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踏尸骨,项雁是很清楚在入教仪式里到底是什么流程的,可在这里完全变了味,这甬道之中,满目都是尸体,而且这些尸体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肉身根本没有腐烂,仔细一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都是衣着暴露,只有关键部位被遮挡了起来。
    项雁奇道:“不应该啊,这些尸体是怎么做到不腐不烂的?”说话间,项雁示意李枣树跟上他,两人到了最边上的一具尸体旁边,这么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原来这些尸体上全部都涂抹着一层类似于琥珀一样的物质,使得这些尸体完全都被封存了起来,举个最生动的例子,就像是标本一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被封存在琥珀之内,只不过这琥珀不是用了一大块,而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涂了一层,但这些尸体死亡的姿势却是千奇百怪,也不知道生前就是这么死的,还是死后被摆成了这样的姿势,然后涂抹上了琥珀。
    “哥哥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枣树着实弄不明白,这些尸体看着真的渗人,因为都没有腐烂,很多人甚至都保持着睁眼的姿态,颇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项雁也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吭声,他蹲在这踏尸骨机关的边上,细看每一具尸体的特征,观察良久之后,终于说道:“弟弟,你仔细看看,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特点。”
    李枣树也蹲下身子查看良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共同点,便问:“哥哥,弟弟愚钝,这共同点在哪里?”
    项雁说:“每一具尸体的第三根脊椎骨上,都有一个黑色的圆点,这个圆点上的皮肉都是黑色的,猛的一看就像是烧焦的,但仔细看才会发现,那是皮肉上的刺青,是特意让那一块区域弄成紫黑色的。”
    李枣树仔细一看,还真是,所有背部朝上的人,脖颈上第三节脊椎骨那一块,都是一个黑色的圆点,而那些脸面朝上的尸体,只要翻过来一看,必定也是这个样子。
    项雁说:“弟弟,这踏尸骨,恐怕过不得啊,至少没明白这踏尸骨到底是什么机关陷阱之前,我们切不可鲁莽。”
    李枣树问:“哥哥,难不成这是一个极其厉害的机关?”
    项雁摇头,说:“是不是极其厉害的机关,我暂时不清楚,但你可知这背后第三节脊椎骨上到底有什么玄机吗?尤其是在第三节脊椎骨上打上一个紫黑色的刺青,这又有什么典故吗?”
    原来,民间自古相传,人的脊椎骨藏匿着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魂魄,从古至今关于魂魄的传说,可谓版本众多,但流传最广的一般都是说三魂七魄,而这三魂七魄藏于人体各个部位,脊椎骨中就藏匿着一个最重要的魂魄。
    而这重要的魂魄,就藏在第三节脊椎骨之中,所以就有一些修炼邪术的人,利用一些自己创造出来的法子,来折磨别人的灵魂,又或者是提取别人的灵魂。关于这种,野史之中多有记载。
    据说在明末之际,闯王李自成手下就有一个能人异士给他出招,也就是这个招数,让李自成攻破了洛阳,活捉了福王朱常洵,又找来了几头鹿,将这福王朱常洵与鹿一并给煮了吃,号称福禄宴。
    那能人异士在攻城之前就与闯王说道:“现在群雄并起,我们不宜过多消耗自己的势力,且让我先用上一计,可助您一臂之力。”自己的兵那是打一个少一个,若是没有新兵补充,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势力所吞并,自古以来,所有兵家都懂,所以能兵不血刃攻下洛阳城,那自然最好。
    所以闯王应允,这位能人异士只提出一条要求,他需要二十五个男人,二十五个女人,而这二十五个男人里边,老的需要五个,少的需要五个,其余的十五个,全部都要壮汉。而这二十五个女人也是同样,五老五少,十五个中年女子。
    这个并非难事,很快就找到了一百个人,带给这位能人异士,他也不做别的,就将这一百个人全部都反绑双手,倒吊起来,随后在每一个人的第三节脊椎骨上,用银针插了一下,这就吩咐匠人,在银针插过的地方,刺上拇指大小的黑色图腾。
    工匠问:“怎么能找到银针插过的地方?”你想想,一根小小的银针,极为纤细,在肉体上插一下,那是很难寻找痕迹的,不过这能人异士之所以是能人异士,他就是与常人不同,就是有很多怪方法。
    他说:“淤青之处,正心点,便是银针插过的位置。”工匠脱掉这些人的衣服一看,果不其然,在每一个人后背的第三节脊椎骨上,都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淤青,很圆。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办法,反正就用银针插了这么一下,就直接能凭空出现这一块圆形的淤青,也省去了工匠们自己寻找。现在多好,连刺青的面积都显示出来了。
    可就在工匠们即将动手的时候,那能人异士又发话了。说且慢,不要用你们的染料,用我给你们的。
    这能人异士从自己包裹里取出一个金属盒子,就跟女人那胭脂盒差不多,但这盒子呈现出墨黑色,而且上边雕刻着许多古朴的纹饰,仔细一看,特别像那种抽象的五毒,蝎子蜈蚣蟾蜍壁虎毒蛇。
    工匠们就觉得这盒子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人是领导的座上宾啊,惹不起的,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但这说来也怪,那黑色盒子打开之后,并没有出现工匠们所幻想的那种画面,盒子里一点都不臭,没有一丝异味,甚至把鼻子凑过去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这味道,一闻就不可收拾了,那年轻的工匠闻了一次之后,竟然像是上瘾了一样,有事没事就得跑过去闻两口,闻完之后就像吸足了大烟,那神情非常满足。这会就有工匠觉得不对劲了,就问:“这盒子里是他娘的什么东西?闻了会上瘾啊,你看那谁谁谁,整天啥都不干,光跑我这闻这个了。”
    负责监工的工匠也很是无奈,这些年纪小的工匠们,似乎像是中了邪一样,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闻了这黑盒子里的染料之后,真的像是魔怔了,除了发愣就是傻笑,要不就是脸上一抹红晕,谁也不知道这些小伙子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天,吃过午饭,一群工匠坐在这里,又讨论起了这件事,一个工匠嚷嚷道:“他奶奶的,我得仔细闻闻,这到底是什么,我要是上瘾了,你们摁着我就打,给我打的鼻青脸肿,我也不怪你们,我就不信这东西这么邪性了。”
    他从怀里取出黑盒子,正要打开闻呢,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工匠,叹了口气,伸手阻止了他,说:“你就不要闻了,你闻了也不会上瘾。”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心想着莫非这老工匠懂里边的门道,就一群人围在了一起,虚心请教,老工匠思索许久,叹了口气,说:“给咱们染料的这个人,心术不正啊。”
    老工匠这么一解释,众人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染料会让人上瘾的原因,正是因为染料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太过于独特,这种香味,世间任何香料都做不出来,任何花草树木都无法提炼。
    这种香味,可谓种类万千,但每一种都又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少女身上的体香。
    女人身上是会散发香味的,而且每一个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都不相同,那些闻了会上瘾的工匠,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没有婚配者,全部都是光棍汉,而那些成了亲的,有了子嗣的,对这种味道就不会特别吸引,顶多就是觉得好闻,但并不会上瘾。
    老工匠一说这个,有个年轻的工匠就说:“师父,为什么我每次闻那味道,好像都不一样?”此话一出,很多小工匠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闻一次,那味道就变幻一次,每一次都绝对不一样,但都是特别好闻,闻了……就容易……容易上瘾。”后边这句话,小工匠的声音很小,明显是有点不好意思。
    老工匠说:“这就是那个人的厉害之处了,这盒染料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我敢确定的是,制作这一盒染料,一定杀害过很多黄花闺女,都是尚未婚配,处子之身的那种,说白了,这就是江湖上流传的邪术,那个人来路不明,咱们惹不起,乱世之中谁不是为了一碗饭,都别说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老工匠当然知道,不该说的别说,所以叮嘱大家,咱们自己有口饱饭吃就行了,别的不要过多的操心,咱们没那个本事去找事。
    可这闻过染料的小工匠,都已经上瘾了,忍不住天天都要跑去闻,这工作都没法进展了,老工匠实在无奈,就找到了那能人异士,问:“军师,您那染料有破解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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