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我拼命挣扎,甚至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狠狠的朝着那只手掌上划去,这把小刀很锋利,估计水鬼都没想到,一刀下去,那水鬼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仍然摁着我的头,死死的让我往下摁,看样子是真要弄死我。
    而且他似乎为了报复我用小刀刺他,他摁着我脑袋的手掌,猛的掐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五个指甲很锋利,刺的我头皮一紧!
    就在我胸腔快要憋炸,再也受不了,感觉被溺亡的瞬间,河水中明显出现了一片波动,像是有东西落了进来,紧接着那摁着我手掌的水鬼就松开了手,等我扑腾着挣扎着把脑袋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整张脸都是酱紫色的,如果再晚上几秒,后果不堪设想。
    氧气对于我们来说,再平常不过了,但此刻对于我来说绝对犹如世间顶级珍宝一般,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慢慢的回过了神。
    静静在水中早就吓哭了,她紧紧的抱着浮木,趴在水里根本就不敢动,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那是真被吓到了。
    我刚把静静推上了岸,她扑腾一下就钻进我的怀里,抱着我哇哇大哭,哭的身体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好了好了,静静不哭了,没事没事,刚才我被水草缠住了脚,现在脱身了。”我轻轻的拍打着静静的后背,顺带着往我脚脖子上看了一眼,我穿的是马裤,露在外面的脚脖子上赫然出现了几道红痕,我大脑中模拟了一下红痕的位置以及大小,那正是一个成年人的手掌,用力的抓在了我的脚脖子上!这个错不了的。
    我仔细回忆,好像没听说这条野河里淹死过大人,在改革开放之前,这是一处寺庙,不过没和尚,也早就荒废了,后来大家盖房子都来这里起土,时间久了就成了洼地,一下雨,存了水,就成了现在的野河。
    静静掉下去的独木桥,正是连接两个村落的道路,在这条野河上搭上一根粗木头,能节省太多太多的时间,如果走大路的话,要绕一大圈的,所以这条独木桥就这么留了下来,但随着现在交通的便利,都修成了柏油马路,也就没人愿意走这了。
    时间久了,独木桥上就长了青苔,比较滑,估计是静静调皮,上了独木桥,然后脚滑掉了下去。
    静静哭的很厉害,我不断的安慰,她带着哭腔说:“小志,是我不好,我差点害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疼。”
    她浑身被打湿,我伸手捋着她额头前的一缕秀发,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耳朵上,说:“嗯,还是那么漂亮,我项飞志实在太有福气了。”
    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耳朵被灌了水,还是被那水鬼的指甲掐的太狠,我总觉得后脑勺有点疼,用手摸摸也没事,没流血,让静静看了看也没伤疤什么的,估计是精神太紧张了,一时半会绷紧的神经松散不下来。
    换了一身干衣服,坐在床头,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年我应该六七岁,也就刚上小学的样子,我们家在镇子上做小本生意,但大多数店铺的租金都太贵,镇子上经营处北面有一家养猪场,养猪场的大门前有一处门卫室,就一间房。早年间养猪场的生意还行,现在早就破败了,无人经营,但地皮还是人家的。
    我父亲就租了那一间门卫室,而门卫室的北面就是一处偌大的养猪场,好几间窝棚,其余的大多数面积都是青草地,常年无人打理,青草长的很茂盛,我的童年就是在这片草地上度过的。
    每逢夏天,我就会跑到草地上捉蝴蝶,那些蝴蝶五颜六色,围绕着鸡蛋花翩翩起舞,举起衣服盖下去就能抓到它们,那天下午,我哥项飞鹏和我另外一个表哥在养猪场里边的草地上打羽毛球,我抓腻了蝴蝶,就跑到了厂内的小池塘旁边。
    那池塘里的水也不脏,但大多是下雨积存下来的,水不深,估计也就六七十公分,我喜欢抓着沙子,让细沙从我的指缝中滑落,顺着池塘边上走,让细沙都缓缓的落在水面上,渐渐的沉入水底,不知为何,我沉迷这种感觉。
    时间久远,我大脑深处也无法唤起当时准确的记忆,我已经记不清我为何会绕着池塘撒细沙的时候,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池塘里,当时我吓的哇哇大哭,不停的喊我哥,等他们赶过来帮我拉上来的瞬间,我哭的一塌糊涂,嘴里不停的喊妈妈。
    当时我确实被吓到了。
    那天,吃过晚饭,我就开始高烧,父母放下手中的活,带着我去输液,回到家后,走的养猪场的大门,我坐在28自行车的后座,趴在父亲坚实的脊背上,侧着脸,当路过养猪场大铁门时,我好像看到了大铁门后的水泥柱子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鲜艳衣服的女人。
    她的衣服像是唱戏的服装,但长大后,对国粹戏剧也略有耳闻的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戏服,她的衣服是黑色的,但却黑的发亮,而且衣服上绣有许多色彩鲜艳的蝴蝶,不知是没看清她的脸,还是时间久远记忆模糊了,反正我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总之,她很漂亮。
    那几天,高烧退却之后,一直又低烧不退,很久之后身体才渐渐好转,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很少再去养猪场里边的青草地玩耍了。
    长大后我想想,那女子的黑色戏服上绣满了蝴蝶,而我又是抓完了蝴蝶之后,莫名其妙的掉在了池塘里,虽然水不深,但埋住我肯定没问题,如果当时我哥不在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难不成这就是暗示我不准再抓蝴蝶吗?
    说真的,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真正正的,但,最关键的一点是,由于时间久远,大脑深处的记忆早已模糊,回首往事,我甚至觉得那是一场梦。
    话说回来,今天的事情呢?这绝对不是一场梦了吧?难不成是因为我钓鱼,所以机缘巧合下去救落水的静静,然后就被水鬼盯上了?
    我自嘲一笑,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这是不可能的,但水里摁着我脑袋的东西,绝对是一只人手,我能感受到他五根手指在我头顶上分布的区域,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静静见我傻傻发笑,就摸摸我的额头,问:“小志,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休息一会咱们回市区吧,老家这边没什么玩的。”我起身收拾东西,这就跟静静回到了市区。
    送走了静静之后,我又去找了一趟三舅,这人要是心一慌,没了主心骨,做什么事都感觉不利索,我就是想找三舅聊聊家常,放松一下心情。
    到了三舅下榻的酒店时,他还在房间里研究大尨鬼钟上的密文,他说过研究成功了百分之九十多了,就差最后一点,可能这最后一点也是最难的。
    没想到除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之外,那个多次救我的蒙面女子也在场,这倒是稀客了,上次一别,也就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三舅正坐在客厅品茶,见我进来,连忙拉着我坐下,我问:“三舅,密文破译的怎么样了?”
    三舅说:“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
    “厉害了我的舅!”我表扬一句。
    谁知三舅摇头,说:“哎,有个屁用,最后的百分之一,才是最难的。”
    我白了他一眼,但眼角余光再次看到蒙面女子白如玉藕的小腿,我不是没见过女人,我只是注意到了她脚脖子上的伤疤,那一串明显不是被人咬上的牙痕。
    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小腿,她戴着口罩,我只能看到她如炬的双眼,但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心想:“择日不住撞日,我今天非得问问她那小腿上的伤疤究竟是怎么来的。”因为我在大脑里思索了无数遍那天晚上我被刺杀的情形,我确定那条黄狗肯定咬了阎罗党高手,而伤疤也肯定就在脚脖子上,并且都是左腿。这几点,一丝都不差。
    唯一不能百分百确定的,就是那黄狗的牙印跟她脚脖子上的伤疤是否一致,但要印证这个不太可能。
    “内个……”我刚一张口,忽然房门就被推开,迎面进来了一位我从未见过,但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此男子短发,略微凌乱,脸上青色的胡茬看的很清晰,沧桑的脸颊掩盖不住那一双小眼之中的杀气,这种人,绝对够狠,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阿龙来了,来来来,坐。”三舅热情挥手,让那个头不高的中年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心想:“阿龙?”看他年纪比屠虎大,又叫阿龙,难不成这就是三舅手下三大高手的头领——屠龙?
    看得出来,他话不多,三舅指着我,笑道:“我那小外甥,项飞志,叫他小志就好了。”
    屠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向我的目光就像看一件毫无意义的摆件,但还是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已经见识过了。”
    我一愣,心想:“我俩之前见过面吗?”

章节目录

白莲宝藏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堂前雁本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堂前雁本尊并收藏白莲宝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