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望?!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薛朗好无语的望着公主殿下,委婉的道:“殿下,指点属下这种笨人的时候,请殿下说得详细些,可好?”
    公主殿下不由一笑,似乎对薛朗这种自黑精神挺赞赏,笑道:“叶卿初入营当日,设下百金赏钱,与众将比试弓术与茅术,众将皆败之,叶卿大胜,当众宣布把用作于赏金之钱买羊宰烹,与众将士共享。”
    看不出这小子这么有手段!
    薛朗表示佩服。公主殿下似是看出薛朗的佩服之意,缓缓补充了一句:“那百金赏钱,乃是叶卿向我借贷之资。我甚喜他之手段,免了他之债务,叶卿甚感激。”
    岂不是要感激么?
    薛朗看叶卿与他那小未婚妻经济上应该也不算宽裕,要不然他那小未婚妻也不会在农庄收购鱼虾的时候捉了去卖。
    而且,经过叶卿这么一番举措,威有了,望还不简单!只要假以时日,以叶卿的聪明,自然能做到上下一心。
    对叶卿与平阳公主的做法,薛朗只想说老司机套路深,像他这样的萌新,是学不来的。不过,倒是有一些经验可以学习,以力服人学不来,努力努力以学识服人还是可行的。感觉学会了一招的薛朗抱拳向公主殿下致谢:“属下多谢殿下指点。”
    公主殿下摆摆手,不以为意,突然转换话题:“说来,幼阳答应的红薯宴,可准备妥当否?以幼阳于饮食一道的精细,我甚是期待之。”
    薛朗笑道:“请殿下保持期待,明日朝食即可享用,定不会让殿下失望就是。”
    平阳公主一笑,道:“静待幼阳。”
    说到红薯,薛朗道:“说起来,土豆差不多也可以挖了,种在园子里,肥力给的够,收获应该挺喜人的,还有,棉花……就是殿下习惯说的白叠子,也该打顶了。”
    平阳公主好奇的问道:“何谓打顶?”
    薛朗答道:“就是把棉花植株上一些弱的枝干和叶尖剪了,让棉花从土里吸取的营养,全部集中到好的棉桃上,以使得这些好棉桃的产量和质量更高、更好。这是彼时种花家的棉花种植户们总结出来的实用经验,对棉花的增产和稳产有好处的。”
    平阳公主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学问。不知我大唐何时才能像种花家一般,每门学问皆有教授之所,皆有研习之人。”
    薛朗道:“慢慢来,终归会有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两人皆知道,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说起农业,薛朗突然想起《齐民要术》来,这本书算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完整的一部农书,这本书概述了农、林、牧、渔、副等方面的生产技术知识。
    另外,这本书的作者也是个妙人,他居然嘲笑孔子孔圣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齐民要术》主旨“食政为首,要在安民,富而教之,用之以节”。这本书推崇实用主义,实用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关于花草的种植培育、园林的建造等原本属于农业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
    这本书在历朝历代都颇受重视,中国古代一直是农耕文明,宋时刊印的官印书,有“非朝廷之人不可得”的说法,被后人称之为“惠民之政,训农裕国之根本”。
    这部书记载之详细具体,涵盖范围之广,是后世所有写农书人的榜样。在古代来说,是很实用和值得推广的。
    于是,薛朗问道:“敢问殿下,府中可有收藏农书?”
    “农书?幼阳要这个作甚?”
    平阳公主问道。薛朗道:“曾有人说过,打仗就是打后勤。后勤来说,不过就是衣食住行,住行可以简便,衣食却简便不了,简便了便食不饱腹,衣不蔽体,何况还是打仗的后勤?更为重要。我懂的耕种方法是我从种花家学来的,也想看看历朝历代的著述,取长补短。”
    “大善!”
    平阳公主赞了一句,道:“我知幼阳何以博学矣。”
    看个农书学习一下也能扯上博学?
    薛朗一脸莫名的望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道:“恰是幼阳颇明谦虚好学之精髓,勤于治学,故而方有今日之博学多能。”
    薛朗被夸得不好意思:“殿下过奖,属下只是自知才学不足,所谓笨鸟先飞,多学些知识总是好的。”
    平阳公主道:“我当向幼阳多多学习才是。”
    薛朗拱拱手,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说起农书,平阳公主道:“农书历朝历代皆重视,多有收藏,我也不例外,计有《氾胜之书》和《齐民要术》,幼阳如想看,我让人拿来。”
    薛朗一听,心中高兴不已,连忙道:“谢殿下。”
    话说,《汜胜之书》在现代可是已经失传了,等以后去到长安,要多多搜集后世已经失传的东西,然后收藏起来。特别是《齐民要术》这种实用类书籍,就算是以后家族败落,子孙也能从书里学点儿实用的技术,不至于饿死。
    薛朗觉得,他考虑的也够远的,果然是在唐朝被当中年人看的缘故吧?好醉!
    抱着公主殿下使人拿来的《汜胜之书》和《齐民要术》回听风院,刚进院子门口,五只胖成肉球的小狗崽们就迎上来,奶声奶气的“汪汪“着求摸求抱。
    薛朗把书交给长俭,蹲下身挨个把小狗崽们摸摸抱抱。抱着两只小狗崽,还没放下,突然脚边一阵“呜呜”的哼唧声,似乎有着无限委屈。
    薛朗低头一看,居然是豆浆。薛朗正欲摸它,万福表情古怪的道:“禀大郎,豆浆发情了!”
    薛朗低头看看豆浆,没看到血迹,再看万福古怪的表情,放下小狗崽,蹲下身子,抱着委屈的豆浆摸摸,低声问万福:“怎么?里面有什么内情?”
    万福也学着薛朗蹲下,低声道:“今天早上豆浆、油条一直没出犬舍,小的去查看才发现豆浆发情了,并且,已经被油条……”
    万福没再继续往下说,薛朗秒懂!不过,油条居然这么霸气,平常根本看不出来!再不过,原以为豆浆很温柔文静,原来却是只傲娇。薛朗相信以豆浆的本事,如果它不愿意,油条也不会得逞,所以,以前的嫌弃与打闹,其实是打情骂俏吗?
    薛朗有种“今日方才识得个中真相,原来你们是这样的狗狗”的感觉。原来狗的世界也不简单,包子、馒头,豆浆、油条,这两对简直可以写一本狗血超过于妈的小言。
    有种新世界大门被打开的蛋疼感,再也无法直视狗狗们。薛朗其实很想把豆浆推开,现在看它委屈的小样子,感觉复杂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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