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庭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颜雪庭看着眼前笑容温润,气度温和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色暗纹缎袍子,腰坠羊脂白玉佩,眉若墨画,好一位翩翩佳公子。他是现任白家宗主白崇真。
    雪庭觉得白崇真的皮相放在京城,一定会造成轰动。
    「睡得非常好,白宗主。」雪庭垂眸含笑道。
    雪庭一行人已在白鹤山庄住了好几天了,雪庭依旧每天向辉霞县主请安,现多了向白宗主请安。白崇真在山庄常有事忙,除了辉霞县主、傅泽衡和她外,白鹤山庄有其他客人。白总管说那是位贵人,而白宗主说是他的学生在静养。
    「雪庭姑娘不用见外,你是表姐的女儿,即是我的晚辈,应多加照顾。」
    白崇真比颜雪庭仅年长十岁,许洁比他年长十多岁,他是前白家宗主、前钦天监监正白元培晚年时继室诞下的儿子。白元培早早退出朝堂,与他的继室离开京城,久没跟许玉郎联络,双方都不清楚各自的发展。白崇真叫许洁作表姐是如此自然,其实他们从没见过。
    崇真打趣说:「雪庭姑娘叫我宗主实在太见外了,我们年纪相近,可以叫我崇真哥哥。」
    雪庭淡淡笑着回答:「宗主说笑了。」白崇真是她的长辈,她没忘记这个长辈曾在白云寺计算过她,跟一净大师会面一事,不是巧合。
    白崇真见雪庭保持有礼客套,也不勉强她。
    他看着这位跟姑姑有八分像的姑娘,真想知道哥哥见到时有没有吓一跳。他展露温润笑容说:「雪庭姑娘,等会带你到观星台,也见见我的学生。」
    观星台!她很想去见识见识,这种事很难遇上呢!
    不过……
    学生……白总管说是位贵人……
    雪庭猜白总管的意思是那人身份高贵,可能是世家大族,或者可能是皇室成员。
    「雪庭听白总管说那是一位贵人。」她顿了顿说:「但雪庭愚纯,假如是位贵人,怕会惹贵人不快。」
    白崇真觉得颜雪庭有言外之音,「雪庭只要合乎礼数就可以了。之前跟你说过,去年看到星宿偏移一事。」
    雪庭记得他的书信有说过星象有异,那个时间点巧合地是去年京城下初雪的日子,那时她生了一场大病,也发了一场噩梦。
    一个很真实的梦境。
    「记得。」她决定跟宗主说:「宗主提及的日子,刚巧下初雪,而我大病了一场,做了一场很长又很真的梦。」
    白崇真微微蹙眉,但只有一瞬间,他笑问:「梦到什么了呢?」
    雪庭垂眸想了一下,「之前在白云寺,曾跟一净大师说过那个梦境,因为太奇怪,还怕被人笑话……我想跟宗主说说也无妨。」她没说一净大师认为白崇真知道他们两个能会面一事。
    崇真洗耳恭听,一时瞪大眼,一时抿着嘴。雪庭简略将梦境说完,不忙说了句,「这件事请不要告诉老夫人…和宁王府世子。」
    「除了一净大师和我外,你没告诉过其他人吗?」崇真一面认真问。
    雪庭摇头,说出来岂不是让别人以为她发疯了吗?「我连姐姐都没说过……」
    「那……你觉得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雪庭不解看着他,「不是梦…难道是真实的吗?」她苦笑,「怎么可能呢?」
    崇真见到她的反应,那是一个普通人的反应。他牵起她的手,双眼定定看着她,「可能真的发生过。」
    「如果是真的话,那太惨了。」雪庭觉得他们太亲密,向后移了一步。
    崇真见她后移一步,他又向前踏了一步,轻声问:「所以,你现在跟子泉定亲,是怕那个梦最后成真吗?」
    雪庭双眸瞪大,摇了摇头说:「但老夫人作主我的亲事,从没提过梦里的丈夫。」辉霞县主从没提过陈洪光。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变了呢……」崇真感叹。
    雪庭想抽回她的手,但崇真再问:「如果你明知梦里的事是真实的,你会再走相同的路?还是另辟路径呢?」
    她见到白崇真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她坦言:「应该会选后者……雪庭有自知之明,我不会后宅恶斗,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明知梦里的丈夫心有所属,何必为难自己呢!」
    「如此坦白,雪庭姑娘的选择……果然是白家的人……」崇真目光闪了闪,「因为父亲、哥哥和我都会选后者。」
    雪庭突然想起,白家会观星、测天和卜卦,「宗主有哥哥?」
    「嗯,我们同父异母,你见过他了。」
    脑里浮现了一个说跟白家缘份未尽的人……
    「雪庭姑娘猜一猜我为何不返回京城呢?」崇真对她眨眨眼,笑容温煦,可以溶化外面下了整晚的积雪。
    「想避开京城一些事情?你知道人在京城就逃不掉……」她乱猜,反正八九不离十。
    他握紧她的手,「真聪明。」
    突然,他感到如针刺般的视线,看向来源,见到傅泽衡在门外冷冰冰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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