整个北汉落入辽人之手,这对他们收复燕云十六州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完自己夫人的这些话后,刘继业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当前局势,只是他隐隐觉得,想要宋人帮他们北汉抵御辽人的进攻,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辽人野心大,宋人的野心就不大吗?
    不从他们北汉这里要得一些好处,他们又怎么可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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