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冥宫里,就差地板以及穹顶两处地方了,穹顶我们暂时接触不到,只能从地面上着手了,只不过这地面上,除了圆形石台,其余的地方我也算是搜查过一遍了,根本没有任何机关暗道。
    我说:“圆形石台以及这水晶沙漏,咱们暂时不要触碰,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动这些东西,我看看穹顶。”说话间,我举起手电筒朝着穹顶上照射而去,穹顶距离地面有七八米的高度,可以说这一层冥宫修建的高度,是最高的,而且在穹顶上方,以正中间为圆点,朝着四面八方雕刻出了好几道线条。
    不知道那些线条究竟有何寓意,看起来像是把一个大饼给切成了好几份。
    九殿阎罗问我:“你觉得生门很有可能会开在穹顶?”
    我说:“一路走来,我亲眼见证了这十八层地狱里的所有机关,可以说是无奇不有,最后这一层生门暗道就算开在穹顶也不稀奇。”
    但穹顶七八米高,我们是无法触碰到的,别说感觉生门暗道在穹顶上,就是看到了,也没有办法上去。这是一个关键性难题。
    目光只能留在下方这座原型石台上,石台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用青面翁教给我的办法,搜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镂空的石板,至少圆形石台的四周是没有机关的。
    因为建造机关,必定要留有一定的空余,才能设计机簧或者绞盘,除此之外,任何机关都不可能不需要空间的,而跟机关术同样狠毒的,不需要太多空间的,就只有痋术了。
    这一点,我们在云南深有体会,去云南寻找白莲四卫中的冰甲卫之时,所遭遇的痋术,是我生平所见过的最离奇,最惊险的,也是最狠毒的。
    我俩都上了石台,此刻双眼紧盯水晶沙漏,所有的地方都检查过了,这里唯一还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入口处,但入口处外边的甬道,所有的石板都掉落在了深渊之中,那里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我们会飞,飞过甬道,但第十七层地狱里,那砸下来的巨石也早已挡住了前进以及撤退的道路,可以说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想办法找出机关所在了,这是唯一求生的可能性。
    “要不试试吧?”九殿阎罗在这一刻,似乎慌了神,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沉稳了,我觉得他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一个强大的人,哪怕在临死的那一刻,也依旧不会慌乱心神。
    不过他的说法,我却是赞同。
    当今之计,唯有以身犯险,试试这水晶沙漏了。我盯着沙漏,转了一圈之后,说:“沙漏没有触碰,不会引发机关,可我们要是触碰的话,会从哪里出现机关?”
    机关出现的几率,这个是根本不用多想的,如果我们碰了沙漏,出现机关和不出现机关,各占百分之五十,这一把让我赌,我有点下不去决心。
    但总这么耗着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耗不过永恒的时间,我们也耗不过此处的空间,唯有拼一把了。
    但九殿阎罗动手之前,我说:“如果这一次触发机关,我会尽力帮助你抵挡机关,如果你有幸逃出去,切记帮我买一个水果头绳,送给我女朋友静静。”
    我这个人从小被父亲灌输要讲诚信,因为父亲是个服装商人,深知诚信才是立人之本。我不管对静静也好,对蒙面女子也好,对三舅也一样,我没答应过的就不说了,只要我答应过的,我一定照做,一定尽全力去办到。
    九殿阎罗说:“没想到你这么爱她,到了这个关头,还牵挂着她。”
    我嗤鼻一笑,说:“都快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想的?不说了,动手吧。”
    说话间,我俩同时朝着一层推动水晶沙漏,这猛然一推,沉重的水晶沙漏豁然摇动,直接被我们推到了石台下方,咣当一声,竟然没有摔碎,可见这水晶有多结实。
    果不其然,整个冥宫里瞬间传来机簧咔嚓咔嚓的响声,我和九殿阎罗同时大喊一声:“跑!”
    我们能跑的地方,只有入口处,就算那里甬道坍塌了,我们依旧还有空余的地方可站立,不会站在冥宫正中间,被机关砸个正着的。
    可等我们跑到入口处之后,第十八层冥宫,刀锯地狱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暗器飞刀,毒烟毒砂,但机簧的声音始终不断的响动,我循着响声举起手电筒照射,原来响声源于冥宫的穹顶之上。
    这一照不打紧,我和蒙面女子都是惊讶万分,冥宫穹顶上,从正中间为圆心,那分裂成几道细线的石板,竟然朝着四面八方缩回,露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原来这最后一层地狱的生门,还真是开在了穹顶上?”九殿阎罗颇为惊讶。
    我也是震撼不已,仔细想想,这难道是应对了一种概念或者说是什么传统?我们一层一层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十八层,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来到了世界的最底下,而离开十八层地狱,自然不能继续往下,要往上走了,往上走才能算是意义上的离开?
    我不知道机关设计者究竟有什么含义在里边,但能找到生门,这绝对是死中求活,人生一大快事。
    等穹顶上的生门彻底打开之后,机簧转动的声音也就停止了,等候了两分多钟,冥宫里再无其他声音,我和九殿阎罗这才敢进来。
    “人有至心求道,精进不止,会当克果,何愿不得?南无阿弥佗佛。”九殿阎罗双手合十,对着穹顶,虔诚的念了一句。
    我问:“你信这个吗?”
    九殿阎罗点了点头,我说:“巧了,我女朋友静静也信佛,不止是她信,她爸爸妈妈也信,所以她特别善良。”
    “所以说,你喜欢善良的女孩儿,对吗?”九殿阎罗冷不丁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一愣,片刻后说:“对啊,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虽有许多阴暗之处,但心之所向便是天堂,人活着,可以不做好事,但别做坏事,如果再善良一点,那该多好。”
    九殿阎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说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痛苦之处?”
    诶?
    这一会的九殿阎罗是咋回事?好像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似的,问的问题都有点让我摸不到头绪,按理说,我们敌对关系,哪有情调问这个,扯犊子嘛。
    我说:“人活着,之所以觉得痛苦,我个人觉得某些时候那就是攀比所造成的。”比如说你月收入两千,你朋友月收入两万,你跟他一比,心里不免觉得:特娘的这孙子工资咋这么高?
    咱不去说人家比你更能奋斗,人家比你吃过更多的苦,先不说这些,就说你为什么要去跟他们攀比呢?人活一世,你吃馒头也是吃,吃龙虾也是吃,唯独享受不同。人家开一百万的车,你开二十万的车,都是四个轮子,但安全性可能不同。
    是,一分钱一分货,什么样的收入能力,享受什么样的物质生活,但不可否认,有些人,暂时达不到那个能力,如果你月收入两千,天天去幻想着过月收入两万的生活,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如果你真想这么做,你无须硬着头皮,撑门面去攀比,你只需咬牙努力,在黑暗中前行,壮大自己。
    九殿阎罗轻笑两声,这种笑带着一股无奈,带着一股对世俗的厌倦,他说:“我从不与任何人攀比,但我依旧活的很痛苦。”
    我再次一愣,摊开双手说:“这一次,我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哈哈哈哈,你的思想很豁达,看来你项飞志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笨,现在看来你不止不笨,还很聪明,等我们上了穹顶生门,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一件你亲人永远不会告诉你的秘密,而想知道这个秘密,你只有从对手的口中才有机会得知。”九殿阎罗抬头大笑,声音沙哑的同时,也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或许他是一种鼓励,鼓励我,让我充满动力往上爬。
    不过怎么上去,这是一件难事,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我摇头,他又问我:“你刚才怎么敢跟我一起推开水晶?你那么爱静静,没有跟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你不会觉得遗憾?”
    我哈哈大笑说:“俩大老爷们说这个,不扯淡吗?还说我呢,你刚才要是死了,也不没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吗?我可不觉得你是钙片。”
    九殿阎罗也大笑,说:“我们行走江湖之人,不谈爱。”
    我突然发现,九殿阎罗似乎不着急赶路了,这一会倒是更愿意跟我聊天扯淡,难道是被我这伟大的城乡结合部哲学理论给折服了?
    我说:“刚才我之所以敢推,其实心中另有猜想。”九殿阎罗问:“哦?什么猜想,说说看。”
    我说:“水晶沙漏是一个整体的,这一点我也是推翻之后才发现的,也就是说,里边的细沙不管从上到下,还是从下到上,其重量定然不变,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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