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雪停。
    大宋的京城开封是热闹的,热闹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京城被白雪包裹着,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童话世界。
    柳味起床后跟如意郡主聊了会后,便直接去了柳家酒庄,如意郡主家里并没有长辈,因此他们是不用去拜年的,柳味就算串门,也不不过是跟一帮同僚聚聚,然后去拜访一下生意上的伙伴。
    来到柳家酒庄后,柳味发现大年初一酒庄的生意竟然也很好,来运酒的马车在外面排了很长的队,柳味很好奇,向柳全打听。
    “柳叔,这是那家酒楼客栈,这么早就来运酒?”
    因为有生意,柳全很开心:“少爷,这可不是什么酒楼客栈,而是京城首富言萧言老爷要在府里宴请宾客,因此才需要这么多酒。”
    听到柳全这话,柳味微微一愣,京城首富言萧柳味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他听说这个言萧很是神秘,店铺更是遍布大宋各个角落,业务也触及各种行业,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一个人有钱了,自然会为自己的安全计,因此将自己弄的神秘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可。
    “这言老爷啊,每年都会将生意上的伙伴请到府里吃酒席,这都是惯例了!”
    柳味哦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再表示对这件事情好奇,嘱咐完柳全后,他便离开了酒庄。
    街头的积雪很厚,柳味拐了几个弯,最后来到了赵德芳的府邸,在整个京城,柳味与赵德芳、曹珝等人最是聊得来,如今曹珝尚在南汉杀敌,他柳味串门,也只好来找赵德芳了。
    赵德芳的府邸很大,而且从一早开始便宾客满门,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子,自然有很多人要来巴结他了。
    柳味被领进府后,便看到赵承煦跟窦浩两人在谈笑,他们二人看到柳味后,连忙迎了上来,柳味见此,笑道:“秦康惠王呢?”
    “他啊,正在应付那些朝中大臣呢,我们这几个弟兄,只有等他一等了。”
    柳味笑了笑:“等一等也行,刚才两位聊的那么开心,在聊什么事情?”
    赵承煦笑道:“我从父亲那里得到消息,我大宋军队在南汉有取得了重大胜利,只怕开春以后就能够班师回朝了,曹珝那小子表现的很勇猛,回来后,少不得封官加爵。”
    “是啊,可惜我等没那副好身板,不然也去战场上杀他个天翻地覆。”
    大宋虽开国十年,可五代十国时期留下的好勇还是在他们这些年轻人心上留下了印记的,因此虽然朝堂上皇帝时时刻刻都在推崇文治,可私底下这些年轻人多半想杀敌建功。
    柳味听得他们两人这话,浅浅一笑,心想战争有什么好呢?战争是要流血的,如果那些掌权者少了些欲望,百姓岂不是能够生活的更加悠然?
    这样想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阵阵笑声:“你们仨来的可真早,倒是我这个东道主怠慢了。”
    赵德芳从后面走来,几人相互见礼后,窦浩道:“我们去哪玩?大年初一,你该不会就请我们坐坐吧?”
    赵德芳笑了笑:“这那能,我正有个好去处呢,京城首富言萧今日要在府上摆宴席,听说还有礼物相送,我们不妨去凑个热闹。”
    赵德芳说完,赵承煦道:“我们几个什么身份,能贪图那言萧的礼物?我们就这么去了,是不是有些失身份?”
    他们这些人不是王爷就是国公、朝中大臣的公子,去一个商人府上,当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柳味却不这样想,他是个做生意的,自然很想结交那个言萧,只是自己以前没有与之有过交集,也未得到过邀请。
    “承煦兄,话不是这样说,那言萧收藏颇丰,他的礼物绝对俗不了,我们去也不过凑个热闹,那里是图他的礼物?再者这言萧可是给本王送了邀请函的,不去怎么能行?”
    “他给你邀请函?”
    “是啊,那言萧每年对朝廷有不少支持,而中间人就是本王,这面子,不能不给啊!”
    赵德芳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明白过来,敢情那言萧也跟柳味的父亲一样,对朝廷有金钱支持啊,想来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将生意做这么大吧?
    如今明白情况后,为了大宋今后仍旧能够得到言萧金钱上的支持,他们也只好去一趟言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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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府很大,只怕整个京城除了皇宫以及一些王公的府邸,就数言府最大了。
    今天的言府很热闹,从早上开始到柳味他们来的时候,这里仍旧宾客盈门,看到这里的盛况,他们才突然觉得赵德芳府邸的那些客人真是少的。
    赵德芳将请帖拿出来后,被言府的小厮很是恭敬的领进了府里,而此时言府花厅,满是客人。
    几人进得言府后,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便相携在言府花园赏花,这个时节,言府的花园梅花开的正盛,寒香扑鼻,令人欲醉。
    言府花园,客人也是不少,不过更多的是一些书生打扮的人,柳味见此,略有些惊讶,那赵德芳对柳味似乎很了解,因此在柳味没有问出来前,便解释道:“开春后就要春试了,很多外地考生是早早来了的,这言萧为了发展关系,对这些有才气的考生很是照顾,并且在府里专门开辟了一个庭院供这些书生学习,这些书生便是言萧收留的考生。”
    听完赵德芳话后,柳味微微一惊,他倒没有想到言萧竟然还有此心,这些书生很有可能会是大宋朝以后的朝堂官员亦或者各地方官员,言萧此时帮了他们,那么以后言萧在京城亦或者各地方的生意,岂不是就好做了许多?
    一个商人能够将以后的事情都想的这般长远,想来是不简单的;而赵德芳知道这些,想来朝廷对此也有所了解,只要言萧不做的过分,朝廷也必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想后,柳味淡然一笑,他越发觉得这个言萧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城府极深,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想见一见这个人。
    几人这边正聊着的时候,旁边几名书生已是对这花园里的梅花称赞开来。
    “梅雪寒香,能在这寒冬时节开的花,想也是有高骨的。”
    “吴兄所言不差,言老爷家里种这许多梅树,必定也是个高洁之人。”
    “不差,不差,言老爷仗义疏财,是个好人……”
    那些书生本来是在称赞梅花,可刚说了几句,便成了拍言萧的马屁,柳味等人听来,竟是觉得好笑至极,赵德芳和柳味倒还能忍,可窦浩和赵承煦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中带着嘲弄,旁边的书生听到之后,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那被人称为吴兄的人好像很有骨气,踏步上前,望向窦浩和赵承煦道:“两位因何发笑?”
    窦浩笑道:“听到了好笑的话,见到了好笑的人,就要发笑,难不成你还管着我们不让笑?”
    “没错,没错,梅花是高洁的,可你们说的,全是屁言。”
    赵承煦所说屁言,有骂人之意,也有说他们这些书生刚才所说全是拍言萧马匹的意思,他觉得这是一语双关,不由得更是得意,也更觉得好笑,言罢,竟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吴姓书生被窦浩和赵承煦这般羞辱,脸颊已是时而苍白,时而通红,最后愤言道:“一群俗人,又怎知我们这些书生所言之意?再者,我等所说也无一句是虚,言老爷确是对我们不错,你们身为言老爷的客人,却对言老爷不敬,哼,真不知你们的心是不是黑的。”
    窦浩和赵承煦一惊,他们倒没有料到这吴姓书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双方形势大有一触即发之感,而周围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跑来,一名小厮怕事闹大,连忙去寻言府管家。
    柳味站在一旁,表现的十分淡然,他好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而赵德芳更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向来是高贵的,这件事情虽然是他们的不是,可就算闹下去,他们也不怕。
    年少轻狂。
    他们都正处于年少,平日里难得轻狂,今日这事,他们倒不想退一步海阔天空,而且他们真的很想教训一下这些喜欢拍马屁的书生。
    以后朝堂上若尽是些这样的官员,那整个大宋朝廷将会成什么样子?
    窦浩和赵承煦两人望着那吴姓书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首先有一种优越感,因此他们也从来没有将眼前的书生放在眼里,而这个书生肯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让他们很想笑。
    吴姓书生脸颊通红,冷哼一声道:“你们笑什么笑?”
    “我笑你们这些书生,没有本事生存下来就寄居在一个商人家里,临了还要拍那商人马屁,这难道不可笑?”
    窦浩是一点不忌讳的,可他这话一出,却引得周围人纷纷谴责。
    这里可是言府,有人敢对言萧不敬,他们如何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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