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雁说:“弟弟尽管道来。”
    李枣树说:“我们可以制作一个灯笼,这样蜡烛的灯光能照射出去,但热量却散发不出去。”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问题是,现在两人去哪里制作灯笼?由于项雁过于着急,进来时没带太多的东西,灯笼他会做,问题是没有材料能做。
    想了良久,项雁从兜里掏出短刀,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在蜡烛的照耀下反射出别样光彩,当即就划破自己的衣物,同时对李枣树说道:“把你我二人的筷子取出来。”两人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原本在野外吃东西的时候,都是随便折两根树枝,但有些树枝实在是太苦,塞进嘴里吃饭的时候,满嘴都是苦味,受不了,所以就自己制作了两双,随时带在身上,这样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店家的筷子,更为安全一些。
    有些人就会在这上边中招,试完了酒菜,没有被下毒,但吃完饭却中毒了,其实那毒药就抹在了筷子上,每一次筷子往嘴里塞的时候,舌头都会舔到筷子,久而久之,就会舔入大量的蒙汗药。老江湖里骗人的把戏实在太多太多。
    包括一种阴阳壶,这种壶的内部其实是分为两部分的,一部分装的酒是正常的,另一半装的酒是有蒙汗药的,跟别人倒酒的时候,捏住手柄下的机关,里边会有一个装置自动盖住没毒的酒,有毒的那一部分就会从壶口倒出去。
    而反过来给自己倒的时候,就松开酒壶手柄下的机关,酒壶里的装置会盖住毒酒,给自己倒的酒就是正常的,同样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两个人喝了之后,一个人没事,另一个人趴下了,这就是老江湖里数不尽的伎俩之一。
    李枣树取出筷子之后,项雁用布条绑在筷子上,把这四根很长的筷子折断成八根,硬是用这八根半截筷子,裹上自己的衣服,做成了一个布灯笼,但是这布灯笼的透光性不是很强,所以就露出了一面,将光纤直接照射出去,如此一来,这灯笼直接做出了手电筒的效果。
    而且布灯笼遮挡热量比起纸灯笼肯定要更好的,只不过背后看不到任何光线,但也不会被烛光照耀的睁不开眼,可谓一举三得。
    “哥哥,还是你行啊!”李枣树看着布灯笼,很是兴奋,项雁说:“弟弟,不论身处何处,切忌莫慌,沉住心神,一切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做事慌慌张张的人,越慌越做不好,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之人,不到最后关头你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种人最为老练,最为沉稳。
    直到做好了布灯笼,两人这才有空朝着四周查看,这是一间密封的石室,石室入水口的边缘,还趴着许多黑色的小水蛭,不过对它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石室的正北方向有一面刻满了浮雕的石壁,两人靠近石壁,仔细观察石壁上的画作,上边是一众身穿白衣的将士,与带着清朝官帽的士兵作战的情形,看样子这白衣士兵冲的相当猛,杀的那些清廷官兵连连后退,血洗疆场。
    不过这可能是一面倒的画作,没啥特别意义,顶多就是歌颂一下自己的教派,没有什么可深入研究的。项雁盯着画作看了许久,说道:“弟弟,这应该就是白莲教跟清廷作战的故事了,但画的是哪一场战役我就不太清楚了。”
    项雁不懂,李枣树更不懂了,说:“哥哥,我对这些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啊。”项雁说:“不用过多理会,咱们继续前进就是。”两人正要离去,忽然一阵阴风诡异的从背后吹来,这角度极其刁钻,而且风向吹的很是古怪,差点让布灯笼里的蜡烛都给吹灭了。
    项雁和李枣树两人赶紧摊开手掌,护在灯笼的缝隙上,阻止蜡烛被吹灭,李枣树说:“哥哥,怪了啊,这水下密室里,哪里来的风啊?”这个确实太怪,没有任何起风的可能性,但这密室里偏偏就起了一阵阴风,来的快去的也快,风也不算大,但差点把蜡烛吹灭。
    项雁这就回头,朝着方便的石壁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俩从水下出来的暗道口,就设计在了这密室的正南方向,抬头就是南边的石壁,而那些被秘药所驱赶的黑色水蛭,从水中爬出来的那一刻,就赶紧朝着石壁上爬去,躲避水中的药力了,此刻那石壁上爬满了很多黑色的小水蛭。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犹如数不尽的蚯蚓忽然缠绕在一起。
    “弟弟你看,这石壁上画的是什么?”项雁忽然伸手一指南边的石壁,李枣树两人稍微往前靠了点,举起布灯笼,将光芒照射在了石壁上,这才发现,石壁上的画作非常的诡异。
    在画作的左上角,苍穹上的太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人站立山顶,抬手指向太阳,身后一片乌云,缓缓的朝着太阳飘过去,而在山巅之下,则沾满了头戴莲花的白莲教众,同时抬头仰望山巅上的那个人,看样子像是在祭祀。
    李枣树问:“哥哥,这幅画是什么意思?白莲教也崇信太阳吗?相信太阳能赐给他们力量?”
    项雁盯着这幅画看了许久,说:“不对,不是这个意思,你看那太阳在左上方,且不说那是东边还是西边,更不说到底是刚出升的太阳还是快要落下的太阳,如果崇信太阳力量的话,不可能把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描绘的如此微弱。”
    仔细一看,可不是,这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还刻意描绘了一番,像是残阳似的,根本就不明亮,这浮雕的工艺水准很高,画面栩栩如生。但为什么这么画,项雁暂时还没弄太明白。
    可等到出水口附近的水蛭,越来越往上爬的时候,项雁慢慢的发现,那些水蛭刚一爬到浮雕上,就顺着白莲教众的仰望的目光,朝着山巅上爬去,到了山巅之上,又顺着那人的手势朝着太阳爬去,最后一大团黑色水蛭,密密麻麻的趴在了太阳上,将那原本就黯淡无光的太阳,彻底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点痕迹了,上边都是来回蠕动的水蛭,就像一团黑色大肉球,还是慢慢蠕动的那种腐肉,别样恐怖。
    “我懂了!”项雁忽然说道:“弟弟,这幅画应该就是机关设计者的一个愿望了,那些水蛭就代表了某种神秘力量,这种神秘力量在打开了四方城之后,就会席卷整个天下,盖住太阳的光芒,而这太阳定是暗指清廷,整体的大致意思应该是,找到祭天金人重新打开宝藏的那一刻,必定是清廷覆灭的时候,届时这股神秘力量可助白莲教推翻清廷。”
    李枣树点点头,说:“哥哥,这太阳故意雕刻成光芒微弱的样子,似乎就在暗指当时的清廷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天下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它迟早会被推翻的,是吗?”
    项雁嗯了一声,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多年之后,你我兄弟二人重新进入这四方城,再一次打开了机关,那些水蛭就是机关设计者的心愿了,他希望我们找到宝藏重新推翻清廷。”
    李枣树说:“清朝的末期实在是很差劲。”
    项雁笑道:“清廷若在,我若真取了这批宝藏,弟弟,我也觉得会举起义军大旗,推翻清廷的,不为自己打天下,只为黎民百姓不再受这愚昧清廷的压迫!”那会马关条约已经签订几十年了,项雁小时候跟着师傅走街串巷,也听那些说书人讲过这件事,总之把清廷骂的是狗血喷头,太丧权辱国了。
    李枣树说:“不过清廷已经被推翻了。”
    项雁点头:“清廷推翻了,我们依旧要寻找到这批宝藏,现在要对付的,是更为可恶的倭寇。”在太平盛世的环境下,可能很多人感受不到那种热血情怀,但在当时的环境下,给国家出钱出力打败日本侵略者,哪怕血洒战场马革裹尸,也是每一个人都不会拒绝的事情。
    “哥哥,那我们就大干一场,挖空这里的宝藏!”李枣树一撸袖子,这就跟着项雁转头朝着石室西北方向的通道走去。
    这里是一条密道,也可以理解成古墓中的甬道,但这四方城里有没有埋人,项雁是不太确定的,倘若真是埋了人,按照白莲教内部的说法,也只是‘有人住在这里’而并非是有死者埋在了这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内部一定是机关重重的。
    也就两人刚踏入通道之内,走在前方的李枣树忽然踢到一根极为细的绳子,只听啪的一声,绳子被他的脚腕给踢断,身后的项雁大叫一声:“弟弟小心!”当即一把揪住李枣树的脖领,朝着身后就躺了下去。
    如果没有真功夫,硬生生这么躺下去,对于内脏的伤害是很大的,但项雁在快落地时,单手撑住地面,只见两枚龙头箭,嗖嗖两声,贴着自己的脸面上方就划了过去。
    但仅仅看了一眼这龙头箭,项雁顿时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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